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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 唐二正在和方小晓闲聊。
说闲聊,做过异端处理局队长的唐二于方小晓这种行踪可疑的npc,或者说怪物, 总格外警惕, 言辞之中由得带上几分拷问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观察站,见到了另一个方小晓?”唐二居临下地审问, “我感觉你被挖出来的情况,很熟练了。”
方小晓似乎唐二审问他并意外,只惨笑一下:“因为我并被第一次挖出来了,它们这怪物光要测试外来人类,还要测试我们这人类群体内同类的反应。”
“在早期我们被扔在冰裂隙里的时候, 这怪物还填雪掩埋我们。”
“它们想做一个关于在有限资源的绝地环境下人类如何求生的课题,它们告诉我们天之内它们会逐步填雪入冰裂隙,而在这个期间能抢到资源逃生出来的人类它们就释放, 而能逃出来的就被永久封冻。”
他说到这里, 很艰难地闭了闭眼,眼泪滑下:“为了误导这怪物人类的认知, 从而让它们在模拟人类的时候互相残杀, 趋向于灭绝, 我们模拟出了一场逼真的抢夺资源戏码,狠狠地残害方。”
方小晓深吸一口气, 捧着杯子的双手忍住颤抖了来,他低头喝了一口热水,唐二注意到他的牙缝里凝固的血渍, 就像撕咬过猎物一般。
“我们……把资源集中在最年轻的队员身上,让他们逃了出去,天之后, 我们被填雪埋葬了。”
方小晓的一直忧郁的神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忍住狰狞了来,他就像一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的受伤野兽,嘶哑悲凉地怒吼:
“我们以为它们的实验就到为止了!但我们有想到,它们在离开的那几个年轻队员身上做了标记,一直监视这年轻队员的行踪,然后在这年轻队员控制住情绪折返回来救我们的时候,怪物了的研究兴趣,它们误导了他们的方向,让他们去挖了另一条冰裂隙!!”
方小晓浑身都在发抖:
“……这群东西设置了控制照组,它们让两个怪物变幻成这逃出去的年轻队员的样子来挖掘我们这条冰裂隙,而诱导那年轻队员去挖另一条填满变幻成我们样子怪物的冰裂隙……”
“它们想知道在到底人类胜利者容易相信自己拯救的失败者同类,还人类失败者容易相信拯救自己的胜利者同类……”
唐二张了张口,他看着方小晓麻木的神情,忍住放轻了语气:“所以……测试结果什么?”
方小晓脸上毫无表情,只嘴角有一个丑陋僵硬的笑,空洞的眼睛里断有眼泪流下:
“我们被挖出来之后辨认出了【胜利者】,但那孩子有辨认出来自己拯救出来的【失败者】,他们和自己拯救出来的怪物一生活了两个月,并且还和其中两个怪物发生了性关系之后,这两个孩子被带到了我们面前,揭露了结果。”
“这孩子疯了,他们用燃油浇到自己身上,燃烧后跳强酸,杀死了自己。”
“我知道它们模拟出来的欺骗这孩子的人形怪物里就有一个方小晓。”
唐二静默片刻,继续问:“你怎么确定来挖你的我们怪物?”
方小晓呆滞地挪动一下眼珠,喃喃自语:“你们会怪物的,因为这怪物只会模仿已出现过的人类,有办法模拟出的人类,我从来有在南极见过你们。”
“而且它们已测试出我们有能力判断出来挖掘我们的【人】同类,会在这种事情上再使力的,就算它们来挖我们,一般都以原生质的形态,会变成人了。”
那边正在实施挖掘工作的白柳挥了挥手,示意唐二过去。
唐二定神看了呆呆坐在雪橇上一动动的方小晓半晌,就算知道这个研究生只一个npc,最终他还有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别乱跑。”
说完,他小跑到白柳那边,如实地汇报了方小晓刚刚和他说的话。
牧四诚一身鸡皮疙瘩止都止住,狂搓手臂。
白柳若有所思,然后露出一个让牧四诚加脊背发冷的微笑:“看来情况比我们想得复杂有趣一,我大概知道这位艾德蒙先生想做什么了,过还得和木柯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有找到这位老教授的日记一类的东西佐证我的猜测。”
牧四诚有懵:“那我们,还挖吗?”
