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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见云云似也对那辰弑喜欢得紧,谈笑间不由蹙眉,心中暗忖:“云云是这样,楹儿也是这样,看来那辰弑的魅力的确不小,便如那人当年一样……”她目光悠远,忽而又想起了她表哥,那静静守候,躺在寒冰床上一动不动等待着她的人。
“其实若不是那骚狐狸正好碰见了她相公,被那臭道士带走,我便可一掌劈死她,可惜……”她的左肩又开始隐隐作痛,是那日被申屠夔用九九归一重阳功打中的一掌,看来此大仇不知要何时才能相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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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算命的,放下我!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赵小玉只觉背部大椎和至阳两**微微一麻一痒,料知那算命的相士隔着麻袋便解开了她方才被点的哑**和周身被封的大**,舌头一活络,又开始破口大骂。
想她这21世纪的人,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绑票了,而且还是个臭算命的相士。
而如= 今,她被那臭算命的,当做牲口一般被装在大麻袋里,一路颠簸,抖得她整个人都腰酸背痛。
估摸着如此赶路也已是好几个时辰了,朦胧间听那臭算命的买酒买肉又买米添置炊具的,还约好了要货的时日去取,计算着他买入的数量不少,赵小玉在麻袋里暗自嘀咕:“难不成要野营啊?”
如今解开她周身**道,必定已是到了无人之境。
“哎哟——”也不知那臭算命的,现下是否累得慌,好似托着那麻袋在走路似的,她的头磕在了石头上,痛得厉害,又开始呲牙咧嘴的大骂。
那人也不说话,不知是不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可听她喊痛,也自然而然地行得慢了一些,果真后来磕着的情况便没生过了。
又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赵小玉正昏昏欲睡,她的确是个在哪里都睡得着的主儿,忽而觉得**落在了冰凉的地上,麻袋也散开了,她睁开眼,揉了揉,看向四周,惊讶地张大了嘴,想不到这算命的相士一夜兼程,竟将她带到了无人之地。
天已经蒙蒙亮,天边在一片金红色的氤氲下,露出了些许鱼肚白。
“臭算命的,我要走——”赵小玉顾不得欣赏日出,急急道。
那相士坐在一块石头上,脸不红气不喘,淡淡道:“姑娘要走便走,老夫绝不相拦!”言毕还颇有风度的捋捋颚下那两缕黑长的胡须,轻轻一笑。
“你——”
赵小玉对这臭算命的已经无语了,她挪着脚尖,移到那崖边上,踢一粒小石子下那粒小石子一路滚下骨碌碌没了踪影,环顾四周,都是被一片云雾缭绕着,景色甚是壮观。
想不到,她人已经在了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难怪方才觉得他是在拖着麻袋走?原来是在爬山四周无路,全是悬崖陡石峭壁,也不知那人是如何爬上来的。
她嘟囔着嘴,又缩回了探视的身子,狠狠瞪了那算命的一眼,心道:“妈的,说得好听,绝不阻拦?明知我不会武功,带我上这么高的山峰,又没有路下山,不是诚心的吗?”
“臭算命的,你到底想怎样?你别以为从刚才那恶婆娘的手里救了本姑娘,本姑娘就要以身相许?你背我上这山来,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可不是我老公,那是那个恶婆娘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当真……”赵小玉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看来以后即便是要跑,也得看准时机,决不能在有人追杀的时候私自逃跑,说起来,若不是碰见这个算命的相士,自己的小命儿,早就……
赵小玉话还没说完,却见那相士忽然直起身子,却是在听她说“老公”二字时起,神情有些古怪而激动,缓步走近,逼得她后退两步,可还是鼓足了勇气,挺直胸膛与那算命的直视。
好在那算命的,终于在两人只有一指宽的距离停了下来,眼神犀利,盯着赵小玉良久不言,最后苦笑着重复了一句:“老公?哼哼……”又道:“道亦道,想不到无论我如何阻止,一切都自有定数,我又何须庸人自扰,自欺欺人呢?”
赵小玉见他自言自语,这才第一次如此仔细看这算命的,其实他并不丑,虽说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可那两缕乌黑的长髯须,一身白衣大袍,两袖清风,令她忍不住想起那鹤骨仙风的神仙,从心底只想尊崇他,仰慕他,而不敢也不愿违背他。
赵小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总算吐出几个不成逻辑的废话,支支吾吾道:“你……你……是神仙?”
