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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楚赫被冲水马桶和淋浴惊掉三魂六魄,迷迷糊糊躺在千子百孙拔步床上苦笑连连,望着幔帐外木莲忙碌的身影,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
不用怀疑,胤禛今夜梦/遗了。
然而,对象是他前世的妻子,可她却穿着清宫服饰,一秒变脸,胤禛“吓尿”了。瞅着裤子上的东西,捂着脸道,“白薇,进来一下。”
白薇两个月前成亲的,她也升级为四爷府的管事,伺候人的活儿不该喊她,但主子喊人,白薇姑姑不在厢房候着小丫鬟也得去找啊。
“爷怎么了?”白薇进门就问。
胤禛蒙着被子,嗡嗡道,“给爷拿条干净的里裤。”
“啊?”白薇一愣,继而笑道,“爷长大啦?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着啊,奴婢这就去。”昨儿还担心爷是个孩子洞房怎么办,胤禛要睡厢房,白芨她们松了一口气,今儿就长大,明年娘娘该能抱上孙子啦。
大清早来卧室拿里裤,四福晋听到白薇和木莲说的话,整个人不好了。
他妈的,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蹄子,在他新婚之夜劫人,老虎不发威当爷前世也是女人?
尼楚赫怒火中烧,掀开被子坐起来的一瞬间冷静下来,他现在是女人,女人,可特么的却被人家嫌弃,尼楚赫好想一头撞死......然而,他前世只活五十岁,有机会重来一次,虽然变成女人,可他不想从世间消失,只能赖活着。
木槿听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走过来,轻声问,“福晋醒了?”尼楚赫嗯一声,木槿又问,“起么?”
睡厢房的爷都起了,今天还得去宫里请安,尼楚赫答道,“起吧。”
木槿扶她下床转到洗漱间,尼楚赫盯着马桶,试探道,“我坐上去?”
“是的,福晋请坐,好了喊奴婢。”木槿非常善解人意,怕新婚福晋不好意思,体贴的关上门,而后冲里面喊,“奴婢就在门口。”
尼楚赫有四个陪嫁丫鬟,皇贵妃不放心儿子房里都是富察家的人,因她自个身边有八名宫女,四福晋的配置不能超过她,在白芨和白薇嫁人后,皇贵妃便赏胤禛两名宫女专门在他房里伺候。至于石氏特训出来的丫鬟,昨天刚到就被白芨指使干杂活去了。
木槿得了胤禛交代,知道马桶现今是皇家独有的,昨天晚上就教过尼楚赫怎么用,而尼楚赫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所以他并没用到。
这会儿站在洗漱间里总觉得格格不入,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马蛋哟,好像个乡巴佬。
尼楚赫不太敢用,又不能憋着,蹑手蹑脚坐上去,方便之后,站起来还有点不可思议,“木槿,好了。”
木槿推门进来,轻轻一按,马桶里的污秽没了。
尼楚赫瞪大眼,“真神奇!”
“主子设计的,皇上还说主子不务正业呢。”木槿瞧见她失态,抿抿嘴,与有荣焉道。
尼楚赫不敢置信,“四阿哥设计的?”怎么可能?“这叫不务正业?”他昨天之前都不敢想世上有这种东西好不好。
“白芨姐姐说主子六七年前便研究出一款蹲式的,后来爷去内务府做事,又改进一番,内务府匠人便做出了这样的。”木槿一边服侍尼楚赫洗漱一边说,“福晋有所不知,府里大大小小的茅房里面配上了马桶。听爷的意思,明年夏天皇上去畅春园避暑时,皇宫里也会装上。”
“你的意思只有府里有?”尼楚赫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传说中不学无术,手段粗暴的四阿哥会设计这么实用的东西?冲击太大,四福晋已傻。
木槿:“不是,三阿哥府上,毓庆宫的弘旭阿哥房里也是这样的。”说着话收起毛巾,见尼楚赫还在打量洗漱间,“福晋,出去么?”
“哦,出去。”尼楚赫轻飘飘走出来,坐在西洋梳妆镜前又迷糊了。
他昨天晚上只顾得应付五个缠人的小阿哥,同四阿哥喝完交杯酒便有点精力不济,毕竟昨天四更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梳妆台的颜色和地板很像,也是用红木做的,尼楚赫对着梳妆台上椭圆形镜子,想起阿玛把置办家具的钱折合成银票给他,当时还说四阿哥装修房子时已经做了家具,“这个不会也是四爷设计的?”
