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徐徐诱之

八宝酿鲮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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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徴看着站在自己两米开完的季嘉,她正用手机查找什么,不一会,她接了个电话,朝自己走过来。

    “我们去路对面。”她指了指对面,好像是没有其他人在,她更灵动一些。

    “直接送你回医院吗?”季嘉问

    严徴点点头:“嗯,先去医院吧,和罗俊约得在医院碰面的”

    季嘉在前面带路。两人走到马路边,

    “北京的朋友?”季嘉站在马路牙子上面,垫着脚前后晃动。

    这个是她无聊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对,罗俊是以前大学的同宿舍的同学,现在在北京发展”他和她并排站着,学着她一样手插兜。她站在马路牙子前摆后摆的,身后等红灯的人越来越多,随便过来个人都能将她撞下来。

    “你小心点,别跌下...”话没说完,绿灯亮起,身后方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两个半大小伙子,追逐打闹,撞到季嘉,眼看着季嘉身形不稳要向路面趴去。

    季嘉心道:完咯完咯,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没脸见人干脆让她跌死了吧,再不济也跌个昏倒不省人事,否则让她怎么面对身后这人。。

    这人天马行空还没有进行完,季嘉只觉得身后一道外力于地心引力抗衡...

    严徴话还没说完,就见季嘉被后面的人撞到,他动作敏捷上前一步伸手拉出季嘉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怒视前面那两个罪魁祸首。

    那两位闯祸的,看对面这人面若冰霜。肝儿颤了颤连忙鞠躬道歉。严徴没有时间与他们为难,紧张的看向怀中的季嘉。

    “还好吗?”

    此时的季嘉,休假了27年的老鹿,像是正式上岗。左撞撞右撞撞,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变故吓到了还是因为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羞到了,眼睛一眨不眨。

    “季嘉?季嘉?”严徴推开呆楞的季嘉,弯着腰认真看着她。这是吓到了?

    季嘉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我没事,谢谢你”有些脸热的推开一步之外,能不脸热?被人家抱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不脸热蛮!

    手机震动,应该是司机到了,季嘉没敢在看他,闷头说了句“车子到了”说完径直走去。

    到了车子前面,她丢下一句“你坐前面”自己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今晚的接触足够自己消化了,不能在和这个人挨得太近。

    可这人明显没有听自己的,也不知道听见还是没有听见。眼看着他大辣辣的拉开车门迈进来牢牢坐稳。

    对上季嘉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神,无辜的眨眨了眼:“怎么了?”

    “....没事”

    “哦...”他没听见吗?怎么可能,可他为什么要去前面,人是需要学着变通的。

    车里自动播报时间,清脆的女声提醒车内的人,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22:00。司机礼貌询问他们的意见,问他们可不可以打开广播。他们表示可以,司机将电台调到央广文艺之声,十点钟,正是李峙的不老歌这档节目,在北京读书的季嘉对这档节目并不陌生。在学校的时候图书馆收音机信号最好,她总是听完这档一小时的节目才收拾东西回宿舍。这会主播和他们分享的正是一首经典,来自周慧敏《痴情换情深》。车载音响中传出周慧敏温柔甜美的嗓音,清耳悦心。

    季嘉捏着自己的衣角,琢磨着是不是得说点什么才好...

    “你外婆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严徴轻声问。

    “前两天通话过,她自己说还行,只是偶尔胸闷,平时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既然聊到他的职业相关,不如多问问。

    严徴皱眉:“冠心病病患平时只需要注意避免剧烈运动,和平稳情绪就可以,饮食上面尽量清淡,”他身体微微后仰,十指交叉,一副对待病患家属悉心嘱咐的样子。

    严徴记得上次翻看老人的病历,身体情况并不乐观

    “心脏冠脉血管狭窄,在供血不足时会引起心肌缺血,更严重造成心肌梗死,上次老人也是因为突发梗塞伴随阿斯氏并发症抽出入院,其实院方还是建议支架过着是搭桥。”

