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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一个小本本。
这是她从哥哥海礁那边薅了纸,自己缝线装订的小本子,平日里偷偷做点小笔记,写的主要是海礁回忆的“上辈子”,各种细节都记上,好方便日后查找参考。
除此之外,她还在小本本上记了自己在上个任务世界里的仇人姓名,免得时间长了就记不清了。
不过,胡人老汗王其实并不在她的仇人名单里。他虽然是一切事情的开端,可他一个敌国王子,立场本就跟大楚众人相对立,无论勾搭宗室公府之女是为了偷情报还是别的什么目的,都有他的道理。
海棠只怨宗室公府那一家子,做小女儿的恋爱脑不知好歹,做大姐的冷血无情毒手杀师,做父母的也分不清是非轻重。若没有她提醒,他们一家子早就被女儿拖累,没个好下场了。她费心费力地帮了忙,却反而被他们灭口,上哪儿讲理去?!
更何况,她上辈子也不是无名之辈,亲朋好友都不缺,无病无灾忽然暴毙,怎么可能无人起疑?真叫人发现点蛛丝蚂迹,宗室公府一家还能安然无恙么?那时节,与恋爱脑二姑娘退婚的那位少将军,其实已经有点怀疑了,是她拿好话遮掩过去而已。等她死讯传开,还有谁能继续做遮掩的工作?将军府差点儿被盗走了机密,真能当作没事发生?
只可惜系统急着传送她去新的任务世界,没能说得更详细些,否则她还真想问清楚,宗室公府最后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到底是他们先遭了亲闺女的报复,还是先被人发现罪行,全家倒霉呢?
海棠心里只怨恨这一家子,并不打算牵连旁人。只是,胡人老汗王毕竟是罪魁祸首。她把今天听到的情报记在了本子上。倘若以后真能遇上那位恋爱脑二姑娘,她可得好好跟对方讲讲故事才行。
哪里学来的报复手段?被报复过后,渣男居然还走上了人生巅峰。这姑娘还不如不报复呢!
匆匆写完小本本,海棠就迅速把它塞回系统空间去了。这东西极机密,有旁人在时,她绝对不会拿出来,就算是独处,她也不会让它落在外头,免得被旁人看到。
做完了笔记,她又想起方才偷听到祖父祖母商量的话。
海西崖与马氏都是一片爱孙之心,为海礁这个大孙子谋划周全,一心盼着他将来能有好前途。
然而,海礁心里还惦记着上辈子的恩人,一心要在四年后赶到大同救人的。他的计划与海西崖夫妻的想法冲突了,将来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长辈是一片苦心,但孙子的想法也自有道理。只要海礁一日不敢将自己重生的秘密告知祖父,他就总会遇上类似的矛盾,将来要发愁的时候还多着呢!
海棠暗暗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外间的海西崖与马氏已经把话题转到日常琐事上了。
天气正在转暖,海家又决定了要在肃州长住,那需要安排的事情就多了。家里缺失的家具和日用品都需要采买;每个家庭成员都要做换季新衣了;还有先前搬离瓜州时,海家放了许多仆从出去,如今人手实在不足,既然已经在城里安顿下来了,就该增补人手。
再者,海礁已决定弃文从武,除了功课的内容要改变以外,他练武练射要用的家伙什儿,量身订做的马具和甲衣,还有平日进补需要的肉食、药物什么的,都要另行采买。算起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马氏还道:“棠棠也吵着要跟她哥哥一道练武咧。虽说是小娃娃闹着玩儿,但她这些天在家里练箭,倒也认真。不管她能撑几日,该配的肉食也要配上,不能让她亏了身体……”
海西崖没有异议:“你都看着办吧,该花的银子不必省着花。咱们这些年积攒下的家业,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
海棠在里间听着他们象是商量得差不多了,估计要准备安歇,便悄摸悄地后退,翻身上炕,开始装睡了。
在三进院正房的祖孙三人准备歇息的时候,二进院的东厢房里,曹耕云与陆栢年二位也正与谢文载说话。
谢文载今日竟然在顾青鸿将军面前承诺,会辅助表兄海西崖做好经历的工作,简直就是在变相承认,自己将会出面做海西崖的幕僚了。曹、陆二位都挺吃惊的,但并不反对。
海西崖这些年一直在庇护他们这些得罪了孙阁老的流放犯官,他们感激于心。眼看着他终于可以不必再耽误自己的仕途,有望升迁了,他们也为他高兴,若能帮上他的忙,他们也愿意出一份力。
可谢文载怎么能瞒着他们呢?今日在顾青鸿将军面前,他们差点儿就失态了。当时装作若无其事,如今客人走了,他们就不能再轻轻放过谢文载了。两人都拉着老友,表示自己也可以给海西崖做慕僚。
公文他们也能写的,还比谢文载更熟悉。曹耕云表示自己对肃州城文官系统的人更了解,陆栢年认为自己可以去帮军医的忙。反正谢文载要辅佐海西崖,绝对不能把他们丢下就是了。
谢文载被磨得没办法了,苦笑着说:“我虽说要跟着表兄去卫所办事了,可家里的事也不能丢下不管。宝顺的功课还要人盯着呢。长安能教他习武,兵法律令之类的却需要我们多操点心。我不在家,难道你们要丢下孩子不管么?”
曹陆二人顿时便犹豫了。曹耕云道:“宝顺的功课我们自然会盯着,不会叫你与海兄操心。只是海兄公务上的事,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得开口才行。”
谢文载怎能说不?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曹陆二人这才放过了他。陆栢年有些好奇:“文载兄,你既然愿意与海兄为幕,可是不再忌讳参与政事了?其实以你的年纪、才干,朝中又不是没有援手,只要你有心,还是可以回朝起复的。”
谢文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回去做什么?我们远在边城,听闻孙永禄来了,还要想办法躲远些。回了京城,就要直面孙家人,那岂不是自个儿送上门找罪受?好不容易遇赦,我可不想再被流放一回了。”
曹、陆二人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倘若真能回朝起复,有了官职在身,就不是孙家人想摆弄就能摆弄的小人物了。只要谢文载不主动招惹孙阁老,孙阁老也未必会与他为难。
不过他们也能体会谢文载的心情。孙家尚在其次,关键是皇帝宠信奸臣,辜负忠心,太令人失望了。
想到这里,二人也不再啰嗦。陆栢年转开话题:“文载兄怎会忽然想到要出来做事的?可是海兄所托?”
谢文载道:“不是表兄,是我自己主动提的。我也是被海礁、海棠两个孩子点醒了。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想尽办法为表兄出力,海礁甚至都想上战场搏命了!我这个做长辈的,难道连孩子都不如?表兄助我良多,我总不能真的坐视他为我荒废一生吧?如今没了孙家人,我也该出来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