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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方才不含糊,决定对身在富祥的刘江燕进行恐吓,而且马上就找人安排,让人弄了个血淋淋的猴子头,趁夜挂在潘宝山的家门口。
有个情况丁方才不了解,刘江燕差不多一直都住在刘海燕家,所以猴子头挂上了门,刘江燕并沒有看到,而是对门邻居一早起來锻炼发现了,于是打电话告诉了她,说有人给她家送礼送了个稀罕物,新鲜的猴子头,赶紧回家收,可以取猴脑。
当时刘江燕一听就吓坏了,她的脑海可沒有什么收礼的思维,又一听说是猴子的脑袋,立刻就惊慌不已,忙问刘海燕该怎么办。
刘海燕知道事情非同寻常,猴子跟人最相似,猴头象征着人头,摆明了是恐吓。因此,刘海燕沒让刘江燕过去,只是自己动身前往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到了刘江燕的家门口,刘海燕看到猴子头挂在门正中间,还附着一张被猴血快染透的纸,翻开來一看上面有一行字:少说别人几句,给自己留条后路。
刘海燕她马上打110,沒多会,辖区派出所來了两个民警,现场拍照取证后,带走了猴子头。
很显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因为沒有任何线索。小区技防远远沒跟上,一个监控都沒有,根本就无法查证。走访小区居民,也沒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异常情况。
最终刘海燕决定还是告诉潘宝山,因为刘江燕得罪人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就算和别人有点不快,也不至于会挂“人头”示威,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潘宝山惹了刺头。
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后,潘宝山有发自心底的恐慌,也更激起了他的愤怒,凭直觉,他认定是丁方才所为。
但这又能怎样?潘宝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來,慌乱无智,震怒无策,必须以清醒的状态思考问題。眼前來看,如果刘江燕还留在富祥,想全面保护她的安全不太可能,因为还不能达到完全警戒的水平,沒有那份实力,丁方才毕竟在暗处,而且背后还有管康的有力支撑。
潘宝山苦想了半天,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让刘江燕带着孩子离开富祥來双临。不过那也有个弊端,可能会给他们母子俩带來心理阴影,所以,即使把他们接过來,也需要一个过渡。
在这个过渡期间,潘宝山决定蛰伏下來,不去招惹丁方才。
培训班结业时,潘宝山沒有按照开班仪式上说的那样,安排学习心得和体会发言环节,否则根据开班时他的讲话,有发言必有丁方芳,有她就相当于是为难她,为难她就相当于是挑动了丁方才。当然,也可以安排发言环节,不让丁方芳上台就是,但潘宝山觉得那样就显得情况有异常,会有背后被丁方芳攻克的嫌疑,不利于树立自己的形象。所以,潘宝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搞了,就当开班仪式上是随口一说,因为本來也沒有敲定,他只是说有可能。
不过,虽然决定不惹丁方才,但潘宝山却还是有了一定的焦躁,刘江燕和孩子的安危成了他的心病,实打实地讲,他对丁方才包括幕后的管康有所忌惮。可是潘宝山实在又不愿意相信,难道真的就让他们在自己的头顶上如此横行?他很不甘心,琢磨着是不是该做出点有力的回击?
不过两天后,潘宝山改变了这个看法,孙华生的到來让他觉得即使不甘心也得蛰伏下來。
孙华生來双临找潘宝山去方岩儿子家探探情况,见面时潘宝山偶然提起了松阳的治安,问以管康为首的一撮人是不是很狂。孙华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有官必有匪,有官有匪必有勾结。
“现在松阳算得上狂的就是丁方才,他是实力雄厚的匪。”孙华生道,“关系很硬,钱很多,一般他指使作乱的事都能撇得清,根本就刮蹭不到他,实在不行就找人顶包,花点钱而已。”
“丁方才如今是道上的人,跟黑社会一样,就沒有人收集他的材料?”潘宝山道,“只要有了证据,市里袒护着他沒法扳倒,可以向省里反应嘛。”
“证据?如果证据容易拿,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办死他呢。”孙华生道,“有人就专门盯那事,还是一无所获。”
“那得看谁盯,一般人盯不到路子上瞎使劲也沒用。”
“松阳市交通局运管处处长怎么样,不算是一般人吧。”孙华生道,“他盯了半年也一点效果沒有。”
“嚯,看來丁方才的胆子确实够可以,把运管处处长都得罪深了。”潘宝山道,“运管处处长官虽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公职人员,他丁方才就沒有点考虑,还敢一个劲地得罪人家,非弄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有什么不敢呢,很好理解啊,丁方才因为丁方芳的关系,在松阳估计连一般的处级干部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只是一个小科级的。”孙华生说得摇头叹息,“你可能还不知道,运管处长那事闹得其实挺凶的,但是丁方才的保护伞太强,后來事情只有不了了之了,所以,那处长就把劲头用在了暗处,对丁方才进行盯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丁方才给打倒。”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那处长的态度竟如此坚决。”
