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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直接开到吴育财家楼下,焦华带第一个下车,观察了一阵确定周围沒有异常后,其他几人才押着吴育财出來,吴育财不敢乱动,嘴巴被堵无法呼救,而且就算能张嘴,他也不敢轻易出声,因为腰上顶着两把长匕首,稍有不慎,身体就有可能被穿两个透洞。
上楼,进了室内,吴育财很主动地找出秘藏的钥匙,打开了家中的保险柜,焦华从里拿了录音u盘和一叠转账凭证,他看到保险柜里还有几块金砖,估计值两三百万。
“吴老板,要不我再做个主,也好给你留点后路。”焦华指了指金砖,“值多少。”
“二百多万。”吴育财脸色一变,乞求道:“要拿也可以,给我留两块,就算是养老吧。”
“一块也不留,全拿走。”焦华呵呵地笑着,把金砖全拿了出來。
吴育财肩膀塌得更厉害了,不断叹着气。
“这东西我拿了,你另外你再给三百万,那厂子的事就算了,还留给你。”焦华拍拍吴育财的肩膀。
吴育财以为听错,相比之下,起码能少掏五六百呢,“真的。”他忙问,“好,三百万,明天就解决。”
“刚才不是说了嘛,给你留点后路。”焦华道,“再说了,大家也是各取所需,能说得过去就过去,是吧,也沒必要非弄得你死我活不可。”
“是是是,那当然是。”吴育财几乎要感恩戴德了。
“不过不管怎样,做事要有规矩。”焦华道,“你还得跟我们走,在明天收到钱之前,你还必须委屈一下。”
“可以,那是肯定的。”吴育财道,“换做我是你,也会这么做。”
“够爽快。”焦华道,“明天的钱如果來得痛快,就降到两百万吧,最低数了。”
其实沒有最低数,都是鱿鱼中途作出的决定,本來弄清卜中意和吴育财的关系,然后利用他们之间的瓜葛,借卜中意的幌子把吴育财吓住,套出他和万军之间的勾结,任务就算完成,可是,鱿鱼觉得卜中意太可怜,就想帮他把厂子弄回來,这个想法也得到了潘宝山的基本同意,说是基本同意,是因为潘宝山觉得把吴育财一下扒干净也不合适,再者说,本來他们之间的商业纠纷,也是经济社会的一种自然现象,强者为王,弱者消亡,所以,对卜中意的帮助也不宜太过,弄个几百万给他算是人道主义援助,也就可以了。
正是按照这个指示,鱿鱼才下令给焦华,让他步步为营,开始先是说还厂子,然后变成现金,接下來就是减数目,目标是让吴育财拿出四五百万就成,焦华头脑是灵活的,知道资金的数目越小,就越容易操作,所以,当他看到保险箱里金条后,灵机一动,完全抵现金一部分,然后再让吴育财拿个两三百万,事情相对就容易操作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次日中午还不到,吴育财让人把两百万已经划到了焦华指定的账户上。
到这里,计划算是圆满完成,焦华便让人开车带着吴育财上高速,半路把他丢了下來。
吓破了胆的吴育财很听话,默默地忍了这一切,他打电话让人來把他接走,别的什么都沒说,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当中,起主导作用的并不是卜中意,肯定还有更高深的人,他惹不起。
吴育财的沉默,正好有利于鱿鱼开展下一步的行动,通过转账凭证的账号,查查对方的身份,看到底是不是万军。
托人查这点东西不费事,很快,就有消息传來,说账户所有人是一个叫齐亮的人。
齐亮是谁,不用说,还需要进一步深挖,好在这并不难,通过公安网查查户口,应该摸出眉目。
鱿鱼准备去找解如华,不过就在这时,邹姓老板那边來了电话,说他已经整理好了有关田阁的举报材料,可以资源共享了。
于是,鱿鱼就让焦华去找解如华连洽,查查齐亮的户口资料,理出其社会关系,而他,则去和邹姓老板见面。
“我已经投了一份到省纪委。”邹姓老板见了鱿鱼,把一份材料放到他面前。
“嚯,看來你有些迫不及待啊,不过估计一时半会难见效。”鱿鱼道,“毕竟田阁是个有关系的人,或许能很好地化解掉面临的危机。”
“实在不行就投到中纪委去。”邹姓老板道,“现在全国都在打老虎拍苍蝇,我就不信打不倒他田阁。”
“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可能性比较小。”鱿鱼道,“其实这几天我想通了,邹老板,生活不是赌气,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就要理智地对待,寻求效益最大化的处理方法,才最明智,“
“你什么意思,想劝我放弃。”邹姓老板摇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以看着拆散我家庭的男人逍遥自在。”
“我知道,直接一点说就是夺妻之恨,那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所以我不是要你放弃对男人尊严的捍卫,而是觉得或许有比现在更好的法子。”鱿鱼道,“刚才我说了,你的根本问題在于夺妻之恨,可是话说回來,无论对谁來讲,还要看是什么样的妻子,所谓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值得那么珍惜和付出,你老婆从外在上看,的确是很优秀的,但从内在來讲,我倒觉得是属于残次品,简单地说,她生來就有水性杨花的劣根性,那种女人,其实早点脱手也好。”
