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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的战乱
第一章新的战乱
江北的季节历来要比江南晚一些,虽然已经是暮春,但在这北方的大平原上,春天的气息还正浓,轻风微微地吹拂着,如毛的细雨无因的由天上洒落着,千条万条的柔柳,齐舒了它们的碧绿的眼,红的白的黄的花,绿的草,绿的树叶,皆如赶赴市集者似的奔聚而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时,那些小燕子,那么伶俐可爱的小燕子,便也由南方飞来,加入了这个隽妙无比的春景的图画中,为春光平添了许多的生趣。
秦思远却无暇欣赏这美妙的春光,他正带着一帮手下快马加鞭地往蜀州方向赶。
他有不得不赶的理由。春州和粤州不甘心第一次进攻的失败,再次组织三十五万大军杀了蜀州,而鞑凶左贤王的手下大将乌代也率领十万大军越过大秦山,攻入了广昭境内,蜀州再次面临严重的危机!
在第一次进攻蜀块州的战争中,春州和粤州共动用了三十万兵马。其中粤州十万兵。 马,由粤州名将黄远昭率领,但在琳娜和山扎敖的巧妙设计下,一举歼灭了近八万人,剩下的两万多兵马狼狈逃回了粤州。而春州则动用了两个军团二十万兵马,强攻攀城十天,却在李存孝、琳娜和山扎敖的内外夹击下,也损兵折将近十万,余部在永胜城稍做休整后就迅速退回了春州。杨玉坤和黄安自然不甘心这种失败,尤其是杨玉坤,占领蜀州一直是他的梦想。占领了蜀州,他不仅可以解决粮食、武器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广大的战略空间,无论是向北、向西还是向东,都可以顺利地发展。因此杨玉坤在与黄安进行一番沟通后,两家再次联合出兵三十五万杀入蜀州,其中春州出兵二十万,由他亲自率领,粤州出兵十五万,由另一个名将李中良率领。
此次春州和粤州的进兵方略与第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在春州方面,杨玉坤不再强攻攀城,而是率领二十万大军从丹平渡过江,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展开,牵制攀城方向的蜀州军,一路往正北而去,直奔昌西城。杨玉坤的目的很明确,即用一路兵马将蜀州军大部牵制在攀城地区,另一路兵马夺取昌西城,进而沿东北方向急进,相机攻取锦城,只要锦成一克,蜀州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当然如果攀城的部队出城攻击,他还可以命北进的部队回头,钳击攀城部队,只要将攀城的部队消灭,他的这一边就再没有蜀州主力部队了,蜀州境内还不是任意进出?
而在粤州方面,进攻的路线和方向倒是与上次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进攻的节奏却大不一样。李中良本就是以沉稳著称的将领,临出发之前,黄安又进行了特别的交代,让他千万不能再犯黄远昭急躁的错误,因此李中良是采取稳扎稳打的进攻战术。他先以优势兵力攻下江安城,然后对城池的防御系统进行了彻底的修缮,并留下三万大军防守,确保后防线的稳固,才缓步向蜀州东南方向推进,每天行程不过二十里,部队以师团为单位,相互之间距离不超过十里。他的意图也很明确,逐步蚕食蜀州。他的这种堡垒式的进攻方式确实很有效,让蜀州军根本没有偷袭的机会。
秦思远接到蜀州方面的第一封情报时,春州的军队刚刚渡过丹平渡,粤州的军队也刚刚到达江安城下,等他三天后接到第二封情报时,春州的一路兵马已到了昌西城下,另一路兵马则在攀城东北方向百里外的格南地区驻扎,而江安城已经落到了李中良的手中,可见敌人此次的来势之猛。更为要命的是,第三封情报也来了,情报中说鞑凶左贤王的手下大将乌代率十万大军越过大秦山,到了广昭境内。
鞑凶左贤王从苍蒙草原出发时带了四十万兵马,在千嶂关一战中虽然消灭了铁流元帅的磐石军团,但也损失了十万兵力,在金鸡关与暴雨军团纠缠了将近一年,等攻下金鸡关时,又损失了八万兵力。不过,娜云雪两次进攻蜀州的失利和鞑凶右贤王在并州的兵败,让鞑凶大汗明白进攻帝国只有秦州一条路,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鞑凶左贤王的身上,于是又给他增兵八万,这样鞑凶左贤王的兵力就达到了三十万。鞑凶左贤王在秦州的金鸡城休整了一段时间,在得到春州、粤州联军二次进攻蜀州后,留下二十万兵力准备秦州方向的进攻,派乌代率领另外的十万兵马南下进攻蜀州。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在春州、粤州联军牵制了蜀州大部兵力时一举攻占蜀州东部,为进攻帝国内地开辟另一条通道。
秦思远接到了第三封情报后不得不连夜离开了京城,蜀州面临的严峻形势与前一次完全不一样,一个应对不好,他一年多的心血将付诸东流,他必须赶回去领导蜀州的反击战。他的部下虽然都不是平凡的人物,但面临如此严峻的形势,恐怕还没有一人能够担当领导全局的重任。
其实在京城之中,秦思远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仁和帝的葬礼他固然没有参加,最重要的新皇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对于皇位究竟由谁来继承,朝廷中有不同的意见。秦重自然是坚决反对由九公主刘韵继位,理由很简单,帝国数千年来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其实他内心则是另外一个想法,刘韵精明睿智,若是由她继任皇位,秦重对朝政的把持就不可能那么容易了,弄得不好,刘韵说不定还会逐步削弱他的权力。而刘鑫就不一样了,他生性懦弱,向无决断,以秦重在朝廷中的势力,控制他是轻而易举,即便有刘韵在给刘鑫做后盾,但她毕竟不是皇帝,说话的分量不一样,秦重回旋的余地就大得多了。
