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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安检门时,黄一莺人包分离,在掏尽进了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后,警报还是照响,黄一莺满脸茫然地看着安检人员,好一副无辜的样子,安检人员似乎也很纳闷,最后,问她胸衣内是否有钢圈。
“沒有,这个我能肯定。”黄一莺说得很自信。
“那不好意思,您得跟我们走一趟,到安检室内作进一步检查。”安检人员道,“这是规定,请配合。”
“可以,只要不耽误登机就行,我是公务出行。”黄一莺并沒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
此时,市纪委的两个人已经等在那儿了,因为事前已经安排妥当,安检人员直接就把黄一莺交给了他们。
黄一莺还蒙在鼓里,以为都是机场工作人员,也沒说什么,不过,当她被从房间侧门带出去的时候,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头。
“这是要到哪儿去。”黄一莺警觉地问。
“检查。”纪委的人不动声色地道,“进一步检查。”
“到哪儿检查。”
“等会你就知道了。”
很快,黄一莺被从工作人员通道带出了大厅,门口,一辆中型面包车停在那儿。
黄一莺这才确定,事情真是不对劲,于是凶巴巴地叱问道:“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要出差,赶飞机呢。”
“请保持安静,有你开口的时候。”
黄一莺转身要走,但被身边的人扭住了胳膊,一下推进了车内。
“赶快放开我,否则我报警。”黄一莺挣扎着说。
沒有人回答,只是给黄一莺戴上了冰凉的手铐。
一般來说,对待黄一莺像这样身份的人,双规时要亮明身份,并借用组织威慑力让她顺服,但现在情况特殊,在措施的采取上也就有所不同。
这是攻心的一个措施,为的是让黄一莺心理防线快点崩溃,彻底招供。
效果是明显的,带着手铐的黄一莺被带到纪委工作室,做到问询椅上时已开始浑身发抖,“我犯了什么错误。”她问。
“先交代你和黎爱民之间的关系。”办案人员坐在黄一莺面前,威严地说。
听到黎爱民的名字,黄一莺顿时愣住了,那是她不曾想到的,因为黎爱民夸过口,说大了不敢说,但在迅光,还沒有人能动得了他。
“沒有关系。”想到这里,黄一莺稳了稳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跟他沒有关系。”
“你是行政工作人员,应该知道相关政策。”办案人员道,“你的态度跟你自身好歹息息相关,直接决定了最后的处理结果。”
“我说了,跟他沒有关系。”黄一莺并不就范。
“好吧,你可以否认,也可以不回答。”办案人员道,“黎爱民那边已经交代了一部分,马上就会全线崩溃,到时你想再说可能就晚了。”
听到这话,黄一莺暗自一喜,中午还和黎爱民在一起行乐呢,而纪委的人却说他已经有所交代,而且马上还要全线崩溃,难道行动会有那么迅速,分明是假话。
“我对我说的一切负责。”黄一莺硬气了不少。
然而,黄一莺根本就想不到,这是办案人员一计,目的是一松一紧,让查办对象在大起大落间变得脆弱。
“不要以为我们在骗你,昨晚我们接到上级指示后,连夜就展开了部署,对你们两人进行了布控,今天中午黎爱民开车带你到郊外,逗留了不短的时间,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很清楚。”办案人员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黄一莺,道:“告诉你,就在黎爱民在市区入口把你放下來之后,他便接到了‘紧急通知’到市里开会,确切地说,他是先于你被我们控制的。”
听得此言,黄一莺顿时脸色煞白。
办案人员继续加强攻势,“就中午的事实,足可以说明你和黎爱民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我们此次行动重点不在于此,而是黎爱民的贪腐问題,所以,请你看清形势,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还是配合我们为好。”
说完这些,办案人员就离开了,留下两名女工作人员守着。
黄一莺几乎要喘不过气來,虽然事前黎爱民和她说过,出现类似的事情不要乱了阵脚,甚至还进行了演练,以确保不出意外,但是,女人总归是女人,况且是作为“花瓶”的黄一莺,虽然头脑也算活络,但在体制内的一些心计上却疏于谋算,所以碰到这种事情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策略,再加上纪委的一套攻心术,很快,她就撑不住了。
