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我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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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不忍!

    柳宓扶着小舅舅,一步,一步走到叫嚣最厉害的郭老三跟前。

    “你,你想做什么?”郭老三带着些许不安。

    “不做什么!”柳宓话音刚落,便朝小舅舅道,“现在,打他,能用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孙铁良知道柳宓在为自己出气,了然点头,他明明是好意,却被人诬陷,还被这家少爷的家丁如此欺负,自己受委屈也就算了,还连累了柳宓几个。

    如果不是秦掌柜还有镇子上的捕快们来了,可有人想过他们的下场?

    只要想起这些,心底的怒气就不断上涌,他撸起袖子,在对方威胁、恐吓、不可置信、哀求的目光中,狠狠打了那男人两巴掌。

    “啪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郭老三睚眦欲裂,他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敢打他!

    对上他恐吓不甘的眼神,孙铁良又咬牙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把掌声让柳宓心里解气不少。

    他们其实可以用很多手段来折腾这人,但是,却没有用那些手段,那人皮糙肉厚,巴掌打的他肉体不疼,但,诛人先诛心,在众目睽睽下打在他脸上,对一个五尺男儿而言,那说明了什么?

    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孙铁良打了他三个巴掌,可以说,已经把他的骄傲自尊全都踩在地上了。

    “今个你带人打我,所受的伤痛比我打你三巴掌,要多的多,不甘我为人豁达,不屑跟你这等宵小见识。”

    柳宓心道,小舅舅也是个蔫坏的人,把男人的面子踩在地上踩的七零八落的,还说不想与他一般见识。

    这些喽喽是收拾了,还有人没收拾呢!

    柳宓视线撇过大堂上的那对父子,“公子给了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感激,可是,某些人也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她直指赵顺来。

    徐老爷子看不惯她这嚣张的气焰,冷声道,“小儿,适可而止!你有什么地位跟立场来指责旁人?你该庆幸的是这许家少爷没大概,不然的话,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不过是得了点运气,就妄图颠倒黑白?这人能得救,靠的是赵家父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柳宓深吸口气,“好,好的很,店大欺客,颠倒黑白,助纣为虐,倚老卖老,小女子今日受益良多!”

    她每说一句,这些人就脸黑一分,直到最后,那徐老太爷,已经捂着胸口被小辈们搀扶坐下。

    “大姐,我们走吧”

    今天来的本意是想踏春放风,谁料被人欺负成这样!

    人群自发让开一个道路,柳宓边往外走,一边在心底默默跟自己说,一定要强大起来,不然家人只能卑躬屈膝,被人误解被人欺负。

    这种痛苦尝试了一次,她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柳宓她们走后,赵世均急的上蹿下跳,“爹,就这么放人走了?”

    “自然不……”赵顺来急于在徐太医身前刷脸,想替他出气,要是能巴结上徐老,再让儿子去拜师,赵家何愁不能光耀门楣?

    可惜他煽火的话还没说出来。

    那几个不长眼的捕快抱着刀拦住了去路,那萧家少爷更是没骨气,跟条狗似得护送着她们走了。

    要是这许家公子死了,那群贱民肯定没个好下场,可是这少爷命硬,又摆明了立场护着他们,现在,他们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一家子上了驴车,萧山想说什么,却见柳宓脸上疲惫,他叹口气,算了,这事往后再提。

    “早点回去休息休息,这几日不要来镇子上了,那青山医馆背后仗着有人撑腰,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小心些”

    柳宓点点头,“今个多谢了,改日有用的上我的时候,不要客气”

    萧山点头,他知道柳宓给的这个承诺多么珍贵,也庆幸今个及时出现,帮衬了她一把。

    至于镇上那些没眼力劲的人,看似现在得意,且等着吧!

    “你家人受伤,回去也不方便,我让人把你们送回去”说罢,招来自个手下的一个家丁,仔细交代几句,那人便跳上了驴车。

    柳宓姐妹告别了萧山。

    车厢内,柳宓让小舅舅脱了上衣,自己要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孙铁良虽然占着小舅舅的称呼,但实际上还没柳月珠跟柳月莲年岁大,这会当着四个外甥女的面要脱衣裳,他青紫的脸上透出一抹不自在。

    柳宓见他这模样,拍了他肩头一下。

    “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啊!那些打手要是把你肝儿跟脾肺都踢裂了,你还活不活?”