朝廷中另一重要派别的代表侯似道的态度则比较暧昧,按照仁和帝的遗嘱,他应该拥护刘韵来继承皇位,但作为清学派的代表人物,他内心其实也不愿意接受一个女子来当帝国皇帝,所以对于究竟由谁来继承皇位,他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疾千里和雷奋倒是坚决拥护刘韵继承皇位的。疾千里是仁和帝亲自任命的禁卫军统领,对仁和帝是忠心耿耿,仁和帝的遗嘱他是要坚决执行的,再说他对刘韵也非常敬佩,认为她当皇帝会比刘鑫要强得多。而雷奋就更不必说了,刘韵是他的师妹,当了皇帝对他的问道斋自然大有好处。疾千里和雷奋联合起来,实力也不小,尤其是在皇宫之中,基本上是他二人的天下,因此他们的话也有相当的分量。
刘韵也很矛盾,从内心来讲,她并不想当皇帝,也知道那份遗嘱很可能是假的。但她也明白,如果是由刘鑫继承了皇位,帝国的局势恐怕会进一步恶化,因为弟弟确实太懦弱,虽然自己已经多次提醒他,教育他,但他天生的懦弱性格根本无法改变。更为严重的是,这次京城内发生的变乱,使得秦重的势力进一步坐大,朝廷六部中,吏部、兵部、户部控制在秦重手中,工部、刑部、礼部的主要官员都跟随南宫长春跑到并州去了,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小角色,要么就是秦重的人,而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够分量与其他三部分庭抗礼的重量级人物。可以说京城之中再没有任何一支能够和秦重抗衡的力量,就连东督甘罗也渐渐跑到他那边去了,秦重是这次宫廷政变最大的赢家,若不是还有御使衙门和禁卫军以及属于问道斋控制的宫廷护卫,只怕秦重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如果由刘鑫继承皇位,朝廷的局势势必会受到秦重的控制,即便是自己能够经常提醒弟弟也不能改变大局,这不符合父皇的本意,也不符合她自己的心愿。
其实出现这样的尴尬局面,可以说是秦思远一手造成的。当初在得知南宫长春伪造了一份遗嘱后,他就和上官婉儿商量伪造了一份遗嘱,将南宫长春伪造的那份遗嘱换了出来。上官婉儿是皇帝身边的女官,虽然没有直接掌管玉玺,但由她做内应,秦思远很容易就从已被南宫长春收买的另一个女官手中弄到了玉玺,并伪造了遗嘱。秦思远故意在遗嘱中将皇位继承人写上刘韵,目的就是让刘韵和自己的父亲之间产生矛盾,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刘韵继位的,而刘韵为了维护皇家的权力,就是不继承皇位,也必会以自己有继承权为借口争取相当的权力,以制衡秦重。这样二人之间就会产生矛盾,为自己今后争取更大的利益奠定基础。秦思远非常明白,铁板一块的朝廷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第二章回程
第二章回程
宫廷政变之夜在京城发生的一切更证明了秦思远的思路是对的,他和他的父亲确实不是一路人,最终必然要走向对立面。当天晚上,秦重不顾秦思远的劝阻,命令城卫军将南宫长春在京城的追随者全部捕杀,中间牵连了多少无辜,只怕执行命令的城卫军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一残暴的举动令秦思远深恶痛绝,他认为这不仅严重损害了秦氏家族的名声,更是与自己所坚持的以百姓为重的理念相违背,而且其政治手腕也无任何高明之处,会使更多的人走向秦氏家族的对立面。
正是由于秦重的这一疯狂举动,秦思远并没有将仁和帝的真正死因告诉秦重,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其实在宫廷政变的当天晚上,经过唐依这个用毒大家分析后,仁和帝的真正死因就基本清楚了,一定是南宫长春在皇宫内收买了某个侍者,很久以前就给仁和帝服下了某种毒药,这种毒药如果没有药引根本就不会发作,平常也就没有什么反应,而当天晚上庆贺酒宴的酒菜中被放上了药引,仁和帝吃菜喝酒之后,潜伏在他身体内的毒药就发作了,并且当场要了他的命。秦思远没有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的原因是他不想让南宫家族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以免给帝国的所有人一个共同讨伐南宫家族的借口,他现在需要南宫家族的存在,有南宫家族和朝廷的分庭抗礼,他才有机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秦思远预计最终由十王子刘鑫继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无论是刘韵所代表的势力还是侯似道所代表的势力,都不能和他父亲的势力相抗衡,即使二者联合起来也不行。为了促成刘鑫顺利继位,他父亲也会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比如说设立几个辅政大臣,由刘韵和侯似道分任辅政大臣之一。政治这个东西就是这样,总是在斗争中达成妥协,只不过看谁在妥协中取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令秦思远还有些站遗憾的是他在京城的猎艳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首先是和刘韵的感情没有一个结局,虽然双方对对方都有好感,但限于时间,双方终于没有能够捅开那层窗户纸。这一别之后,两人今后不知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即使见了面,或许那时两人已成仇敌,双方的这份感情将如何终了?其次是顾倾城终于没有和他一起去蜀州,虽然她已加入了秦思远的阵营,但在这战乱的年代,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顾倾城究竟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女人,也还是一个未知数,至少秦思远现在没有绝对的把握。第三是享誉京城的三大美人之一苏小娇至今自己没能见上一面,而且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见上面。这名满京城的美人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模样?她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使苏家的排名超越令狐家之上的?第四是那个异国美人苏菲拉娅对自己颇有情意,但由于事情太多,自己也没有时间将她弄上手。
