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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舟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换上西装,他看了欲言又止的纪意一眼,说:“现在去叫车,然后去订回b城的机票,我要最早的。”
纪意知道自己拦不住傅时舟,只能跟在他后面走出医院,刚走到街头,他直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纪意在他关门前一秒也跟着上车了,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这会儿脸色都在发白,整个人显露出一股戾气,看起来可怖极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钟愈的手机号,这会儿钟愈也是刚开完会,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怎么了?是傅总有事吗?”钟愈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纪意有些为难的看着傅时舟,压低声音道:“钟特助,傅总现在要回b城,我们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什么?”钟愈喝令司机停车,他不可置信喊道:“回b城?发什么疯啊,他还在生病啊!”
纪意不吭声,她一个秘书,刚刚还跟老板顶嘴过,哪里敢拦着他?而且据她最后闯进病房时听到的那句,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能让傅时舟这样失态的人应该只有死去的那个辛意了吧,还有骨灰盒被盗……想想也知道跟辛意有关了,傅时舟处于爆发的边缘,她哪里敢去撩拨老虎须?
钟愈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傅时舟的脾气,别说他没在场,他就算在场,他也拦不住啊,于是他只能忍了忍,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傅总的烧退了吗?”
在傅时舟强行要出院的时候,护士帮他量过体温,纪意回道:“烧是退了,但还是很虚弱。”
“你们先去机场,我现在马上赶来。”
纪意心里还惦记着放在酒店的行李,不过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想着钟特助应该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只不过出差大概要提前结束了,老板都回b城了,她一个秘书肯定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等钟愈赶到机场的时候,傅时舟正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他将纪意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也不好多问。”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傅时舟不会这样的。
纪意斟酌了一下,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开口:“好像是什么人的骨灰盒被盗走了……”
钟愈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什么?你说什么?”
“我听傅总在电话里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纪意其实三观也被刷新了一次,怎么会有人打扰过世的人的安宁呢?那个人又为什么要盗走辛意的骨灰盒呢?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估计是真的了。”钟愈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大步走到傅时舟身旁,坐下后他拍了拍傅时舟的肩膀,纵使是钟愈,这时候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开场白,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傅时舟死死地攥着手机,骨指处微微泛白,他深吸了几口气,钟愈也挺愤怒的,到底是谁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还要不要命了?当年的那个肇事司机虽然没死,但也被整残了,说是生不如死那也不为过,现在居然还有人敢直接去挖傅时舟的心头肉,钟愈都不敢去想象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
是在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才回到b城的,纪意是想直接回家,但是钟特助跟傅时舟都没有开口,她也不敢主动去提,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个快要发疯的男人,只能默默地抱着包跟了上去,到了墓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原本应该非常寂静的墓地,此刻有几个警察都在墓园门口来回走动着。
有个警察上来跟傅时舟打招呼,哪知道他理都没理,径直走向墓园,越走越快,这里他来了很多很多次了,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辛意的墓碑,绕了一圈之后,他在离辛意的墓碑一米远时猛地顿住,果然,墓已经被人挖开了,周围都是泥土,傅时舟后退两步,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心口一阵抽痛。
傅时舟这会儿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汗,钟愈想要出声提醒,但只怕会撞在枪口上,只能装哑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体太虚弱的原因,这会儿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了,傅时舟死死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后面跟来的警察瞧着这场景一个个都不敢吱声,傅时舟深吸几口气,眼前又是一黑,缓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紧绷着脸问道:“谁干的?”
正在这时,申明励赶了过来,看着眼前这场景,也是懵了,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差点又是一个腿软,幸好钟愈扶住了他,申明励脾气火爆,这会儿醒过神来,直接一脚踹在了守园人身上,怒吼道:“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警察们也不敢惹这个刺头青,守园人更是理亏,只能忍着痛一句话都不说。
还是傅时舟双手伏地,微微低着头,声音很冷:“我倒是想问问申家二少,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你来又是做什么?”
钟愈一听这话头皮直发麻,傅时舟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惹怒的就不是申明励了,不过这时候傅时舟估计没有丝毫理智去冷静思考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申明励一时气极,“那是我姐,我过来看她怎么了?用得着你批准吗?倒是你,你有什么脸过来,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平常无论申明励说怎么诛心的话,傅时舟都是极力的忍耐着,就在钟愈以为傅时舟会继续忍耐下去的时候,他猛地起身,一脚狠狠地踹在申明励肚子上,然后上前抓着他的衣领,逼近他,眼里没有丝毫温情,一派漠然和冷厉,“如果不是因为她把你当弟弟,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容忍你到今天?就凭你们那申氏?”
傅时舟是申明励少年时代最崇拜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哥哥都比不上,他学习傅时舟的一举一动,同时也从心底里畏惧这个男人,只是这几年的愤怒还有痛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每每面对傅时舟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恶语相加,现在傅时舟这个样子,申明励不是不害怕的。
“申明励,我对你的容忍到此结束。”傅时舟松开了他,低头解开袖口,冷冷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是迁怒,申明励绝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但因为他昨天来过这里,紧接着墓园就出事了,傅时舟从前之所以对申明励百般忍耐,不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是申氏,而是因为辛意把申明励当弟弟,仅此而已。
钟愈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了,他更加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是的,傅时舟不应该被任何人挑衅,申氏固然根基稳固,但傅氏也不容小觑,每次跟申明励碰到,傅时舟总会让他三分,让傅氏的人真是憋屈不已,不过,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场面了,退一万步说,今天的话会一字不露的传到申家大少的耳朵里,还要不要继续跟傅氏作对,他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纪意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她趁着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忍不住往墓碑那里看了一眼,夜色中墓碑上的照片她也看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心里特别特别难受,她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了,伴随着这种难受与之而来的是头痛,一种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钟愈最先注意到她的,赶忙关切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头很疼……”纪意有些艰难开口,钟愈见这里也没什么事,唤来一个警察,拜托他扶着纪意先出墓园,让她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
等纪意走后,傅时舟也终于冷静下来了,他不敢去看墓碑了,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最前头的警察丝毫不怀疑,这位傅总估计想拧掉他们这群人脑袋的心都有了。
“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我的意思是,这个人应该知道这位小姐对您的重要性,并且还非常清楚您的行程,所以才在您出差的时候选择作案,当然目前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在现场留下了字条,说要五百万,等拿到钱之后就会归还骨灰盒。”警察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件,刚开始他们还觉得纳闷,这个人怎么这么有底气呢,现在一看傅时舟还有申明励的态度,就有些明白了。
这个死去的女人,对傅时舟还有申明励来说都非常重要。
只是这无疑是拿命在博富贵,这个人最后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两说呢。
“监控呢?”申明励也是一脸风雨欲来。
警察摇了摇头:“这个人很狡猾,从监控上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初步分析,是男士,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
傅时舟头晕得不行了,他还是勉强定住心神,“我会去准备钱,但有件事我想强调一下,我不在乎这个钱,我在乎的只有两件事,第一,骨灰盒要分毫未损的回来,第二,这个人能不能抓住。”
警察在心里骂娘,不过也知道傅时舟不好惹,更何况他那位哥哥更是出名的笑面虎,即使心里再怎么跳脚痛骂,面上也只能憨笑着点头:“当然当然,这都是我们的职责。”
傅时舟最后看了一眼墓碑,心脏一阵猛缩,他摇了摇头忍住想要杀人的*离开,钟愈跟在身后什么话都不敢说,还是傅时舟侧过头低低开口:“我要他死。”
钟愈打了个寒颤,只能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