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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
密林郡坊市燃起赤红的大火,火焰在屋檐上跳动着,发出木质的焚烧味道,满地的鲜血流淌滴嗒着,东倒西歪的尸体堆叠在街口,费望白负手而立,静静地站着。
他带来的几个客卿死了一位,已经收拾好了尸体,费望白不觉悲伤,他这一遭攻破密林郡坊市,抢夺的灵物和法器连储物袋都装不下了,费望白心中欢喜简直要笑出声来,李郁两家相争,倒是他费家得利最大。
费望白用靴子在地面上曾了两下,心中无限气骄志满,红亮亮的血也喜庆起来,踏着路走了两步,便见一中年男子凭空而立,将尸体一具具地的堆放起来,以免被火烧了形。
“蒋兄……”
费望白问了一声,便见蒋合乾声音低落,缓缓道:
“好歹是亲戚,莫要让火烧了去,郁家自会带人掩埋。”
费望白默然,蒋合乾是筑基仙修,十几息之间就将这些小事处理干净,费望白拱手道:
“合乾兄,此番你出了大力,这坊市中所得的财物,你我也分一分。”
蒋合乾满脑子都是郁萧瓯身亡之前在他手腕上轻轻拍的那几下,老人的手烫得惊人,烫得蒋合乾手脚发麻,魂不附体,眼下什么事情都没了心情,或许是一番杀戮将他积蓄多年的愤恨消耗了许多,他的眉眼间也不再那么凶狠恶毒,只温声道:
“望白兄,我倒是没了这心情,此生所念不过报仇雪恨,你且将这些东西带回去给族人们分了,合乾用不着。”
“这怎么行?”
费望白虽然明白这些东西价值贵重,可他八面玲珑,心有九窍,还想着将蒋合乾孤身一人,可以拉到费家做客卿,蒋合乾修炼的功法极高明,战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于是强行要分给蒋合乾,蒋合乾推搡不过,只能拱手道:
“来日再言,来日再言,兄弟将这些东西处理了,按着灵石折给我。”
费望白点了点头,衣袍在朔风之中轻轻飘动,答道:
“只是此间事了,还是要速速离去,万一郁玉封归来,倒是把事情搞砸了。”
见蒋合乾点头,费望白心中突然记起李通崖来,暗忖道:
“李通崖还在拖着郁萧贵,也不知局势如何,需不需要我等解围……”
费望白这般想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生起一股赤裸裸的邪念出来,默默想道:
“郁家吃了这大亏,估计几十年上百年都要衰落下去,李家又有李尺泾和李通崖,反过来看李家实在太强横了些……不如就此离去,让李通崖在骅中山上吃一亏,平衡两家实力……”
这个念头着了魔了一般在费望白心中疯狂地盘旋,他浑身热血上涌,李通崖稳重肃穆的脸、李清虹英气明媚的脸都在脑海里迷迷湖湖地过了一趟,费望白终究是一咬牙,暗道:
“郁家还是有筑基后期的郁玉封坐镇,一人便能镇压三家,终究还是要和李通崖联手的,若是为了这蝇头小利和李家生了嫌隙,被郁玉封逐个击破,实在是不值。”
“更何况,李家在南岸,我家在北岸,两者横跨望月湖,怎么也是接壤不到的,这是天生的地缘盟友,两家都不会生异心……”
费望白长出一口气,在心中蠢蠢欲动的邪念控制住,脸上又浮现出潇洒俊朗的笑容,向着蒋合乾拱手道:
“李通崖还在南边苦苦支撑,还需我前去解围,道友且先自往洞府去,等到此间事了,我便前来向道友道谢。”
蒋合乾本就无心留下,心中已经是焦躁不安,闻言如蒙大赦,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连忙驾风离去了,费望白让几个客卿归家,自己则往李家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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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李通崖避开筑基法器玉烟山,抽剑回身,神色平静,面前的郁萧贵深深喘了口气,难以置信地望着李通崖,心中大震,暗道:
“『浩瀚海』竟然如此难缠?!未免也太过惊人!”
他足足连续压着李通崖打了两个时辰,从天蒙蒙亮一直打到金乌高照,先前还有李家人充满惧色地抬头来望,为李通崖默默担忧着,现下已经各自忙起手头的事,只当空中的两位筑基仙修不存在,将郁萧贵气得够呛。
李通崖轻轻隔开飞来的玉烟山,见郁萧贵终于停下,感受着体内法力的迅速恢复,神色有些怪异,笑道:
“萧贵兄可要继续?”
李通崖看着郁萧贵难看的面色,在心中默默地补了一句道:
“若是不继续,这才消耗的四成法力即刻要恢复了。”
郁萧贵死死地盯了他一眼,望着脚下的一众李家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悚然一惊,自己离家整整两个时辰还多,竟然没有一个郁家人前来,他心中微微慌乱。
“费望白…你们真是勾结着狼狈为奸!”
郁萧贵眯了眯眼,知道多半是费家出手,好在玉庭戍一大阵十分牢靠,费望白最多就将郁家人堵在郡中,就算叫上了他那个筑基初期的帮手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攻破,于是放下心来,一挥袖子,冷冷地道:
“道友倒是好手段。”
李通崖只是一拱手,并不说话,一旁的乌少云苦苦煎熬了两个时辰,期期艾艾地看着两人,终于见天边划过一道流光,落下来一位锦衣白袍、风流倜傥的中年人,拱手道:
“望白见过道友!”
李通崖拱手回应,费望白看了看两边的模样,笑道:
“听闻郁家以大欺小,我便急急忙忙过来助阵了,如今看来,还是奈何不得通崖兄。”
费望白此言再也不同平时一般表面上给郁家留面子,而是彻底倒向了李家一边,毕竟在蒋合乾在郁家坊市杀了太多人,费家和郁家同样没有了婉转的余地,费望白也懒得再同他周旋。
郁萧贵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咯登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顿时喝道:
“费望白!你做了什么龌龊事?”
费望白故作姿态,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答道:
“萧贵兄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