不过也有让秦思远感到意外惊喜的事情,跟上官婉儿的定婚以及和上官家族的结盟自不必说,雷樱的要死要活跟着秦思远去蜀州大出秦思远的意外,却也让他惊喜莫名,有了她这个“人质”在手,秦思远不愁将来问道斋不站在他这一边,在朝廷之中他也算有了一股潜伏的力量。
勒马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秦思远向身边的赫连铁树问道:“铁树,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赫连铁树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图,打开看了一会,回答道:“大人,翻过前面那个小山,我们就出了召南郡,进入邓州郡了,若是往西北方向走,经过不到一天的行程,则会到秦州的商南郡。”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快入险境了,听说这里近几天有南宫家族的军队活动,大家提高些警惕,莫要落入了南宫军的包围而不自知。”
小兰问道:“我一直弄不明白,公子既然急着赶回蜀州,为何不走湖州?那样虽然路程远些,但应该安全得多。”
秦思远这次回蜀州并不是走的来时的路线,而是出京城后一路直奔西南,经新郑、预州、召南,往邓州方向而去,在京城时就听说南宫家族的军队有向南进兵的迹象,所以小兰有此一问。
秦思远说道:“因为我们必须到龙盘郡去,而要去龙盘,我们现在所走的是最佳的路线。”
龙盘是秦州的一个郡,与甘州、蜀州接壤,北依大秦山,南屏大巴山,中部为盆地,它也是龙江的发源地。
龙盘郡虽然隶属于秦州,但由于它独特的地理条件,那里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王国,郡内有军队五万,郡守冷福成并不大听从秦州总督的话,甚至连朝廷的旨意也不太当作一回事。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秦思远才想着要去龙盘,如果能够说服冷福成为自己所用,由他的五万兵马出龙盘,自背后攻击乌代的鞑凶军,再由云破天自广昭出兵夹击,则可一举将乌代的鞑凶军击溃,广昭之围既解,自己可以腾出五万以上的兵力,蜀州也就满盘皆活了。
“快走啦,我们这么多高手在一起,纵使南宫家族有军队在此,我们又怕他什么?”雷樱嚷了一声,当先纵马向小山坡而去。
秦思远忽然面色一凝,打马赶上,拦住雷樱。后者不解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秦思远喝道:“你们都不要动,等候我的消息。”说完这句话,他策马奔上了山顶。
立马西望,秦思远冷峻的脸上微微泛起焦虑之色。在山坡的下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士兵,盔甲鲜明,刀枪生寒,一看就知道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人数也不下数千。秦思远看了一眼那飘扬的军旗,发现它所代表的正是闪电军团。
一个英俊的中年将领站在队伍的正前方,望着秦思远说道:“秦大人,艾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上次在京城拜大人所赐,艾某吃了一点小亏,事后也被南宫元帅好骂了一顿,不过艾某丝毫没有怨恨大人的意思,倒是对大人的如海智谋、绝顶武功佩服得很。只是如今艾某奉了大帅之命,不得不再次为难大人了。”
秦思远见他正是艾志刚,不由对他的气度颇为赞赏,口中却说道:“艾将军以为就凭你的这一点人马就能留得住秦某人吗?”
艾志刚不慌不忙地说道:“秦大人不妨回头看看,你们已经被我的数万大军合围,只怕大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秦思远回头一看,果然看见远处有大批的人马正合围而来。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向山下的人一招手,转过身来,面色冷峻,丝毫没有变化,虽是心中惊骇,却一点都没有反映到脸上来。
“艾将军既然在此出现,那么邓州城想必已经落入你手了?”秦思远波澜不惊地问道。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秦大人。”艾志刚微笑点头,“我军昨日刚刚占领邓州城,听说大人一路西来,艾某特地率大军在此迎接,希望大人能到并州一行。”
“艾将军如此兴师动众地迎接秦某人,我可不敢当,并州秦某迟早是要去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秦思远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手势,只待身后的众人到齐,便打算突围。
艾志刚叹息道:“那就太可惜了,听说秦大人的爱人玉琼瑶小姐正在赶往京城,准备前去与大人相会,皇甫宗师已带人前去迎接了,大人若是去并州,定可与玉琼瑶小姐相见,大人既然拒绝艾某的邀请,难道是不想见玉小姐吗?”
