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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们是法盲啊,你问都不问直接铐人,而那些真正的地痞流氓,你们反而置之不理,问都不问下?警察办案就这样的偏听偏信吗?”荆妙竹回击道。
“少跟我啰嗦,再阻扰我们办案,那就是妨碍公务罪,连你也一起抓走,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吃不了牢狱之苦啊!”熊向荣威胁之意尽显。
“来啊,抓我啊,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
“就是,我也不相信你们可以一手遮天!”
几个女孩也是义愤填膺,没想到在自己家门口都遇到这样的警察了。
“你们这是在找死!统统给我带走!”熊向荣酒气上涌,怒气勃发,觉得很没面子,当即手一挥,要身后的警察拷人去。
“几位姐姐稍安勿躁,不就是配合下人民警察的询问吗,应该的,你们在店里等等我,一会就回来!”杨吉斌制止了荆妙竹等人后,朝着旁边的赵安翔使了个眼色,然后很配合的伸出了双手。
“算你小子识相!把那个黄毛也带上吧,一起问问。”熊向荣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但又看了下杨吉斌不以为然的神色,一下子又不爽了,心道:小子,等一会到了派出所就由不得你了。
赵安翔读懂了杨吉斌的暗示,知道就算到了派出所这小子也吃不了亏的,于是闪进人群,打电话通知黄建业去了。
而荆妙竹几人很不放心杨吉斌一个人被带走,但又没有什么办法,急得团团转,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分之权,徒叹奈何。
杨吉斌被带到派出所以后被直接铐在了留置室的铁栏杆上。
留置室的陈设非常简单,铁门、铁窗、铁锁,手指粗细的铁栏杆将一间小房子隔成二间,里面一小间约4、5米大小,没有床铺,被留置人员就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外间放着桌椅,是民警办公用的。留置室的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口号,第一,从宽与否,与态度不应该有关联,而是根据犯罪事实来认定;第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与国际司法界流行的犯罪嫌疑人有权保持沉默原则是相抵触的,不利于我国刑法在国际上的形象;第三,造成的最直接最恶劣的影响是,既然可以根据犯罪人嫌疑人口供定罪,那么犯罪嫌疑人不说话,就容易出现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留置室是派出所调查取证的法宝,很多“不听话”的人到了留置室也就听话了,原因是受不了那个罪。夏天蚊叮虫咬,冬天风寒雪冷,那滋味没有进去过的人是想不到的。
一个涉嫌寻衅滋事的嫌疑人拒不承认犯罪行为,关在留置室里面一天一夜,就会嚷着“我老实交代”。派出所是可以将嫌疑人员留置到48个小时的,实际上很多刑讯逼供、暴力取证的地点就发生在留置室内。
以至于有的群众吓唬小孩子时也会说:“听不听话?不听话就让派出所把你关起来。”可见留置室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派出所的留置室在1998年公安部就要求全部拆除了。1998年以后,留置室逐渐升级改造成候问室,用来讯问、暂时留置违法犯罪嫌疑人员。
候问室的装修很讲究,四壁是软性包裹,摸上去柔柔的,人即使用力撞上去也不会很疼,不会受伤。犯罪嫌疑人员坐的椅子也是特别制作的,椅子固定在地面上,腿部和手部都有专门的软性固定装置,防止嫌疑人员自伤自残或行凶伤人。候问室里装有监控设备,整个讯问过程中会全程录音录像。这样做,是为预防和遏制刑讯逼供等非法取证问题,最大限度保护嫌疑人员的权益不受侵害。
我国于1998年签署的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也规定:“任何人不受强迫自证其罪”。这个观念其实很简单:人人都有保护自己的心理趋势,即便自己犯了事,也会不自觉地隐瞒或者抗拒不说,这是人类自保的天性,司法应当尊重这种天赋的人权。著名的“米兰达规则”核心内容是指侦查人员必须告知嫌疑人“有权保持沉默”。嫌疑人与被告人的“沉默权”已经被很多国家的法律认可。沉默权的实质,就是尊重人们”不自证其罪“的权利。
只不过现在的杨吉斌嘛,则是享受着留置室的待遇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胁迫,正被拿着警棍的熊向荣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小伙子,我们的政策向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老实交代吧。其实打打架也没啥大不了的,统统说出来,做个笔录签个字就可以回家了!否则的话,吃苦还在后头呢。”
杨吉斌呸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熊所长,你当我是傻子啊,你就这点鬼把戏也能骗得了我?首先,我只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你不把身边这个肇事的流氓的关押起来,反而把我给铐起来还想诱供,简直就是徇私枉法,你想得可真美。其次,谁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啊!”