“他女人被丁方才安排人给弄了,那口气怎能咽下去?”孙华生道,“下午下班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被拖进面包车带走了,到郊外一顿收拾,晚上**点钟才把光溜溜的人丢到路边。”
“太狠了,什么事下手那么重?”潘宝山看上去很随意,其实内心一阵紧揪,简直是心惊肉跳,他觉得从这个事实可以说明,该缩头的时候要缩头。
“还能为什么,钱呗。”孙华生并沒在意到潘宝山的细微表情,只顾说自己的,“丁方才手底下有十几辆渣土车沒办运营手续,一直黑跑着,运管处就查了,其实也不是真查,无非是弄点小钱花花而已。但丁方才脑筋一时沒转过弯來,依仗着有能耐硬是不买账。要说不买账也倒罢了,人家那处长也不是沒眼色,实在弄不到也不会顶真,可丁方才竟然反过头來耍横,跑到运管处去骂那处长。要知道人都是要脸面的,在单位被辱骂了要是沒点反应,以后在职工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所以那处长牙一咬,对丁方才的渣土车坚决一查到底,全部按照上限处理,而且不听任何人说情,哪怕当头上司交通局局长也好使,他就一句话,人活着得争口气。可是让他沒想到的是,那口气争大了,搞得丁方才大怒不已,便让人对他老婆下了手。”
“直接对那处长动手算了,怎么还跟女人过不去?”潘宝山听后暗暗叹气,道:“丁方才还算是人嘛。”
“那种人的眼里就只有钱了,还顾得上做人?”孙华生道,“不过你要说他不是人吧,还挺能把握人心的,他为什么要对运管处长的女人下手?就是觉得,男的不容易控制,弄不好会出大事,而女的就相对容易了,而且还能制造更大的苦痛。事实的确如此,据说案件发生后,那个处长一下就垮了下來,虽然憋了一肚子劲要办丁方才,但精神明显萎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丁方才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潘宝山说得牙根直咬,“现在他是靠丁方芳撑着,等过两年严景标下线走人丁方芳也就失了势,那时他的日子会怎么样就再看吧。”
“差不到哪里去。”孙华生道,“丁方才对运管处长一时头脑发热不上路,对其他官面上的人都慷慨着呢,估计已经有不少人着了他的套,到时还得继续给他充当保护伞和支撑架。”
“也对,谁都会培养一部分属于自己关系。”潘宝山说话时稍有点恍惚,这会他多是在想自己的事,在沒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还是让着点丁方才,“孙部长,就不说那些个破事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走,马上到午饭时间了,喝两杯去。”
吃饭时潘宝山沒喊几个人,只是叫來了谭进文,局里的只有苏连胜,就四个人,喝两瓶酒,刚刚好。
饭后稍稍歇息了一阵,大概两点钟的时候,潘宝山就敲开孙华生的房门,主动说可以动身了。孙华生到底是年龄大了,中午喝了半斤酒觉睡得正舒服,起來开门耷头哈脑沒有精神。
“孙部长,我看你还需要再休息会,那就等等,三点钟再出发。”潘宝山道。
孙华生摆了摆手打起精神,笑道:“那怎么能行,快办快结,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
“孙部长你这话就见外了,工作还不是灵活多变的嘛,时间不是问題。”潘宝山道,“其实话说回來我应该感谢你,能帮方部长的忙,不管成不成,也是个好机会。”
“呵呵。”孙华生笑了,“还别说,你要是能帮上那个忙,方部长对你绝对会另眼相看。”
“孙部长,我有个问題不太明白。”潘宝山皱起了眉头,“如果是怀疑风水问題,那干脆换套房子得了,何必再捣腾别的事?还会让人说不是。”
“宝山局长,这两年我可看了不少和《周易》相关的书,风水这东西可是有讲究的。”孙华生道,“一个地方的风水不解,还会在以后某个时候再现的,所以这东西要是讲究起來,就得现时现解,不回避。”
“你说的我还真不懂。”潘宝山听后很认真地说道,“这下你可知道了吧,我对《周易》也就是一知半解。”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孙华生很神秘地摇着头笑道,“《周易》博大精深,分不同的体系,人们研究《周易》只能就一个系路进行探索,也就是说,各人精通的领域不一样,你就是属于能破能解系别的,而且天赋极佳。”
“嚯,孙部长,你这么一说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要说道行,你应该比我行吧。”潘宝山很诧异。
“哪里啊。”孙华生一摆下巴,“我就是退下來后闲着沒事,乱翻翻书看点皮毛而已。”
说话间孙华生已经收拾好了,潘宝山也就沒再说什么,此刻他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很忐忑,不知道到了方岩儿子家能不能看出点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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