秦思远终于变了脸色,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他与玉琼瑶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也不知道她近来的行踪,只是听说她回师门去了,而且为了拒绝南宫宣文的求婚,与她的师傅天心阁主闹得颇僵。艾志刚既然说得如此活灵活现,玉琼瑶倒真有到京城与自己会面的可能,她的武功虽高,若是遇上皇甫浩,恐怕也讨不到好。
艾志刚将秦思远的脸色变化一丝不漏地收在眼中,笑着说道:“我家二公子对玉琼瑶小姐倾慕得很,一向将玉小姐当作自己的第一追求目标,为此不惜多次请求皇甫宗师出面,我想这次肯定能够将玉小姐请到并州,若是秦大人不随艾某而去,只怕今生再也无法见玉小姐一面了。”
小兰、小菊跟随秦思远的时间最久,自然知道玉琼瑶在秦思远心目中的地位,听了艾志刚的一番话,不禁暗暗担心,一是担心玉琼瑶真的被皇甫浩“请”到了并州,二是担心秦思远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乱了心神,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而雷樱、和田稚子等人并不了解秦思远和玉琼瑶的关系,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向有决断的秦思远一听到玉琼瑶的消息就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第三章遇敌
第三章遇敌
雷樱一声轻叱:“对面的将领听着,你用一个女子来威胁我秦大哥,好生卑鄙!若是落到本姑娘手中,定不会轻饶你。”
艾志刚并不生气,笑着问道:“小姑娘,若是你被人抓走,你是希望你的的情郎来救你呢还是希望他不管你而远走高飞呢?”
雷樱嘴唇一撇,脱口说道:“我当然希望他自己先脱离险境再说,否则又如何能来救我!”说完,她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脸上,里面尽是温柔之色。
秦思远忽然神情习一松,一掌击在马屁股上,当先向西南方向冲了出去,一边喊道:“大家紧跟着我。”
这回轮到艾志刚变了脸色,他倒并没有奢望秦思远乖乖地跟自己去并州,只是想借雷樱的话来勾起秦思远的情感,使他一时难以做出决断,为自己的部队合围争取时间,没有想到自己弄巧成拙,雷樱轻轻的一句话就提醒了秦思远,使他迅速作出了突围的决定,而他突围的方向正是己方的薄弱环节,那是两支部队的衔接处,兵力最为薄弱。
其实秦思远早已选好了突围的方向。敌人从四面合围而来,看起来前方的兵力要雄厚些,但真正的大部队是在自己的后面。敌人的意图很明显,是要逼迫自己进入邓州境内,因为召南郡还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一旦自己退回召南,他们就对自己无可奈何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思远根本就没有退回召南的意思,蜀州的形势危急,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龙盘郡,能说服冷福成更好,即便不能,自己也要尽早回到蜀州,指挥蜀州的抗战,如果再退回召南,绕道湖州,自己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返回蜀州了。
在西南方向,敌人的两支队伍正在靠拢,相距不到五十丈,秦思远知道那是己方唯一的突破口,他也知道艾志刚在拖延时间,为对方部队的合围争取时间,只是玉琼瑶的消息确实太过惊人,秦思远听了之后不免一阵犹豫,幸亏雷樱及时提醒了自己,不然就真可能犯大错了。虽然以自己之能,若是下定决心突围,天下虽大,只怕也没有几人拦得住,但自己的这一行人中,并不是所有人的武功都到了自己这般级数,一个决断不好,只怕会有人负伤甚至丧命的。
数十丈的距离,狂奔的战马转瞬即到,秦思远早已掣出了身上的钢枪,身后的众人也纷纷拿出了武器。现在是关键时刻,可讲不得什么客气,一行人中虽然大多是女子,甚至有几个是佛门清修的弟子,但此时也是全力出手,杀气腾腾。
那两支敌兵队伍刚刚靠拢,还没来得及排布阵形,秦思远等人已如一群下山老虎,风驰电掣般地杀了过来。随着秦思远手中的长枪挥动,一个刚刚来得及举起兵器的士兵已经腾空而起,一连越过数名士兵的头顶,砸在一排士兵中间,顿时将自己的战友砸倒了一大片,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又有三个己方的士兵如同自己一样挣扎着四肢在空中飞舞,洒下一路的血线。
紧跟在秦思远身后的雷樱,杀死敌人士兵的数量并不比秦思远少多少,这火暴的女子似乎特别喜欢在战场上冲杀的感觉,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有一种无名的兴奋,长鞭的每一次挥动,必有一名敌方士兵死亡,不是被她的鞭子抽得五脏俱裂,就是被鞭子卷起老高,落地时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有时一鞭击出,卷住一名士兵的脖子,轻轻一抖,士兵的头颅便飞上了天空,喷涌的鲜血溅得四周的士兵满头满脸,令得一些士兵丢掉武器狂吐不已,雷樱却兴奋得大呼小叫,浑不将战场的血腥当作一回事。
其他人的杀敌效果就要差些了,他们都是使的短兵器,在战场之上自然要吃些亏,不过他们的武功之高自然不是这些普通的士兵所能比拟,敌人的武器根本不能近他们的身,而他们的每一次出手,总有收获,即便不能将敌人杀死,也能将他们的武器劈飞,强劲的内力还往往通过兵器传到士兵的身上,令他们吐血而亡,至于那些被武器挨上的士兵,就更没有活路了。
赫连铁树并没有使用兵器,仅用双掌出击,不过他的武功甚为奇特,每一掌击出,敌人的兵器总是改了方向,原本是奔他而来的,却在中途划了一个弧线,奔自己的战友而去,将战友杀伤或杀死,弄得那些士兵莫名其妙,再也不敢轻易攻击他。他们不知道,赫连铁树使用的是魔门偷天宗的“移山填海”的功夫,这种功夫也称“偷天功”,是一种借力打力的功夫,敌人的力量越大,被他借用的力量越大,反击到攻击方身上的力量也就越大。当然,若是敌人的功力太高,是很难借到对方的力量的,但这些不过都是普通的士兵,赫连铁树借用他们的力量还不是轻而易举?因此他一旦将“移山填海”的功夫使用出来,敌人就成了自相残杀的局面。
原本对付秦思远等人,强弓硬弩是最有效的,如果是千万支弓箭弩矢密集攒射,任是你武功盖世,恐怕也难逃覆亡的命运,即便人能够避得开,跨下的马匹肯定是逃不过,只要马匹一倒,再要突围就难了。只是秦思远等人来得太快,并州的士兵刚刚来得及拿出强弓硬弩,秦思远等人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根本就来不及射击。当秦思远等人冲入他们的阵营中时,强弓硬弩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只能用近身格斗的兵器攻击,但散乱的阵形又如何能够阻挡住这群出林的猛虎的攻击?
