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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安殿是王宫内除了古堡外唯一石木结构的殿宇,本来是希腊人所建的宏伟神庙,后废弃,又多次改建,现今被修筑为东方风格的殿宇。
大齐亲王,都是陆宁子嗣,没有一个皇子娶了妾侍。
是以,按照内府规制,亲王乡君的册封典礼还从来没出现过。
当然,很简单的典礼了,比立迪妮莎为侧妃的简单仪式还要简单,而且,规定便是至少三名以上乡君才可以得册,一起册封。
本来,该当请皇后下懿旨,宣旨后,内府派来的女官将乡君名字造册带回内府。
而现今镇西王在西域代大皇帝行事,是以,镇西王下王诏,由努嘉哈宣读,杜贾兰造册,当然,黄绢名册,还是要送去汴京的。
马穆鲁克女骑兵连连队长努嘉哈和库尔德女兵连连队长杜贾兰,承担了镇西王府女官的职责。
她俩也确实是女官,但都是女武官,现今努嘉哈已经被提拔为镇西王府内侍总管,杜贾兰为副总管,按照大齐规制,亲王府侍卫总管,为正三品的武官,杜贾兰这个副总管,则为从三品武官。
一应侍卫,八品起步,一应女兵,也算鸡犬升天。
若不然,类似于连队长大大齐禁军百人都都头,也不过八品罢了,五百人营指挥使,才正七品。
当然,和大内侍卫不同,王府侍卫只是“视为”多少品,仅仅关乎俸禄和身份地位,但并不真正视作武官,大内侍卫如果不是女子身份,几品侍卫便是几品武官,是可以直接放出去做官的。
银安殿内观礼的臣民不多,能得王府诏令而来的,身份都大非寻常。
黑海行省总督殷大德,行省监察御史王忠,行省检法院检法使陈尧佐,行省转运使范正辞,行省商税院商税使庞吉,黑海兵马司总司令杨延昭。
都是黑海行省政、财、法、监、军的头面人物。
杨延昭为杨业长子,本朝呼延家和杨家,出了许多将领,他四十出头年纪,刚猛勇毅,同时兼任黑海火器营的营指挥使。
民间代表,就是黑海贸易行总襄理李守恩一人,当然,从东海百行背景来说,他也算不上真正的民间人士。
此外还有西军港法庭的几名法官、教团的一些成员。
就纯粹是沾凯丝、黑法、法蒂妮三名被册封乡君的光了,作为她们的同僚,被邀请来观礼,但都站在大殿最外层,不过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观礼结束后,他们都得到了镇西王的接见。
镇西王很是随和,和他们说起,自己的几个小侧室年纪都小,还请诸位以后多多看照。
众人忙不迭应是,其中几名本地聘任的法官,以及本地教团成员,近距离见到镇西王极为吃惊,听闻中原皇帝已经百余岁了,亲王为大皇帝之弟,可也太俊美太年轻了吧?据说中原皇帝长生不老,这位亲王也自称有六十岁了,如果所言不虚,那东方神脉,真是名不虚传,隐隐的,更有些可怕。
……
整个典礼,简单却又隆重,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陆宁也得以观察了黑海行省诸大员一番。
除了小德子和小时候曾经教过他拳脚的杨延昭,其余几人,都是第一次见。
可能远远的金銮殿上,点状元或者接见地方官员见过他们,但近距离接触,是第一次。
此杨延昭,自然和历史上的杨延昭完全不是一个人,看来,倒和小说演义里一般,忠心耿耿又稳重刚毅,战略方面,也很有见地,说起黑海舰队遇阻,他也提议,雇佣威尼斯水军,倒和自己不谋而合。
行省检法院检法使陈尧佐,奉天三十六年的状元郎,现今还不到四十岁,出自川蜀道陈家,父亲、伯父、兄长、弟弟,都在朝为官,官声都不错。
陈家、杨家,家主或者重要人物,都见过自己真容,也知道自己好像青春永驻一般,根本不显老态。
而对自己这个皇弟的身份,他们可能不太相信,毕竟,从没听父亲一辈提起大皇帝还有弟弟。
多半,便以为自己是皇族私生子了。
当然,杨延昭的父亲杨业,曾经作为羽林郎随伺自己身侧,对自己的作派多有了解。
杨延昭可能会猜,自己这个镇西王,是不是就是大皇帝化身?
但他应该会迫使自己不再猜这些,这些猜疑念头,也就是一闪而逝。
不胡乱猜下去的话,以亲王礼对自己,也不算不敬,毕竟他应该听父亲说过,自己年少微服之时,有时候是和地方官员称兄道弟的,当然,那时帝国还未征江南,仅仅平定中原一隅而已。
陈尧佐,是绝不会想到自己是谁的,而且,陈家这种家庭自小的教育,更明白什么事情难得糊涂。
皇族事,本来就越来越显得神秘,就更不可胡乱猜测。
没什么家族根基的王忠和范正辞,对自己的身份毫不质疑,他们甚至掩饰不住他们的震惊,想来是一些听闻的传说,现今得到了印证。
不过如果他们官做的够大,将来能够在暖阁近距离觐见自己的话,这种震惊,也是早晚的事情。
倒是商税使庞吉,就令人有些犯嘀咕了。
明显,头脑很灵光的一个人,经济、账目等等,转的脑筋快着呢,如果从商,给他天时地利的话,定然会是一方大鳄。
中原商税院也有平定物价之权,但在黑海行省,没有中原可以调动的庞大物资进行各种调控,如此还官方制定各种商品价格的话,显然不可行,而且很容易出大问题。
庞吉对此看得也很清楚,言道大多数商品,暂时只能放开物价,当务之急,还是对黑海行省进行进一步开发。
他说的都不错,可这个人,总给人感觉轻佻的感觉。
可能也是因为小德子对他印象不怎么好吧,庞吉不知道怎么,知道小德子是宦官,是大宦官窦神宝的衣钵传人,是以百般巴结,更送上重礼,却是说起他有个女儿名唤赛花,有绝代风华,且三岁时,就向天帝神像发起宏愿,希望能得见圣颜,万死不悔。
隐隐的意思,好像圣天子见到他女儿必然喜爱一样,只是他微末小官,实在没有门路。
陆宁琢磨着小德子的话,看着庞吉谄笑中一直滔滔不绝的嘴巴。
突然省起,什么?庞吉?庞赛花?
这不是庞太师和庞贵妃么?
只是,那是演义里的人物,原型也不是这个名字,现今,怎么就冒出这么个人来?
一时无语,再看庞吉谄笑,更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