“这个不是。”木槿笑道,“西洋学堂的学生设计的。他听说主子在装修房子时让内务府的匠人做家具,便送一套图纸给爷。梳妆台,椅子,这些颇具有西洋风的家具都是他设计的。”
“西洋学院?”尼楚赫听说过,但他对西洋学不感冒所以并没有了解过。
木槿十一岁时被皇贵妃挑中,直到现在十七岁,六年间一直待在景仁宫,知道的比旁人多,有些东西马齐不晓得,木槿也听说过。更何况尼楚赫是马齐之女,一直被束缚在后宅之中,正应了他先前那个想法——乡巴佬!
木槿:“就是学西洋学的地方。说起来,西洋学学的最好的还是主子,听说太子爷也没主子懂得多。”
“......是吗?”尼楚赫已经不敢再问,木槿口中的人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四阿哥么?他不会上错花轿了吧?
“福晋还没好?”胤禛走进来,期望昨天娶来的福晋换张脸,四目相对,胤禛好生失望。
木槿为尼楚赫插上一支白玉莲花簪,小巧的莲花垂在鬓角,“福晋看这样行吗?”
尼楚赫不太在意穿衣搭配,看着不突兀就好,“行!”
“福晋喜欢在哪里用饭?”胤禛对她没什么感觉,而像太子说,人是他闹着要娶的,又不能退货,胤禛告诉自己,努力忘记前世,试着跟她相处。
还能在哪里?尼楚赫不解,“要不在中堂吧。”
白芨在门外听到这句话,立马让丫鬟小厮摆饭中堂。
胤禛有钱,而在康熙耳濡目染下也注重养生,并不一味地追求豪奢。早饭是杂粮粥、油条、煎饼,包子、烧麦,小馒头,厨房还特意为四福晋备下一碗燕窝粥,八碟小菜,有荤有素,放在小巧的碗碟之中,摆满整张桌子,如果是中午,胤禛放开量吃,也只够他自己用的。
尼楚赫又涨见识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到了千年之后,衣食住行都比以前大大提高。当他瞧见有一叠黑乎乎的东西,仍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松花蛋!”胤禛道。
“松花蛋?妾身听阿玛说过,不是不能吃么?”尼楚赫更加奇怪。
胤禛想一下,明白了,“富察大人说的那种配方没改进,含铅量太高,吃多了容易出事,这种是内务府做的,尝尝看。”
尼楚赫的嘴巴动了动,刚才胤禛看他时眼中没一丝波动,本以为可以靠颜值搞定四阿哥,结果不行,打算靠实力,可他妈的连什么叫“含铅量很高”都整不明白,实力能靠得住么?
胤禛对她不熟,虽然知道对方很无辜,可胤禛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怪他,尼楚赫不问胤禛也懒得开口。
两人吃饭的时候,魏珠儿到了皇宫。
四阿哥终于长大了,这可是件大事,必须得第一时间禀告宫里的主子们啊。
皇贵妃听到魏珠儿的话,大乐,“赏!”
康熙也非常开心,“赏!”
太子当时在旁边整理奏折,抬抬手,张起麟递给魏珠儿一个金元宝。太子一出手便是五两,康熙挥退魏珠儿就念叨,“保成现在也成土豪了?”
“汗阿玛说笑了。”太子道,“儿子替胤禛高兴。如果胤禛一直不能和四福晋同房,您也担心不是么?”