等到艾志刚带着手下赶到时,秦思远等人已经杀透阵形,突围去了。艾志刚的部下虽然都拿着强弓硬弩,却也不敢射击,因为迎面的都是己方的士兵,若是射击,首先伤到的必是他们。数千将士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秦思远等人飞驰而去。
“将军,怎么办,难道就任凭敌人突围而去么?”一个千骑长向艾志刚问道。
艾志刚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要紧,我在西南方向布置了数千兵马,谅秦思远短时间内难以冲过去,我们只要跟上就行了。你通知各部,加紧向西南方向合围。”
千骑长领命去了,艾志刚望着秦思远的背影喃喃自语:“秦思远,你若是能够冲出我数万人的包围圈,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一连奔出了近十里地,秦思远停下马来,回头说道:“大家让马休息一会,我们接下来很可能还有一场激战,可不能让马累坏了,到时候误事。”
云静问道:“大人,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秦思远沉声道:“我已感觉到了了几股敌人,正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我们这边接近。西南方向虽然目前没有动静,但却有一种不寻常的平静,很可能是敌人埋伏了一支军队,我们得将这支埋伏的敌军击溃,不然就让他们合围了!”
众人都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但这种战场作战,武功并不是决定因素,何况对方有数万大军,就算他们的武功再高十倍,也难以和数万大军匹敌,一旦被敌人包围,脱身就困难了。
雷樱跟在秦思远身后,倒是毫不畏惧,反倒想着若敌人冲到近前来,定要用手中的乌龙鞭,杀他个痛快淋漓。
秦思远见她一脸的兴奋之色,不禁苦笑摇头,如此好打好杀的女子倒是少见,不知她到了蜀州后会惹出什么事端。
雷樱却似乎没有注意秦思远的神色有异,深深吸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大哥,一会让我打头阵,定要将敌人杀他个落花流水!”
秦思远摇头道:“敌军势大,几路军马齐来,至少在两万人之上。而且他们既然各路兵马齐出,必然早有准备,我们不能硬拼,还是走为上。等一会和敌人作战时不可纠缠,宜尽快脱出敌人的包围。”
一行人慢行了一会,又打马狂驰,直向西南方向而去。在后面,却是几路人马追了过来,排成一个宽大的扇形,努力追向驰远的敌军,扬起漫天烟尘。
驰在队伍最前面的雷樱突然大声叫道:“大哥,前面有一大片树林,我们是不是躲到林中去,给敌军来一个反伏击?”
秦思远抬头望了一眼,说道:“林中太过安静,必定有敌人埋伏,我们不可贸然进去,在树林前方停下,随时准备战斗!”
那一大片山林,生长得郁郁葱葱,树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在树林的外边,有一条浅浅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里悠闲的游鱼。
第四章苦战(一)
第四章苦战(一)
秦思远命众人在小河边停下,望着树林皱眉道:“若是能将林中的敌人逼出来就好了。”
吴劲跃拍马走到秦思远的身边,说道:“大人,林中作战是我们暗影宗的强项,不如由我们几人冲进去将敌人一一消灭。”
秦思远摇头道:“不可,敌人只需用强弓硬弩攒射,你等便不是对手,还得另寻它法。”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有火箭就好了,定能将敌人逼出来!”