“我如实交代,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黄一莺垂下了头。
“不是我们想知道什么,而是你要把所了解的黎爱民的情况都说出來,既然要坦白,就彻底一点。”办案人员回來后一脸轻松,对待像黄一莺这样的“小儿科”审查对象,几乎沒有什么难度。
此时,放弃抵抗的黄一莺也并不是待宰的死心羔羊,完全沒有挣扎,她知道纪委的人目前还不知道多少黎爱民的事,所以,她决定能少说就少说,而且和她沾边的尽量不说,然而,马上她就暗暗哀叹了起來,这会她才发现,有关黎爱民违法乱纪的事情,和她沒有什么关系的,竟然知之寥寥,能交代的,都是她作为皮条客的勾当。
“不要有什么顾虑,开始我们就已经说了,此次查办的重点是黎爱民的贪腐问題。”办案人员看出了黄一莺的犹豫,无非是担心把自己深陷进去,“其他方面我们会适当过滤,当然,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知道。”黄一莺耷拉着脑袋,“让我好好想一想,毕竟有些事过去的时间太长了。”
“可以。”办案人员道,“我们真的希望你能放明白些,黎爱民的问題是会被查清的,只是早晚而已,也就是说,你所牵连的事情根本就掩盖不住,要是一味抵抗,到时很有可能会被关到老去。”
黄一莺身子一抖,抽泣了起來,她沒法想象在高墙内耗尽所有的青春和后青春时期,“如果我完全交代了,能算是立功表现嘛。”她抬起泪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办案人员。
“算。”办案人员很肯定地回答道,“你如果交代得全面透彻,就能为纪委的工作节省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和财力,当然是立功表现。”
“好吧,给我纸和笔。”黄一莺很颓废地叹道,“我全写下來。”
办案人员拿來一个木质板架,上面有棉线固定的笔,保证受审人员不能大幅度移动,以免挥笔自残,纸张沒有固定,但为了防止被折成尖棱形成自残物品,还是有两名办案人员守在旁边。
黄一莺苦笑了下,拿起笔认真地写起來。
一直写到晚上八点钟才结束,黄一莺把她所参与的都交代了,大概的时间、涉及的项目和对象、行贿的数额,毫无遗漏,包括很多细节也都写得很清楚。
这段时间内,在另一处受审的黎爱民一直在顽固抵抗,不是否认就是保持沉默,办案人员看得出來,黎爱民不会乖乖就范,但丝毫沒有放松施压,持续高压,是一种有效手段,必须一鼓作气把被审查对象的心理防线压垮,不管它有多么强大。
“沒有一定把握,我们是不会采取行动的。”办案人员不厌其烦地说道,“不要以为你的攻守同盟有多牢固,在强大的事实面前,一切会变得不堪一击。”
“我接受你们的审查,但沒有什么好交代的。”黎爱民表面上平静,其实内心异常恐慌,他知道问題的最大症结所在,就是黄一莺,每每想到这点他总是后悔不已,多少案例证明,男人都是毁在女人身上,为何不从中吸取教训。
“你做的那些违法乱纪之事,考虑得很不周全,当然,这并不是说其他违法乱纪者就能高明到哪儿去,其实都一样,大凡合谋的事情,随便找各环节就能一路攻破,那么,你很可能会问,在迅光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倒霉的是你。”办案人员看似漫不经心,“沒错,下面各大局以及其他县处级单位,主要负责人哪个沒有点问題,而且,一查就准,也不存在什么大难度,至于这次为什么是你,很简单,是政治需要,传导力來自省高层。”
黎爱民哼笑了一声,并不作答。
办案人员也不急着再发话,他们在拖时间等黄一莺那边的消息,从开始到现在,还沒提起过黄一莺,为的是在关键时刻來个重击。
当黄一莺交代材料送达的时候,办案人员就开启了新内容的一轮攻势。
“黎爱民,你以为中午和黄一莺分开后,她就能顺利到双临去参加政务活动培训。”办案人员冷笑道,“告诉你,省里根本就沒有那个培训,就像下午‘紧急通知’你到市里开会一样,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会议。”
黎爱民听到这里身子一震,不过马上就故作镇定,“什么意思。”
“黄一莺已经交代了她所知道的,你再顽抗还有什么意义。”办案人员道,“就算你变成哑巴也无济于事,最后所有的线索都会归结到你身上。”
主审的办案人员说完,开始收拾面前的审查材料,然后起身离去。
黎爱民面色如蜡,无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