    季嘉额首,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接诊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外婆太固执,听说有风险宁死不愿。嚷嚷着左右也活不过几年了,就这么熬着也行。

    她们也担心她过于激动情绪上来不利于病情恢复,那次住院只是保守治疗,现在一直在家里用药维持。

    听完他的一番话,季嘉有些郁结,秀气的眉毛拧起:“老人太固执了”

    “这个能理解,这种老人科室太多了,全世界的老年人都是一样的”他冲她眨眨眼,季嘉想起之前他在国外工作过,想必是指的这个。

    “你们好好做做老人的工作,也要观察老人的状态,如果胸闷的次数增多,出现胸口痛的症状,还是要机警些,及时就医。”季嘉点点头,一字一句认真记下。

    “支架或者是搭桥的手术有风险吗?”她凝神谛听,这算是每个家属必问的问题。

    闻言,他不置可否:“就目前来说,支架和搭桥手术心内手术中算是比较操作难度比较小的微创,只能说技术很成熟,但不能说没有风险,风险是有的,在于高低。这两种手术算是后者,风险较小”

    “那你们哪天还将风险在外婆面前提起,害得她以为是好大的手术...”她嘴唇微微嘟起,有些不满道。不是哪天的医生如是说,说不定手术已经做完了。

    严徴从容地说:“手术风险事宜是患者自身必须要知道的,任何一样,哪怕是非常小的手术,都需要事前告知患者或者家人”

    季嘉面上表示对医生的不满,表情丰富。认真嫌弃着当天的同事。她今天是将脱发挽在脑后,漏出白皙脖颈,转头时弧度优美。被身侧的严徴尽收眼底。

    他弯了弯眼睛慢慢说道:“是,都怪当天值班同事失职,不应该这么粗心,待我回去替你写投诉”

    季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哪儿有这么严重”她就是顺嘴开个玩笑而已....

    严徴轻笑:“我知道”

    季嘉看清他眼中戏谑,娇嗔啐他:“讨嫌”后者笑意更甚。

    一路上有说有笑,好好气氛。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司机在医院门口停稳车子,吆喝一声到地点了。

    在季嘉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下车说句再见的时候,下了车的严徴弯腰在车窗,敲了敲玻璃。他用手比作电话放在耳边,

    “明天见。”

    季嘉点点头:“好的明天见”

    医院门口早到等候严徴的罗俊远远看到这一幕,歪着头努力想要看清楚车里的那人是男是女,他有预感,车里坐着的很可能就是昨天严徴说的那正在追求的女孩子。

    车辆缓缓驶过,罗俊很认真的打量,奈何天色太晚,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楚,隐约能看到轮廓。

    “看得到?”严徴问

    “看不到”确实什么都看不到,眼看着车辆越走越远。

    “你也不让下车看看,藏着掖着的”罗俊嗤之以鼻。

    严徴也不理他,迈腿径直往反方向走。

    “去哪儿?”罗俊喊道。

    “吃饭呐”

    辗转几波才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季嘉洗净一身疲惫,倒头就睡。

    季嘉迷迷糊糊的睡到中午十点左右,越睡越累。干脆起床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昨夜的梦境席卷而来。惊得季嘉打了一个冷战。她梦中重复了昨天晚上被严徴抱在怀里的片段,甚至更多细节,电影慢放似的。镜子里的女人脸蛋越发樱红。季嘉看着自己的脸蛋,忍不住一阵一阵恶寒。

    “呸呸呸,真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晚上还要请他吃饭,得联系一下他什么时间何时。

    打开手机首先入眼看到严徴来消息。他说,临时改时间,下午三点的返程的机票。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计算着。现在是十点半,吃个饭还是来得及的。她决定之后立即给严徴发送消息。

    季嘉:好,晚饭改午饭,我改时间,中午应该更好约些,我等下把地点发给你。

    看着倒不像是尽地主之谊,只感觉像是身份调换似的。他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回复好的。