唐依接口道:“界爷,奴婢身上有一些毒气弹,只需投入林中,毒气散开,就会刺激敌人的眼睛,他们一定会忍受不住,跑出林来。不过奴婢的功力不够,投掷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还得爷亲自出手。”
秦思远大喜道:“想不到你竟有这种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给敌人一点苦头。”这一刻他恨不能抱着唐依亲上一口。
毒气弹一个接一个地被投向前面的密林,似闪亮的流星般划过天空,落向林中,片片烟雾从林中升起,并迅速蔓延,不久整片树林就笼罩在烟雾中。
在那原本寂静的密林里面,到处响起了痛苦的惨叫声。大批大批的士兵疯狂地从林中奔逃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用双手揉搓着双眼,还有些人索性冲到树林外面的小河里去,一头扎进水中,用水冲洗着眼睛。
秦思远眼神冷峻,挥手下令道:“冲,注意杀出一条通道即可,不得与敌人纠缠。”
雷樱一马当先冲了过去,长鞭只一下挥动,已有几个敌军士兵飞上了天。而她跨下的枣红马似乎和主人的性子一样,暴烈无比,闪电般地冲进敌军阵内,狠狠一撞,便有几个士兵被撞飞出去,骨断筋折,惨叫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敌军士兵还没有从雷樱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只见又是一人一骑冲了过来,威武霸气,双目精光闪闪,手中持着一杆沉重的钢枪,寒气森森。他胯下那马也非凡物,迈开大步,如猛虎下山般地冲过来,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晃动。
不短的路程,转瞬即至,铁蹄踏下,将一名倒地的士兵胁骨踏碎,内脏迸出,稍远处的士兵惊恐地看着汹涌而来的敌骑,正在庆幸它没有撞到自己身上,忽然看到空中寒光狂涌而来,那巨大锋利的钢枪,似天外飞来的神兵般,闪电刺到,他感到胸口一凉,紧接着看见自己庞大的身躯飞了起来,一连越过数名战友的头顶,鲜血洒了一路,等落到地面时,无边的黑暗已淹没了他。
本已被雷樱杀得心寒的敌军士兵,看着悍猛的敌将如魔神般挥动钢枪,刺、砸、扫,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竟无一丝滞碍,那巨大的钢枪漫天挥舞,寒光刺目,无数战友被它捅穿、扫飞,惨叫声在血光飞溅中震天响起,都吓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人间竟有如此勇猛的战将。
随后而来的一群母老虎也不逊色多少,这群母老虎个个生得国色天香,却没有想到一个个都是要命的煞星,无论是宝剑还武士刀,挥动之间总会带起漫天的血雨。闪电军团的将士虽然都是军中的精锐,但在先中毒气后被雷樱和秦思远的一阵狂冲的情况下,也抵敌不住这群母老虎的攻击。
不肖多久,一群人已经杀出一条通道,沿着树林间的一条通道去了,惟有雷樱,仍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喊杀不已,直到秦思远喊了一声“小樱,快走”,她才心犹不甘地打马追了上来,临走时还挥鞭击飞了一个敌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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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琼瑶和叶恬缓步走在通往京城的路上,一路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玉琼瑶还是决定不顾一切地去到秦思远的身边。她的修为虽然已经接近宗师级的境界,但还是忍受不了那份相思之苦,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相思越来越强烈。
说服天心阁主让她下山自然费了一番口舌,为了得到她的同意,玉琼瑶甚至答应要好好考虑南宫宣文的求婚,并且主动提出来到京城去对南宫宣文再考察一番,其实她的内心早已做出了决定,今生今世除了秦思远外再不会嫁给第二个人。
回天心阁后近一年的潜心修炼,玉琼瑶的修为精进了不少,武功上的修为比之六大宗师已相去不远,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果说以前的玉琼瑶还带有一丝尘世的烟火之气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已经完完全全是那个满蕴灵气、高高在上的天界仙子了,美得超脱凡俗。
她那充满灵气的美眸,如透明的玉石般闪亮动人的肌肤,那小巧精致的琼鼻,那轮廓完美的小嘴,无一不闪现着神界精品的烙印。她的整个人都透显着好像能预言整个世界的终结的灵慧光辉。
“师姐,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够见到你的那个他么?我们一路走来,听到的传说不少,皇帝已经换人了,南宫家族也跑到了并州,京城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说不定秦思远已经回蜀州了。”精力旺盛的少女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唧唧喳喳地说道。
“没有关系,等到了京城将情况打探清楚再说,如果他回到了蜀州,我们就跟着去蜀州好了,就当带你到江湖上历练了的。”玉琼瑶的神情恬淡若仙。
“师姐,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说假话,若是师傅知道你是来找秦思远的,不知又要发多大的脾气了。”叶恬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玉琼瑶微微一笑,问道:“你很怕师傅发脾气吗?”
叶恬点点头:“师傅近年来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动不动就朝我们发火,大家都巴不得有机会下山去,可师傅要求很严,武功不达到一定程度,跟本不让出师门。”
玉琼瑶轻轻一叹,说道:“其实师傅的心地很好,只是太好强了些,正邪观念太分明。她对我们要求严是希望我们能有出息,不要丢了天心阁的面子,只是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太急了反而会坏事。师傅一生好强,却并没有得到幸福,三十年前她与魔门门主云飞一战,两败俱伤,三十年来伤势一直未能恢复,修为也大受影响,功力不进反退。更为不幸的是,由于功力的退步,师傅没能进入宗师的行列,自觉无颜面对惜日的爱人,三十年来再没有和爱人见过一面,原本应该很幸福的一对却各自孤苦一生。这都是她太过好强,不能看透胜败得失而造成的。”
叶恬好奇地问道:“师傅年轻的时候有爱人吗?他是谁?”
