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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君墨和杨若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而后,更是会心一笑。
王翠莲稀罕的凑过来打量着骆宝宝手腕上的手镯,连声夸赞。
拓跋娴也好奇的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是啥玩意儿做的手镯啊?咋摸起来手感怪怪的呢?”王翠莲问。
骆宝宝也是一脸茫然。
拓跋娴看了几眼后,微微一笑,“这是鸡血藤做的手镯,女孩子家戴,对身体有益处。”
说罢,她目光轻转,对左景陵慈爱又不失优雅的笑了笑:“景陵,你有心了。”
左景陵轻轻垂首,恭谨的算是对拓跋娴的道谢给予回礼。
然后,他坐正了身形,目光柔柔的望向骆宝宝,唇边抿着浅笑。
“鸡血藤?哇,我还是头一回听呢,原来这东西这么稀奇呀!”
骆宝宝惊讶的说着,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越发的爱不释手了。
“这鸡血藤来之不易,景陵为了采摘都摔到了手臂,你可得好好保管啊,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知道内情的杨若晴又叮嘱。
骆宝宝用力点头,看着景陵的手臂,满脸心疼。
景陵朝她摇摇头,抬手将自己碗里的鱼肉放到骆宝宝的碗里,在他碗边的小碟子里,整齐的排放着十二根鱼刺,有长有短,有粗有细。
“这孩子,竟把鱼刺儿挑了再将鱼肉给宝宝,可真是一个心细会照顾人的好孩子啊!”杨若晴再次被左景陵的这个小举动打动。
用现代话来说,景陵就是一个小暖男啊,从小就这么会照顾人,可见这孩子虽然不肯开口说话,但心性却比同龄孩子要成熟。
这一切估计跟他自小的成长遭遇有关系。
说到这一点,竟然跟辰儿有几分相似呢,杨若晴看着景陵越发的疼爱又亲切了,使劲儿的给景陵夹菜,景陵的碗头很快就被堆成了小山。
“够了够了,晴儿你不要再给他夹了。”
左君墨微笑着赶紧制止杨若晴的‘疯狂举动’。
“让他自己夹,来了这里,我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左大哥这话我爱听,来,咱也走一盅。”
……
夜里,左君墨结束跟骆铁匠杨华忠他们的酒后家常推门回到客房准备歇息的时候,一眼便见端坐在桌后的景陵手里捏着一颗纽扣,在灯下呆呆出神。
“你纽扣掉了么?”这是左君墨的第一反应。
没想到,左景陵看到他进屋,第一反应却是将纽扣一把塞进怀里,并整了整衣襟,起身往床边走去,抖开被子,坐在床边准备脱鞋上床。
左君墨愣了下,这小子什么反应啊?一副紧张兮兮生怕我要抢他纽扣的样子。
“你若是纽扣掉了,爹拿去让你晴儿姑姑帮忙缝起来。”左君墨又耐心的解释。
左景陵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让他不用担心,然后扯过被子闭眼安静睡觉。
左君墨站在床边,看着床档上左景陵整齐的外衣,上面的扣子都完好无损。
那么,那颗纽扣是哪来的?
瞧着那颜色,好像跟今日骆宝宝穿的外衣颜色很搭配,莫非,是骆宝宝的?
景陵不可能没有礼貌的去扯她的纽扣,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那纽扣是骆宝宝送给他的?
你送我鸡血藤手镯,我送你纽扣,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懂得礼尚往来啊,只不过,这互赠的礼物有点不同寻常,真是两个小奇葩!
左君墨站在床边想了一阵,暗暗摇头轻笑,也没去干涉这件事,随孩子们去吧,这是他们的交情。
……
隔天,飘着小雨,却挡不住骆宝宝启程的决心。
“大爷爷,大奶奶,奶奶,嘎公嘎婆,娘,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啦,我都已经十三岁了,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不要担心,在家里要保重身体,等我从扬州回来给你们带当地的特产小吃,给奶奶嘎婆们带那边的丝绸。”
撂下这样一番漂亮的阔别话,骆宝宝潇洒的翻身上马,挥挥手,招呼了一声旁边早就骑在马上耐心等候的左景陵,两人策马扬鞭而去。
左君墨也朝送行的杨若晴一众双手抱拳:“诸位放心吧,我定将外甥女安然送到大志手里。”
杨若晴等几个妇人纷纷微笑点头,骆铁匠更是大声道:“好好好,那这一路上就劳累你了,路上当心着点儿,要顺风啊!”
边上,杨华忠笑着打趣:“照着这时节和风向,应该是顺风顺水的。”
转身回院的当口,孙氏左右看看,苦笑着道:“这下好了,两边家里都空了,一个孩子都不在跟前。”
王翠莲也愣了下,随即唏嘘道:“这心里空落落的,晌午烧啥饭菜我都提不起劲儿来了。”
杨若晴一手挽一个,打趣道:“哎呀呀,你们咋能那么说呢,宝宝走了,如今我不就成了这个家里辈分最轻年纪最小的孩子了嘛,还有我这个孩子在嘛,晌午咱该吃吃该喝喝。”
大家伙儿都被逗笑了。
日子恢复了正轨,大家伙儿该干啥干啥。
杨华洲和杨永进都先后离开了长坪村,小安从庆安郡捎了信回来。
“你弟弟在信里说啥?何家人都安顿好了吗?”
杨若晴拿着一张信纸埋头看着的当口,孙氏坐在旁边迫不及待的问。
一张信纸上就那么寥寥几句话,加起来拢共不超过八十个字。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这小子,真是惜墨如金啊,就不能多写几句话嘛,哪怕自个这两天吃了啥也能拿出来说说啊,家里人不就是想通过你字里行间这些旁枝末节的生活片段来拼凑出完整的生活画卷,并试图去缩短路程上的距离嘛!
这小子,真是钢铁直男啊!
“晴儿,你看完了没啊?快跟我这说说啊!”孙氏又忍不住打听了。
杨若晴放下信纸,笑眯眯望向孙氏:“看是看完了,就是不晓得该如何说起。”
“这话咋说?难不成他们又遇到啥麻烦事儿了?”孙氏顿时紧张起来。
一旁安静抽烟的杨华忠也停下吞云吐雾,抬起头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