“挖。”白柳干脆下令,浅笑,“挖出来部带回泰山站,大家一来峙,看看到底谁怪物。”
牧四诚:“!!!”
艾德蒙观察站。
木柯和刘佳仪几乎把整个观察站所有书本和资料都倒腾出来了,按照名字应一个一个地去看,一浅阅读类的就交给刘佳仪来做,一专业深阅读任务由木柯承担,在翻译之后,再交给刘佳仪做信息整合。
好在艾德蒙观察站这里研究生居住,住舱里有少初级教材,能让木柯看这实验数据的时候,勉强有个可以查的工具书,稍微轻松一。
“主要气象类和生物类的专业书,还有少社会学书籍。”木柯翻找从艾德蒙住舱里拖拽出来的书柜,他快速翻阅,简单地掠一眼内容,主要看批注。
然后他突然一顿,沉思片刻然后开口:“看来这位艾德蒙教授a政治和当局十分满啊,在他们家的关于赞扬人权解放的近代史书籍上写这种话。”
刘佳仪探头过来,读了出来:“——平行地剥削劳动力,资本的首要的人权。(注1)。”
木柯又翻了翻:“这里也有,写在八哈塔战争记事旁边,这a以方私下研制生化武器发动的一场战役。”
刘佳仪一字一句地读:“——有自由的秩序和有秩序的自由,同样具有破坏性(注2)。”
木柯继续满观察站翻找,在档案室内一个犯罪记录的文档内找到了关于艾德蒙和泰山观察站之间的私密传真记录,上面包着一根黄色禁止开启的封条,写着:【艾德蒙叛证据复印件】
木柯和刘佳仪视一眼,毫犹豫地撕开了。
里面的传真记录按照日期来排列的,十分直白。
10月1日:
我的朋友,你的,我这尸块行过测试了,它,或者它们,的确能被用于任何科学研究的,它们存在伦理上的错误,精神上的污染,违背了我作为一个人类科学家的基本道德准则。
我明白它为什么会被封存到这里了,它的确应该被放置在外面,我会努力说服抢夺你们箱子的那“强盗”,然后把个箱子毫发无损(好吧,可能算上毫发无损了)地还给你们。
你们做了一件危险又伟大的事情,一百年以后人类应该把你们刻jie fang (这里艾德蒙写的拼音)碑来赞扬你们!(你上次和我聊过,你们的战士光荣榜叫jie fang 碑吧?)
祝贺你们建快乐!
10月7日:
很抱歉可能暂时无法还给你们箱子了。
说来有奇怪,我还第一次被强制自己在自己在实施自己的研究成果。
现在的感觉就有味觉和温觉,走在路上会忽然滑稽地摔一跤,因为脑干给改造了,平衡感有小问题了(但改造之前,摔跤也我这个老家伙常做的事情)其他都还好,有种变成小温鲸的感觉,或许我现在应该下海和真正的小温鲸来个贴面吻?
毕竟我已再畏惧严寒了,也再人类了,做一条深海里鲸鱼我来说或许个错的选择。
嘿,我可相当喜欢它们蜕皮发痒的时候在岩石上一蹭一蹭的样子,和我这个老家伙有办法伸手挠后背在衣柜上蹭动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用担心箱子的事,他们还需要我做研究,我总能想到办法把箱子还给你们的。
10月17日:
哦,天哪,你们被我吓到了?