玉琼瑶道:“他是六大宗师之一的梁昊,那时候他还没有达到宗师的级别,不过武功之高已是天下少有,师傅原本的武功和他差不多,两人一起在江湖行走,被人称为‘金童玉女’。师傅和云飞一战后,武功不仅从此没有进步,还逐步减退,而梁昊的武功却是日日进步,不久后就进入宗师的行列,师傅于是再不和他见面,两人从此以后天各一方。”
叶恬惋惜道:“师傅也真是的,难道武功高低真是那么重要吗?”
玉琼瑶感叹道:“是啊,其实若是两人相爱,武功高低又有什么关系!师妹你要记住,以后若是遇上心仪的人,千万不要在乎他的身世、武功什么的,只要你感觉到与他在一起快乐就好,可别像师傅一样。”
叶恬调皮地笑道:“师姐放心,我不会学师傅,要学也只会学你,为了爱情,连师傅也敢骗!”
玉琼瑶笑道:“你懂什么,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不了解南宫宣文这个人,他绝不是一个好的配偶,也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若是我嫁给了他,并帮他登上皇位,不仅自己失去了幸福不说,天下的百姓也不会有好处!”
叶恬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很想快点见到秦思远,看他究竟有什么好!”
玉琼瑶正要回话,却突然脚步一停,凝目看向前方。叶恬被她的神情弄的一怔,也赶忙停下来,向前面看去。
只见五丈开外的大路上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人五十来岁的样子,赤手空拳,一身蓝衫,面相清秀,颌下五柳长须。后面一人四十多岁,面白无须,长相也颇为英俊,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这两人看上去虽然文文静静,但在大路中间一站,无形的气势却让人感觉到有一座大山屹立在你的前面。
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行礼道:“一年没见面了,玉小姐一向可好?”
玉琼瑶见他正是自己在大林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白云山庄庄主白乐天,还了一礼说道:“多谢庄主关心,琼瑶一切都好,这位想必是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老前辈吧?不知二位在此有何贵干?”
第五章苦战(二)
第五章苦战(二)
白乐天说道:“南宫宣文公子一向对玉小姐十分记挂,听说小姐下山了,特地委托皇甫前辈请小姐到并州一行,至于在下嘛,是专门陪皇甫前辈来的。”
玉琼瑶双眸神光一闪,随即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说道:“琼瑶何得何能,敢劳动两位前辈的大驾?请二位前辈转告南宫公子,琼瑶谢谢他的好意,合适的时候,琼瑶会到并州去的。”
皇甫浩见她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话中隐含的意思已非常明显,当下抚须说道:“老夫自认为小徒也算是人中之龙,为何小姐对他的求婚拒不作答呢?”
玉琼瑶淡淡地说作道:“人各有志,岂能勉强?老前辈的高徒再好,在晚辈的眼中也不过和一个陌生人一样,和晚辈没有任何关系。”
皇甫浩道:“这么说来,外间的传说都是真的了,你一心只想着秦思远?”
玉琼瑶螓首轻摇道:“这和秦思远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没有他的存在,晚辈也不会和南宫公子有所牵连。”
皇甫沉思了一下,说道:“无论如何,老夫已经答应小徒,要将你带到并州去一趟,老夫总不能在后辈面前失信吧,所以说不得只好得罪小姐了。”
玉琼瑶柳眉一竖,面带怒气地说道:“前辈难道要用强么?”
皇甫浩微笑道:“得罪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玉琼瑶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能得到六大宗师的指点,是晚辈的福气,不过在此之前,琼瑶想和师妹说几句话,前辈不介意吧?”
饶是以皇甫浩的修为,也被玉琼瑶的一笑弄得心神一阵波动,心想难怪徒弟对她一往情深了,这样的女子确实世间没有几人抵抗得了她的魅力。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是当然,否则老夫就太不近情理了。”
玉琼瑶转身对叶恬附耳说道:“师妹,一会我这边一动手,你就立即逃走,有多快跑多快,到京城后去找秦思远,若是他已回蜀州,你就也到蜀州去,不过不要透露我的消息。”
叶恬问道:“师姐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玉琼瑶说道:“皇甫浩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何况还有一个武功与我不相上下的白乐天,这一仗是有败无胜。”
叶恬摇头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怎能丢下师姐一个人?”
玉琼瑶神情肃然地说道:“你留下也没有用,不过是多搭上了一个俘虏。”
叶恬道:“有我牵制白乐天,师姐的压力总要小些,说不定能够逃出去。”
玉琼瑶摇头道:“没有用的,就是我们两人联手也不一定是皇甫浩的对手。”
叶恬还在犹豫,玉琼瑶沉下脸说道:“你若是再不听话,就不要叫我师姐了。”
叶恬见她生气,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一切听从师姐的。”
玉琼瑶回过身来,缓缓抽出腰间的宝剑,斜指天空,说道:“请前辈指教吧。”
皇甫浩见玉琼瑶一剑在手,整个人便如变了样一般,空灵飘逸,仿佛随时要破空而去,偏偏又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压力。这女子的武功分明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即便与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让!他不敢再有丝毫轻视,双拳一立,说道:“小姐先出招吧。”
玉琼瑶也不多言,美妙的身形飘飘飞起,待飞到丈许高度,她手腕抖动,点点剑光耀眼生花,在空中闪亮,从皇甫浩的角度看去,这些剑光杂乱无序,星星点点,在她身体四面八方缓缓飘动,一些威力也无,仿佛柳絮轻飘,宛如雪花飞舞,竟似在表演一般,哪里有半分对敌的架势!