    季嘉洗漱完毕,掀开窗帘看了一下,嗯,天气很不错。

    从衣柜中调了一件灰色低领的修身针织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系的大衣。保暖的话又加了一条围巾。但时间紧迫,带了点淡妆打车去和严徴汇合。

    两人约好了在饭店门口碰面,季嘉上车之后给严徴发去地点。严徴收到之后踏上这次的期(yu)待(mou)已久的饭局。

    这次选择的饭店里季嘉更近一些,季嘉早早到了在楼下一处等着严徴。

    严徴到了的时候看到季嘉站在路边咖啡厅的临时座位上,暖阳下的季嘉披散着微卷的长发,厚实的围巾紧实的绕在脖颈。老实说,严徵第一次觉得女孩子是如此美好的。她的专注此时都在手机上面,没有发现严徴的到来。

    严徵悄然走到季嘉身后,伸出手拍了拍她。

    “季嘉,久等了”他笑笑,这是第二次让女生等他。

    季嘉赶忙起身:“没有没有,我就刚到不久”

    严徵看她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鼻尖,想必也不是刚到不久。主动提起饭店在哪儿?得赶紧去暖和暖和才是。

    “前面就是”季嘉指了指那家店的巨大的牌匾“火烧云”

    三个大字。

    “这是一家云南菜,我们边走边说”她提着包,柔声说道。季嘉的声音很好听,大学就是学习传媒的,只不过当时学习的不是播音主持,那时候导师不止一次建议季嘉转到播音主持去。

    严徵认真听着。

    “这家是我同事给我推荐的,说是比较有名,我提前一天约定的下来的,本来应该是晚上,但是你要赶着回去,提前到了中午,好在这家店还能改约时间。”

    “你吃过吗?”冬天店门口加了一扇门帘,隔冷用的。严徵抬手挑起门帘,季嘉微微低头。头发蹭过严徵的手心,痒痒的。

    季嘉莞尔:“到没有,不好排号”

    严徵了然:“费心了。”

    “客气,待会儿少点一些,帮我的荷包多着想着想”说着,豪迈的拍了拍手中的包。

    门口的服务生将两人领进了约定好的包厢。递来菜单,双双斟了茶才退出去。

    “呐”季嘉将带单递给严徵“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严徵推辞:“客随主便”

    季嘉眼睛亮亮的“那我可就紧着我喜欢吃的了啊,你有什么忌口么?”说完开始认真浏览着。

    严徵喝了一口杯中水,摇了摇头“我都行”他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谁真来吃饭呐,刚好这次也能看看她爱吃什么。

    其实这边的几道味道比较好的菜是什么,她早在昨晚就做了攻略的。所以这会儿略略看了两眼。搓了搓手,提笔,下笔。完成之后唤来服务员,下单。

    严徵在服务生推门出去之际,想起什么,叫住服务生:“麻烦帮我们换一壶热一点的开水”

    “你似乎很喜欢吃辣”刚刚看服务生核对菜的时候不少都是辣口的。

    季嘉抿了口水,只是温温的。“对,我挺能吃辣的,辣一点味道更好,你不吃辣吗?”糟糕,忘记问了。

    “没有,我都行”

    门被推来,服务生重新递上一壶开水。严徵接过来,替季嘉倒了一杯推给她

    “暖暖手”

    季嘉接过来放在手心,极为舒适。这人还挺贴心的~

    他电话响起,严徵看了看来电显示。给季嘉说了句抱歉,站起走到包厢外接听。这里包厢的窗户是镂空的,季嘉得空这才认真的打量外面接听电话的严徵。他今天和昨天穿着不同,一件米白色套头毛衣,灰色衬衣做内衬,穿在外面的羽绒服被此时被他脱掉放在椅背。

    回想喻婕安说的话,确实不错。这人长相7分,又有职业加持也确实算得上是上等的。

    又想到昨晚的梦,季嘉低头抿了一口水,念道:食色性也。

    这边上菜速度很快,严徵出去接电话不过是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菜已经上了两道了。