那个叫小晓方的孩子抱着我断掉的腿嚎啕大哭,我记得他学气象的,我之前还指导过他的论文。
得说那可真一篇糟糕的论文,图像里很多地方连单位都有,文献引用的格式也错漏连篇,真知道这孩子怎么考上研究生还能到南极来的(有说这孩子的导师个水货的意思)。
这次他们开着雪地车,拴着我的脖子拖拽着在雪地里擦走,这只我又一次企图偷走箱子的惩罚,或者说我机体承受能力的一次日常测试而已,毕竟我现在最成功的改造品,还个罪犯,有比我让这群人兴奋的实验象了——这我们家的传统。
虽然最后我的四肢就像生锈的笔筒一样从我身体上滚了下来,但那痛苦的,因为已冷僵了,让那孩子别为我哭了。
他一边大声嚎哭一边追逐我四散的腿脚的时候,表情看了可真让我难过,他喊我老师,上帝,我发誓这我这一个月来听到过最让我开心的一句话了,虽然他在哭,但我在雪地车后面都忍住笑了。
在我被成罪犯之后,已很久有人喊我老师了。
用担心我,箱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传真联系的方式还比较隐秘,纸质的材料让这蠢蛋觉得我胆子会那么大,有什么展我会告诉你们的。
12月17日:
他们好像发现我在秘密给你们传真了,所以我得中止了两个月。
好吧,或许我太傲慢了,低估了这群人的智力,传真的确安。
这可能我维持着人类的意志最后一次给你们发传真了,我的朋友们,请允许我这个老骨头絮絮叨叨,讲述自己的一生,希望你们要嫌我厌烦,毕竟我实在找到其他人可以倾诉了。
我在十年前来到了南极,那个时候这个观察站还叫艾德蒙观察站,叫什么我也忘了,总之如艾德蒙来得有名好记。
送我上北极星号破冰船的,一名参加了半岛战争的老兵(虽然那个时候他还算老,但他那个时候看来实在太苍老了,我总这样趣他)。
他我唯一的朋友。
毕竟我这种书呆子在那种充满冒险精神的淘金时代,实在找到第二个愿意和我说话的人了。
在我来到南极十五年后,他因为战争带来的残疾和生活的窘迫,永远地离开了我,然后把我每年寄给他(他坚持借)的生活费在死前一分动地还给了我。
医生告诉我,他主动放弃治疗的,因为在战争后,他始终被痛苦折磨着,梦里都那血色,这很正常的现象,很多士兵都有。
但我知道这样简单的理由,我的朋友因为另一场战争死去的。
他唯一参加战争的理由,就为了终止战争。
他被教导,被欺骗,被舆论和政治利用正义和友善上战场,以为自己刺下的每一刀,出的每一枪,都为了救下多被战争所挟裹伤害的普通人。
但他又深深地意识到,他所杀死的人和他一样无辜,这让他痛苦堪,唯一能说服他继续下去的理由,就当时的口号——让这成为我们历的最后一场战争,让我们结束这混乱公平的世界。
他以为这就最后了,但战争源源断地被发动,他所希望看到的世界好像永远有到来的那一天。
直到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这场由他信赖的家主动发的残忍侵略战争彻底摧毁了他,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行的都非正义之事。
恶心的,污秽的,和他憎恨的一切事物一样最丑陋的事情。
他只一个政治家粉饰过后的刽子手,他无法允许自己这样活着,于他告诉了我,他撑下去了。
我知道如何回复他,我一向都只会读书,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勇敢的事情,就逃避一切来到了南极。
南极很多人站出来,在严寒里举行了这场战争发动的抗议(注3),我站在人群里,双手发抖地举着【no war】的展示牌,仰头即将来临的极夜,寒冷的雪几乎将我掩埋了。
我们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抗议,当然最终也有到什么作用。
我在翻阅他的遗书的时候,看到他我写道:【南极一定很好吧,虽然严寒,冷酷,永无天日,但那里一定有战争,那里净土,希望你要将我的缅怀,一个丑恶的战/争/犯的缅怀带到这片净土上去污染它。】
但其实并这样的,南极如他想象的一般冷,但并如他想象的一般纯净。
每个来到这片净土的人,都怀揣着想要拯救人类,缓解球危机的宏大理想。