皇甫浩的眼力何等高明,早已看出这一剑并不如外表那样毫无力道,而是蕴藏着深厚的内劲,只是这是一种绵劲,击中敌身后才会发挥出来。
只见那剑光闪闪烁烁,突然像是被一股劲风吹动,“呼”的一下,向皇甫浩漫卷而去。他试着连击数拳,但那剑光轻飘飘的,就像雪花一样,受力即变向,力过又飘近,毫不受力,丝丝连连,漫空飞舞,将他缠定。
皇甫浩当然不会这么就束手无策,否则他就枉称大宗师了,只听他大喝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右拳虚虚一晃,右脚紧接着再踏上一步,借着这前冲之势,左拳“轰”的向剑光击去。剑光拳风相接,劈啪做响,剑光消逝不见,他凌空的身影向后飘落,在三丈外站定,而玉琼瑶也一连后退了三步。
他竟以强劲的内力生生将剑光击散!
玉琼瑶微微一笑,说道:“老前辈的内力之深实令晚辈佩服。”
皇甫浩自然知道玉琼瑶是在嘲讽他凭仗年长修为深的优势,却并不在意,说道:“武林交手,各凭长短,小姐又何必计较用什么方法?”
那边的叶恬在玉琼瑶出剑的同时凌空飞起,长剑直射白乐天。白乐天见她剑势凶猛,连忙运足了八成以上的功力,举剑还击,却见叶恬的宝剑在他的剑尖上点了一下,身形在空中美妙地一转,越过他的头顶,一阵风似地向京城方向驰去。白乐天想不到她竟不顾玉琼瑶而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了。
玉琼瑶本想以言语扰乱皇甫浩的心神,以创造进攻的良机,不想对方根本就不上当,她明白皇甫浩不仅武功高得骇人,便是心志也是坚硬如钢铁,休想动摇其分毫。像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交战,武功固然非常重要,精神力的较量则占了更多的分量,只要一方的心灵出现了某个缺口,就很容易被对方的精神力攻入,那时候武功就要大打折扣,也会一败涂地了。不过,武功既然到了他们这种地步,精神力的修为也是极高,除非有特殊变故,一般是不容易出现精神波动的。
玉琼瑶见皇甫浩无动于衷,暗叹一声,再次挥剑出击。她的这一剑一改先前轻灵飘逸的风格,厚实凝重,宛如手挽千斤重物,剑离皇甫浩还有五尺来远,强劲的剑气已是刺骨生寒,他的呼吸也为之一阵紧缩。
前面的剑尖在皇甫浩的眼中放大至与眼睛同样大小,他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左拳挟带劲风迎着剑尖击去,击出左拳的同时,他身躯轻轻一转,侧滑三尺,避开玉琼瑶的正面攻势。
玉琼瑶的手腕一抖,手中的剑稍微变了一个角度,仍是正对着皇甫浩,好象根本没有受他的拳风影响,而且随着剑尖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近,剑上的力道也大了起来,剑光变得耀眼刺目,从剑身附近也传出了风雷之声!
皇甫浩的脸色微微一变,猛然身体一个后仰,上身与地面平行,双拳同时从腰部击出,他一口气连出数十拳,身体随着拳头的击出,飞快倒退。皇甫浩一拳未尽,下一拳又到,后力推前力,威势越来越猛,当他击到第三十拳时,在他的前面已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团,宛如实质一般,玉琼瑶的剑势不仅不能前进分毫,还有被逼回来的迹象。
玉琼瑶眼看形势不妙,只得展动身形,腾空向后倒飞而出。她知道自己虽然是天纵奇才,但毕竟与对方数十年修炼的功力无法相比,硬拼是拼不过他的。
二人此时已相距十丈远近,但剑气和拳劲却已相碰,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传出,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广八尺、深三尺的大坑,可见两人功力的深厚。
远处观战的白乐天见了二人这一击,暗自砸舌。他一向自认为武功高明,算得上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见了二人的一番交手,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很远。尤其是玉琼瑶,上次在大林寺时她的武功虽然要高过自己,但相差还不是太大,而现在自己与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想到她的进步如此之快,他在羡慕的同时也有一丝惭愧,惭愧以前太小看天下英雄了。他满腔的雄心在这一刻竟减弱了不少。
玉琼瑶的心中也是起伏如潮,自一开始,她对皇甫浩便不敢有半分小瞧。皇甫浩能挤身六大宗师行列,屹立武林几十年不倒,绝不仅仅只是武功高强,少有人敌的缘故,其为人做事必有过人之处。他此番前来,本来就有以大压小的嫌疑,若是不能将自己带回并州,只怕对他的名声更是大有影响了,所以无论如何,对方肯定会全力以赴。自己固然天赋不凡,又是名师出高徒,但限于年龄,无论是功力的深浅还是招式的精妙,应敌的技巧,内力的运用等等都在他之下,这一丈要想取胜确实是太难了。
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有全力而为,即使输了,也要让对方付出相当代价。将脑中杂念全部排除,玉琼瑶双手自然下垂,双脚随意分开尺许,双目微合,让自己再次进入临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