“再怎么说,我头顶上有帽子。”邹姓老板依旧气怒难消,“我不是那种容忍的人。”
“邹老板,我说了,沒让你容忍。”鱿鱼道,“只是换个战斗的方式而已。”
“你有话直说吧。”
“好,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題,谈钱虽然很俗,但却非常实用。”鱿鱼道,“你让田阁掏一大笔钱,作为你心灵创伤的补偿,然后,你用这钱投入做生意也好,吃喝玩乐也好,不纯是实惠所得,也是对你那不称职的老婆的报复,那不比你劳力焦心到处举报好么,而且,俗话说还有狗急跳墙的说法,万一田阁真的感觉到你是个威胁,很有可能你在毫无防备的某个时刻,把你送去见马克思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怎么说你也是混过场面的人。”
鱿鱼的话很实在,邹姓老板寻思了一支烟的功夫,说现在举报也已经举报了,可能沒了多少缓和的余地。
“呵呵。”鱿鱼眉毛一抖,笑了起來,“邹老板,我说你也太小看田阁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把问題压下去的,缓和的余地还很大。”
“就算是,我找他谈钱的事,他也未必能答应。”邹姓老板渐渐改变了想法。
“那还是在于方法问題。”鱿鱼道,“现在你不是向省纪委举报了么,刚好,是对他敲的一个警钟,绝对有触动,这个时候,你及时提出要求,他绝对会考虑的,而且,你也不需要直接向他提出,通过间接发力,找你前妻不行么。”
“找那个臭女人,。”邹姓老板显然不乐意。
“这种事你管她臭不臭啊,钱是香的就行。”鱿鱼道,“你把问題说严重点,告诉她如果不满足你的要求,你就会拼尽权力、终其一生來举报田阁,你想想,你前妻现在靠得就是田阁,她能让田阁出事,所以,她肯定会帮你达成意愿的,再加上田阁本人也处于受惊状态,我跟你说,各方面的因素叠加在一起,都会促使你的要求会得到充分满足。”
邹姓老板被鱿鱼说得简直是晕头转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该开口要多少钱,“要多少合适呢。”他问。
“根据你与他合作时赚取的利润量來算。”鱿鱼道,“至少要让他吐出一半來。”
“那就要五百万吧,相当于中个彩票特等奖。”
“既然你想通了,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还要根据他们的承受能力做些调整。”鱿鱼道,“万一他们要是挥霍得太多,所剩无几,就适当减点。”
“嗯,反正开始得加足了压。”邹姓老板说到这里,已沒了先前的情绪,他看着鱿鱼,忽然想起个问題來,“唉,你是怎么回事,跟田阁有什么矛盾。”
“一言难尽,说來费事。”鱿鱼道,“反正问題的最终解决之道,跟你是一样的,我准备找他,弄笔钱后就算事。”
鱿鱼说完,拿着材料起身告辞,他怕邹姓老板再问下去。
把邹姓老板安抚下去,达到了事态的初步掌控,接下來就是等田阁活动,把事件平息下來。
在这件事上,田阁是不遗余力的,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省纪委找他谈了次过话,了解了些情况,并沒把他怎么样。
事后,田阁赶紧找段高航汇报情况,表明自己是有点小问題,但绝沒有省纪委收到举报材料上说的那么严重,特别是在经济问題上,都是他老婆经商方面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牵扯,至于在作风问題上,他说是有那么一点影子,但还未到严重程度。
段高航对田阁主动汇报的情况自然不会相信,不过他不点破,而且还表示很相信,这样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否则明知下属有问題还帮忙说话搞庇护,那不是犯错误么。
“行,回头我跟纪委那边说说,不能矫枉过正,我们是不能放过违法乱纪的人和事,但也不能搞杯弓蛇影,一有举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当成真的去办,那是先入为主的思想,害人不浅。”
“段书记,有您这话,我田阁就放心了。”田阁道,“我也就不怕他们再找我谈话了,反正实话实说就行,不用担心他们得不到想要的就不罢休。”
“嗯,你回去吧,不要太紧张。”段高航知道,这个时候跟田阁接触的时间越短越好,“另外你还要注意,把老婆那边的工作做做好,千万要顶住,不能意志崩溃,最后被办案的人误导了说些什么,那样你就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明白明白,我老婆的问題已经转到了检察机关,那方面的事我会做好的。”田阁说着站起身來,他明白段高航想让他快点走,这也无所谓,反正就是那么个事,关键是看如何平稳地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