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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写了封信,找周雪君打听一下消息,居然还会把麻尚仪给惊动了。
她忽然带着一个小丫头,坐了马车到金家来,参观了金嘉树给她准备的屋子,连他给林侍卫准备的也没漏下。她十分和蔼地对金嘉树说,自己对屋子很满意,想必林侍卫也是如此,让他不必再为布置屋子的事情烦心了。她说她知道他有心,也很感激他的好意,但他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些琐事耗费精力,还当把功夫都放在读书上,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金嘉树当时有些懵,但还是客客气气地领着她参观了屋子。
谁知麻尚仪转完一圈后,又让人把海礁给请过去了,也说了许多夸奖的话,还让他捎了些小礼物回家。
海礁回到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同样是懵的。
他把麻尚仪给的礼物拿去给祖母马氏看了,声称是麻尚仪送给新邻居们的见面礼。马氏还挺惊喜的,忙道:“这可都是上等的江南好料子,在长安城也不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麻尚仪如此大方,倒叫额不知该如何回礼了……”随即便开始为了回礼的礼单而烦恼,又打发人去找左邻右舍探口风,看是不是每户邻居都得了见面礼,又分别是什么样的礼物?
看到祖母忙活开了,海礁赶紧告退出来,直奔后院,找到正在练字的小妹海棠,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海棠愣了愣:“周家雪君小姐把这事儿告诉她了?这是麻尚仪亲口说的?”
海礁叹道:“麻尚仪虽没有亲口说,但她身边那个叫春雨的小丫头私下跟卢婶子说了,是卢婶子告诉小金和我的。”
海棠皱起眉头:“我找周雪君打听消息,原也没指望她能告诉我什么。她受了这么久的伤,如今腿才好起来,最近正忙着复健呢,想来没什么功夫串门子。可她与周华君、吴琼关系都很亲近,周华君如今时常陪在镇国公夫人身边,吴琼更是曾在慈宁宫住过几年,应该与麻尚仪颇为熟悉。她俩都有可能提供有用的消息。我是指望周雪君能帮我找到她们去打听的。以她素来的行事,她不可能直接找上麻尚仪问呀?”
海礁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雪君小姐才多大?她未必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孩子想得简单。你找她打听事儿,她兴许就觉得一定要帮上你,找谁也不比找本人打听更稳妥呀?!”
海棠心里不大相信,周雪君能干出这样的事。她虽是个孩子,但十分聪明,比她年纪大两三岁的小孩子,都未必有她想得周全。海棠与她通信大半年,对她还是挺有信心的。兴许这里头有什么阴差阳错,才把麻尚仪给引过来了。不过这也算不了大事,海棠自问行事没有犯忌的地方,就算当面遇上麻尚仪,心里也不怵她。
于是海棠抛开这件事,直问兄长:“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她怎么说的?她看过金大哥给她和林侍卫布置的屋子了?觉得满意吗?”
“她说很好,还夸小金和我用心了。”海礁答道,“就连窗户的样式,她也说简单大方就好,她没什么要求。小金非要请她说出个中意的样式来,她便挑了个最简单的栅格窗,说她在宫里住的屋子窗户就是这式样的,已经习惯了,照着来就行。”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只是有一条,她说打窗户的工匠得找好的,窗户上的栅栏格子一定要横平竖直,不能歪了,让人看着难受。”
海棠正暗忖慈宁宫宫人住的下屋咋几十年都没修整过,窗户仍旧是那个老式样,便听到海礁后面这句话了。她有些好奇:“正常打窗户,这窗棂子自然都是横平竖直的,谁会故意做歪了去?除非是故意要把窗棂做出各种花样来。麻尚仪都定下要做栅格窗了,为何还要特地嘱咐这一句?”
海礁笑道:“她说她从前在慈宁宫住的屋子,只有一个大窗户,上头的栅格就是歪的,每天进进出出地看着,看得她浑身难受。她本想叫人来修,可惜一直没能成事。宫里负责门窗修缮的管事太监,好象是孙贵妃的人,从来都不听慈宁宫号令。
“一些小东西,慈宁宫里的太监自己捣鼓着,也能应付过去。可这窗户算是大件了,要把那歪了的窗棂子掰正,就得先把窗子拆下来,重新装正才行,颇为费事。麻尚仪不想给太后娘娘添麻烦,因此便忍了许多年,忍到如今出宫,那窗棂子还是歪的呢,只是麻尚仪已经不需要再看着它难受了。不过如今她要搬进新家,当然不希望新家的窗棂又出现问题。”
海棠一边听,一边算着时间。
麻尚仪是周太后的陪嫁侍女,跟着周太后搬进慈宁宫的时候,德光皇帝刚继位登基,不久后就闹出偏宠孙贵妃、不满吴皇后娘家与周家的事了。周太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皇位归属又已有定论,她在皇帝面前的待遇有所下降,也不出奇。既然管门窗修缮工作的管事太监是孙贵妃的人,麻尚仪为了周太后着想,不想在这时候为了修窗户这样的小事去得罪孙贵妃,与皇帝起冲突,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毕竟只是周太后身边女官所住的屋子里的一扇窗户,又不是坏了,只是窗棂有些歪而已。除了当事人看着不舒服,实际上不是啥大事,不值当为了它,去跟皇帝的宠妃起冲突。
等到吴皇后出事,慈宁宫里收留了从坤宁宫里逃出来的七皇子与榴花、许宫人,再从宫外接来了归夫人母女与吴珂,那就更不方便让孙贵妃手下的人进入慈宁宫内部了。
如今,七皇子的存在好象还是秘密。太后不肯让外人进入慈宁宫,生怕孙贵妃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麻尚仪也就只好继续忍受歪斜的窗棂子,直到出宫为止了。
如果麻尚仪有点强迫症,每天不得不看着那窗户,一忍几十年。海棠想想都替她难受,心想这新家就别再让老嬷嬷受罪了。
于是她便对海礁道:“既然麻尚仪已经挑好了样式,那就让金大哥告诉工匠们,照着做就是了。只要麻尚仪自己喜欢,这些都是小事而已。关键还是麻尚仪与林侍卫搬进来后的生活起居,要如何安排?麻尚仪既然亲自过来了,她有没有提过,自己将来的吃穿用度要如何安排?如果都要金大哥供养,那这账要怎么算?”
“这事儿倒不用我们操心。”海礁答道,“老嬷嬷自个儿有积蓄,出宫时太后又赏了银子,皇帝与许贤妃也贴补了她不少钱,再说还有镇国公府呢,麻家人也不会叫外人养活自家老姑奶奶。至于林侍卫,他虽然要辞官,但每个月照旧领侍卫俸,只不过暂时从陕西都司走账而已。皇帝都吩咐下来了,不会让小金自掏腰包的。”
他顿了一顿:“只是,老嬷嬷不知打哪儿听说玻璃花窗的事儿了,还问我们是从哪里知道京中或南边有人家用蚌壳或羊角胶镶窗户的呢,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