“朕担心什么!”康熙死不承认。
太子道,“担心胤禛身体有毛病啊。汗阿玛,胤禛说了,明年把皇宫翻新一遍。”
“算他有良心。”康熙嘀咕一句,太子摇头失笑,坐等胤禛和四福晋过来。
胤禛的府邸修建的精巧肆意,却有一点不好,离皇宫太远。
两人乘马车出发,从家到乾清宫用了接近半个时辰。康熙工作一个时辰了,才看到四阿哥携四福晋姗姗来迟。
胤禛身体无碍,康熙心情倍爽,没刁难他,赏赐点礼物便痛快放行了。
当着孙媳妇的面,皇太后要一碗水端平,同两人说几句话也没拉着胤禛聊天,便让他们去给皇贵妃请安。
皇贵妃起初一直搞不明白,尼楚赫眼中为什么会闪烁出一些渴求,如果她想当皇妃,马齐拼去顶戴花翎也会拒绝皇上的提议,他没拒绝就说明皇上当初问马齐的意见时尼楚赫乐意当皇子妃的。
可他选秀时,那眼中的热切差点闪瞎皇贵妃双眼。
直到胤禛成亲前一个月,佟国维因病致仕,皇上挽留不过,退而求次准许他接管火器学院。皇贵妃担心阿玛的病情,招来儿子问其情况。胤禛向她和盘托出,皇贵妃恍然大悟,马蛋,你个小小的皇子妃,居然想着太子妃,想当皇后!
老娘当十五年皇贵妃也没敢奢望这辈子能变成皇后,你倒是好,试图蛊惑我儿子夺嫡,吃了雄心豹子胆长大的?
于是,尼楚赫到了景仁宫,皇贵妃知道儿子的情况,跳过洞/房,直接问,“四福晋还习惯么?”
尼楚赫半低着脑袋,“回额娘的话,习惯。”
“自家人别这么多礼,以后你和四阿哥是夫妻一体,四阿哥主外你主内,你俩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大胖小子,额娘便心满意足了。”皇贵妃说。
尼楚赫心中闪过不快,胖小子?你儿子昨天歇在别处你知道么?嘴上却说,“是,儿媳谨记额娘吩咐。”
皇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本宫以后可就把胤禛托付给你了。来人,把本宫准备的布料拿出来。”
药菊带着几个小宫女搬出八匹布,“眼看要入冬了,胤禛今年冬天的衣服还没裁,以往都是本宫亲手做的,以后这事就有劳四福晋了。”
尼楚赫听到这话听出了不对,什么叫有劳,故意敲打他吧,可他没犯什么事啊,不会把四阿哥昨晚睡偏房之事算在他头上,“儿媳不敢,儿媳回去便为爷缝制衣服。”
胤禛没听说他额娘话里有话,便说,“不着急,反正还没冷呢。”
皇贵妃狠狠瞪他一眼,胤禛疑惑,他说错了么?
“这个天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不冷不代表明天不冷。”皇贵妃道,“你知道什么啊,去,忙你的去,我跟你福晋说说话。”
胤禛轻易不和皇贵妃对着干,虽然不知道怎么惹到额娘,还是起身走了,不觉得留尼楚赫在这里会出什么事。
皇贵妃等胤禛走了,就直白的对尼楚赫说,胤禛身上的腰带、荷包也是自个绣的。尼楚赫好想把布糊她一脸,可他不想死,诺诺道,“是,儿媳谨记!”
皇贵妃满意了,尼楚赫又生了想死的心。幸亏他没听见皇贵妃的话,“小样,不安分?本宫治不了你累死你!”
尼楚赫含着一口老血,回到回到府中就问,“白芨姑姑,府中的事都是你在管么?”
白芨效仿遗音,抱着一叠账本,“以前是奴婢和白薇两人管,爷早些日子说了,以后就有劳福晋了。”
尼楚赫“嗯”一声,淡定的接过账册,“府中都有哪些产业?”
“府中只有一处庄子。”白芨道。
尼楚赫眨眨眼,“你说什么?只有一处?”他的陪嫁里面还有两处呢。
“是呀,皇上只给主子一处庄子,皇上说主子有钱,留着给别的阿哥,主子也同意了。”白芨道。
尼楚赫问,“那这基本册子是什么?”
“哦,这些事库房的账册。”白芨道,“其中一一本还是福晋您的。”
尼楚赫翻看一看,入目便是御赐之物,这些东西只能看不用兑换也不能吃,要它们有什么用,“你刚才说爷有钱,爷很有钱?”
白芨拿起最下面以账本,“都在库房里,有银票、金子和银子,折合在一起大概有四五百万两吧。”
“多少?”尼楚赫的耳朵晕了。
白芨非常淡定,“奴婢还没来得及算,刨去装修时用掉的,保守估计有四百万两白银。”
尼楚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