我们小心翼翼地记载数据,在鲸的表皮上和企鹅的脚环上做标记,一年复一年地确定这生物随着年岁增长数目降到足原来的百分之五十,曾忧虑地目睹一千多英尺的冰川在一个小时内湮灭在海面上,像一个定播报的闹钟般在每一次会议上那在上的政治家扯着嗓子吼——气候恶劣,球变暖,人类危机。
而他们总漫心又昏昏欲睡地敷衍听听,而在下次的电视画面里,又义正言辞地拿出这东西扯大旗,同时又继续野心勃勃地谋划一次次可以大范围污染的战争。
无论内外,无关非,只关于他们的任/期和个人利益。
我敢担保这家伙有一个人能说出去年球平均气温的上升。
我的朋友,你或许已看累了,觉得我真个啰嗦的老头子,但请允许我疲惫地,倦怠地继续啰嗦下去吧。
我出生在一个以个人自由和民主著称的度里,好像每个人的行为自由都能得到尊重。
为群体做出牺牲个体英雄需要做的事情,大部分人只需要一生追逐自己的利益成就就可以了。
但朋友,我和你们都无比清楚,人作为物种,作为群体延续下去的,有什么物种可以孤立地去追寻自由,在群体存在的时候,自由就将毫无意义。
只有我们这“英雄”行的。
我们所追求的群体性价值在社会里得到任何认可,就像离群的孤鲸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火山喷发,海啸,却只能以一种奇异的频率警告其他鲸鱼灾难来袭,它们听懂,也屑于听从我们这奇怪鲸鱼的劝诫。
它们要去追求眼前的一尾海鱼,一丛磷虾,火山和海啸它们并重要,这英雄们的事情。
我就像生活在撒托(注4),一个荒诞,娱乐至死,目光狭隘,走向崩解的度里。
观察站的费在去年面临再次被削减预算的可能性,只因为我们这一届的领导者并相信球变暖和温室效应。
很多时候我恍惚自己所做的并什么伟大的挽救人类的工作,只政治玩弄下的产物——就像我的朋友一样。
我羡慕你们,我的朋友,你们并一个人在战斗,你们的群体知道你们承担的责任,也有逃避你们一同承担责任。
你们【英雄】,而【先锋队】。
泰山站每个向我请求指导的年轻人眼睛里都有一个明亮光灿的度,多啊,南极的雪都有那么纯净,让我想了我的朋友在看了《泰坦尼克号》之后送我上船的时候,他笑着挥手,大吼着,要撞上冰山,注意船上有有我的露丝,眼睛也那样光亮。
物种终究要灭绝的,人类也一样,我的朋友,相信你和我都无比确信这一,这所有生物注定的命运,就像人终究要死亡。
但何时(when),何地(where),何种方式(how)灭亡,却我们可以决定的。
我希望未来能看到我们在冰天雪地里因寒冷抱团而亡,也愿看到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地球上最后两个人为了争夺猎物互相将长矛插方的心脏。
请原谅我,我的朋友,我在绝望当中选中了你们,我你们做了傲慢的上帝人类做的事情。
尸块当中蕴藏着可以颠倒世界的能量,它就像为了我的欲望和愿望而生的那样,粒子化之后可以产生前所未有的气象和生物影响力,其让它落到其他人的手里,如我来撰写终局。
我第一次这样险恶地利用自己的知识,将球变冷,将人类灭亡。
我可能真的疯了。
但我还为自己的疯狂掩藏了一丝余地,我研究出了可以适应这种情况的生物,然后选中了你们,将你们的基因添加到它们的混悬液中,让它们来测试你们,否能成为延续星火的那群人。
我的朋友们,请尽情怨恨我吧,我就像举伏特加一样熏熏然地拿步/枪,将屋内那被我两个月以来的顺服麻痹的人驱赶冰天雪地,命令他们准带走任何衣物和食物。
说来好笑,虽然我受了他们各种非人道的折磨,但我获得枪的自由以自卫的要求到这一刻仍然被尊重的,在这群看守我的人眼里,要枪什么大事,毕竟他们并觉得我这个文弱的科学家有什么反抗的勇气,于他们恩赐了我自卫的自由。
这或许自由带给我唯一的好处吧,虽然这自由破坏了南极的规则。
我拿着枪,旁边我教导的那生物蹲据在雪地里,我一同安静地等待着这人类在雪地里报团取暖,如我所想的那样寒然死去。
而我现在回到房间里为你们写下这封传真,为我从八月十日就开始策划的这个可怖阴谋写下最后一个句号。
马上,那生物就会到达你们的领地……
(补:我按照你们的方法做了酸菜,但失败了,上帝,你们的菜制作真比生化实验还难,本来准备做好给你们做寒冬战略储备的,但出于安,我建议你们服用这两缸酸菜。)
你们的朋友——艾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