“熊所长,我说吧,这龟儿子就是惯犯、牙尖嘴利的,不用刑他是不会老实的!”胡飞在一旁怂恿着熊向荣对杨吉斌施以辣手。
“我他妈的办案,要你来指挥啊,有本事你自己去搞定啊,要不是看在你们总孝敬的份上,你以为老子想来趟这浑水?一点油水都没有,还不如老子在躺着宾馆里,有人伺候来得爽快,你瞧这大热天的!”熊向荣说完将警棍扔给了胡飞,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嘿嘿,龟儿子,今天总算落到你爷爷我的手里了吧,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胡飞狞笑着走了过去,右手握住电警棍手柄,将保险套套在腕上,用大拇指按动手柄处电击按钮,瞬时顶端触头和金属放电条间便有跳动的蓝色电弧产生。
杨吉斌面不改色的说道:“小杂毛,咱们这梁子算是结深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呀呵,你到这时候还敢狂,真是找死!”说完,胡飞小心的走了过去,直接将开启的电警棍向杨吉斌身上捅去。
杨吉斌虽然右手被铐在了铁栏杆上,但绝非是待宰的羔羊,双手抓住铁栏杆,扬起身子就是噼啪几脚,不但将胡飞手中的警棍给踢掉了,更是将他脸上开花,飞速倒退。
胡飞被杨吉斌一脚踹飞,身子撞在了另一侧的铁栏杆上,紧接着又弹到了地上,来个狗啃屎,脸上顿时鼻血长流,乌青一片,疼得他直喊娘,惨叫连连。
“我说黄毛,你玛丽隔壁的,你能不能悠着点,别搞出人命来,叫老子不好收拾!”拎着一瓶冰镇啤酒的熊向荣走进了留置室,一边咕咚咕咚的喝着,一边骂骂咧咧的。
“熊所长,我在这呢!”又一次扑街躺地的胡飞,相貌凄惨至极。
“你咋躺地上了,怎么连铐住的小崽子都打不过?真是个孬货!”熊向荣将啤酒放在一边后,俯身拾起地上的电警棍,被杨吉斌一次又一次的不给面子激怒了,恶狠狠的说道:“小崽子还真够横的,今天不把你收拾服帖了,老子跟你姓!”
“熊所长小心啊,那小子太扎手了!”
“就你那熊样,能跟老子比!他敢反抗,那就是袭警!”熊向荣当即欺身而上,径直就想给杨吉斌来一棍子狠的。
杨吉斌哪会买他的仗,去你妈的袭警,把老子惹急了分分钟灭了你,等熊向荣靠近了,故技重施,一样把他踢得人仰马翻,头破血流的。
“踏马的敢在派出所袭警,老子今天代表人民毙了你!”说完,熊向荣气势汹汹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地从腰间掏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
“你这是滥用私刑,还要草菅人命啊!”杨吉斌感受到了熊向荣的浓重杀机,看来他是真动了杀心啊。
“老子就滥用私刑,就草菅人命,咋地,在这派出所老子最大,我就是天王老子!”熊向荣咆哮着说道,说完就欲扣动扳机。
“熊所长,好大的官威,好重的杀机啊!”一个响亮的声音在熊向荣耳边响起。
“砰”的一声,熊向荣一哆嗦,手一紧,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高速的从枪口发射而出。
杨吉斌在生死一刹拉间,迅速弯腰低头,子弹从头皮处划过,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双眼怒目,正欲挣断手铐,冲上前去。
突见黄建业嗖的一下冲了进来,一招就将熊向荣胳膊打折了,然后对他猛踹了几脚,打翻在地,破口大骂:“娘/希匹的,真踏马是个败类,竟然敢在警局里草菅人命!小杨,你没事吧?”
倒在地上的熊向荣抬头一看,竟然是县公安局长黄建业带领黎玉树闯了进来,心里哇凉哇凉的,知道自己这回被逮了个现行,肯定完蛋了,如同死猪一样瘫软在地上,好似砧板上的猪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