那算命的相士看了看她的脸,并没有答她,忽而背过身去,背了手,仰望向那将出未出的日出方向的云霞,淡淡道:“虽然很像……可老夫知道,姑娘你……不是她!”
“像谁?再说,其实……你一点也不见老啊,不过三十出头……”赵小玉觉得这相士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言道,她不明白如何这相士一路上都以“老夫”自称,明明就不老。
那人叹了口气,道:“也许是上天的捉弄吧,三十年前……她她……也这么说,虽然与她不过匆匆十年……可姑娘是否知道,若上天要你相隔数年之后,又要面对一个和她如此相似的人,甚至连言谈的方式都是如此相似,于老夫而言,是种痛苦……”
赵小玉侧头一想,又想起了那酷似未婚夫的令狐行,她的令狐哥哥……遂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种痛苦,可他始终不是他!若是……痛苦,不若放下!”其实说这话只是为了似是而非地安慰那相士,他定是也如她这般,在想念一个不该想的人吧!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的影子。
“难道我真的像他老婆?”她兀自心中暗忖:“我能放下令狐哥哥吗?”
“小玉儿,我一定要你今生难忘?”
……
赵小玉不明白,如何现下每次想令狐行的时候,那人的声音低低邪邪,总是要钻进她的脑子。
“姑娘说得极是,可老夫自问这二十年过去,却始终不能放下,毕竟与她十载的光阴,却是老夫负了她的,若不是老夫一味追求逆修本源,全情投入于内丹之道,也不会在长生不老一事上如此执着……甚至不惜假死避世,也不会在三十年前遇见她,更不会负了她……”那相士期期艾艾地叹息道。
“那个……我……我长得真如此像你夫人吗?”赵小玉道。
“不是像,是十分相似,便如同一人一般,只可惜,老夫……终究还是知道你不是她……你是赵小玉。”那相士看向天边那抹鱼肚白,有些神色黯然,手指轻掐,嘴唇轻动,似乎又在算什么东西。
“啊!”赵小玉惊得睁大了眼,道:“你你……怎么知道?难不成真是神仙?”
“呵呵——”相士捋捋胡须,道:“老夫不过是约懂风水卦象之术,不过赵姑娘要那般说也可以,老夫本就是个早死了的人。”
“早死?你明明还好端端的活着!”赵小玉搞不懂那相士说得话,自是不信,暗道:“我赵小玉便是个坑蒙拐骗的,想当初我在那修仙观骗人的时候,你这家伙都还不知在哪里呢?”
“赵姑娘普济世人固然是好,替人开解不少心结,也是将来福缘,只是,却还是惹火烧身了……”那相士在一旁兀自低语,那神情笃定,便如看穿赵小玉一般。
赵小玉兀自心惊,暗自嘀咕:“难不成他什么都知道?”忽而想起方才追杀她的那个恶女人,便道:“对了,方才那个追杀我的女人是什么人?她怎么要追杀我?辰弑那家伙说,这一路上都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毒,是不是真的?那下毒的人,和那个追杀我的女人又是不是同一个人啊?”她一口气问了一连串,全是这些日子在心底的疑问,若是他真能算得如此精准,那不若问问他也无妨事。
那相士叹了口气道:“这一切,都是赵姑娘必有的劫难,能不能渡厄苦难,全要看姑娘的福缘深厚了,那追杀你的女人,她只是一心报仇,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错认了姑娘而已……”
“错认?”赵小玉看向那相士脸上又显出无奈的神情,便猜到几分,道:“你夫人?”
那相士颌道:“不错,赵姑娘也的确聪慧得好……”遂又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前世孽缘——”
“哎呀,好美!”赵小玉忽而看向崖顶的前方,那方才的鱼肚白的地方,正增添着美轮美奂的色彩。
方才一抹金红色的云彩点缀在天边一线处,红日躲在云层里透出熹微的光芒,晕染得天空像一块上足鲜艳色调的画布,忽而那红晕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最后如被那根金丝线扯长了一般,红日从缝梢里猛地蹦跳出来,顿时天边一片金黄的光芒,如春风一般,洒向大地,整个山头登时通红透亮起来。
赵小玉忍不住欢叫出声,忘记了适才被装在麻袋里扛上山的苦楚,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不觉问道:“这是哪里?”
却见那相士清风鼓袖,冠袂带随风而动,飘到身后,淡淡道了一句:“仙鹤山观风台轩辕峰。”
赵小玉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怎么这般耳熟啊?细细一想,顿时有些傻眼。这是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