    回来的严徵看了看桌子上一道道的鲜红的颜色,暗暗有些发愁,早知道早点说了。

    他其实是不能吃辣的。

    季嘉看着严徵辣的有些发红的脸,心里愧疚,可谁让他不早说呢...瞧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严徵灌了一口热水,辣觉似乎更甚。

    他是可以吃辣椒的,准确的说是可以吃有限的辣,没想到季嘉带他过来的这家饭店的辣是这种程度。。

    季嘉找来服务生拿来冰块,看着严徵含在嘴里,好半天他才缓和一些,缓缓吐出一口气,。

    “噗嗤...”

    他的表情成功逗笑季嘉,季嘉嫣然巧笑,只觉得这人萌的有点奇怪

    她递给他几张纸巾,忍不住吐槽道:“你早说呢,我还特地点了中辣”

    严徵吐出口中冰块,用纸巾遮住嘴巴:“我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他摆了摆手,罢了,以后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对自己比较好。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不周到,季嘉想了想“我给你点一碗面吧,我刚刚好像看到这边有阳春面,这个不辣的”

    严徵忙按住季嘉的手“不用麻烦,我差不多吃饱了”

    季嘉看了看他面前的碗,里面的饭也堪堪动了几口而已,用怀疑的口吻问他:“你确定?”

    严徵收回手...可万一面条也辣怎么办.....在线等

    好在最后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面条里不再是红呼呼的一片。严徵才放下心。

    “你下午回去之后就开始上班?”季嘉看了眼时间,这边到机场打车也不过三十来分钟,还早。

    严徵抹了抹嘴,放下筷子“是的,同事请我帮忙调个班”

    “医生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耗在医院和患者身上的哦”季嘉感叹道。

    “确实是这样,所以才有机会和你认识”不是工作忙的话可能也遇不上面前这个人

    季嘉调笑道:“缘分”

    她笑起来脸颊旁边若隐若现有个酒窝,很好看。

    “是啊”想到刚刚那通电话,紧接着说道:“刚刚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我和她说了我要过来北京出差的事儿,她也知道你在北京。特地来个电话问我,有没有和你见一面”因为刚刚吃面,严徵把一直夹在鼻梁的眼镜拿了下来放在一旁,季嘉才看清楚他镜片后的模样。

    她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人的眼睛很是好看。以前外婆说过,眼尾上翘的人招桃花。

    “你怎么说的?”季嘉问他。

    “照实说的,见了,在吃饭。”季嘉的头微微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我家,那场相亲局”季嘉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那是什么时候?

    他看出她脸上茫然,看来她是没认出来自己。严徵轻声笑着:“是在医院,那个提醒你墙面不能倚靠的”

    “啊...”原来那个人就是他,怪不得看着眼熟。

    “你那时候没说....”

    严徵无所谓的摇摇头:“说不说都没什么影响。”他凝视着她“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次,从交朋友开始”两天的接触里,严徵能明显感觉到季嘉身上对他或多或少的排斥,应该不是对他这个人,而是身份。

    他说完静静等着季嘉的回答。

    其实真让他猜对了,季嘉之所以对他有那么一点排斥,只是因为两人的身份。相亲这种方式对于季嘉来说像是一个固有的框架,把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硬生生框在一起。来自家里人的催促又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一步步推着,拥着他们两人往前方、往一块儿走。才激出来季嘉的这种逆反心理。她确实是非常非常非常排斥这种方式。连带着排斥了和她框在一起的严徵。但是这段时间两人的接触来看,自己对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反感的感觉。唯一的那点扭捏也只不过是碍于前段时间两人的那通电话里面摆在台面上说的内容。

    季嘉对上面前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轻轻的点了下头。她向来认准的一句话,叫顺其自然。

    跨出那道坎,心里顿时轻松许多,嫣然地对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季嘉,季节的季,嘉年华的嘉”

    严徵欣喜的笑着“严徵,严肃的严,变徵之声的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