    孙铁良苦笑,“好了,别说了,我脱就是了”

    柳宓见他老实的脱下衣裳,露出排骨似得身子让她检查,暂时松了口气。

    按了几处,仔细询问他有无痛楚,先确定这人内脏应该没问题。

    不过,没做精密仪器检查,还不敢那么肯定,这几日就让他先住在自己家,等观察两天确实是没什么后遗症,再放他回去。

    “就你这肋条似得干瘪身子,还遮挡什么,看都没看头”

    柳宓缓解气氛,敲了一下他脑门调侃。

    孙铁良松了口气,麻溜的穿好衣裳,梗着脖子道,“那是我还小,等我再大些,我就长得壮了,到时候就能保护你们了!”

    一席话不知道触碰了姑娘们哪根神经,三个姐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到家前,五个人串好了口供,绝对不说今个在镇子上出的事,孙氏要是问伤怎么回事,就说是为了救人被打了几下,看起来严重,其实没啥大碍。

    天黑到家,孙氏果然拎着灯笼在门外张望,见几个孩子被人送回来了,又惊又怕,等送走了赶车的人,这才拉着孩子们回去。

    也是到家,才发现遮挡面容的小弟,青青紫紫的面容。

    怀孕的女人泪腺发达,加上她担心了一整天,见到这种情况,哪里能忍?

    姐妹几个接连劝说了好久,她还是哭了好些时刻。

    柳宓见一屋子的人,都围着小舅舅担忧,而他还没心没肺的,唾沫横飞的说镇子上千钧一发之际英勇救人的事迹,无奈摇头。

    知道他故意这样,好宽慰家人的担心。

    趁没人注意她的时候,从空间拿出碘酒跟紫药水,看他腾的龇牙咧嘴还出鬼脸安慰自个,噗嗤笑了。

    孙氏本来还揪心呢,见几个姑娘确实没啥大事,弟弟也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这才被柳老实带着回到屋子。

    孙铁良脸上这副模样,肯定不能回家的,家里两个女人知道怕也得腻歪的哭。

    好在他现在每天弄调料忙的厉害,托个人传信儿,就说在大姐家帮衬几天,老子娘也不会怀疑。

    就在他们以为,镇子上的事情,已经慢慢被人淡忘,生活也重归平静的时候,有不速之客来了。

    徐青柏气势汹汹的下马,把鞭子往身后赶来的随从身上一扔,怒气冲冲的拍开了柳家大门。

    柳月兰见到是他,早就见怪不怪。

    这少爷每次来,都是风风火火的,她光是听外面的马儿嘶鸣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柳宓在后院呢,你去找她吧”没等他开口,柳月兰就指着后院。

    徐青柏跟阵风似得跑没影了。

    “柳宓!柳宓!你给我出来!”徐大少爷怒气冲冲朝她奔来。

    柳宓刚刚去喂小鸡回来,见他跟跟吃了炮仗似得模样,心里嘀咕,谁又惹了他了?这么些日子没见这公子哥,脾气越发见涨了。

    刚站起来,肩头就被人抓住了。

    徐青柏推着她转了两圈,见没缺胳膊少腿的,这才松了口气,柳宓却不知他心中盘算,啪的一下把他爪子拍掉,没好气道,“这次来又是干啥?找事来了?”

    徐青柏被她气的跳脚,好半天忍住脾气,这才冲着她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不是我去萧家,无意听他家下人说你受了委屈,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柳宓笑脸顿消,做贼似得左右看了下,发现爹娘没在周围,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徐青柏到了隐蔽处,“你嚷嚷什么呀!”

    徐青柏方才压下的怒气,这会又跟被点着了一般,腾的起来,他大声辩解,“你还好意思说呢,萧山都知道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可是被我罩着的!被人欺负了落得是我的面子!平时在我跟前发个脾气不是挺厉害的吗?咋现在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了,还憋着火呢。”

    “那能怎么办,我一个平头百姓,难不成还能跟商会还有青天医馆那些人打擂台?”她有那本事嘛她!

    “你不行,我来!”徐青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柳宓你不知道,你走后,青天医馆的人说那人的病是他治好的,还说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才饶了你们几个行凶者,还说,还说会追究秦掌柜带人滋事,要关了飘香阁的门呢!”

    他们吃了那么大亏,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

    现在人都已经好了,名利也双收了,如今还怕什么?

    找不到柳宓他们,秦掌柜又要力保她们,死活不说她们的下落,自然是被当成了打击报复的对象。

    柳宓原本还压抑着怒气,越听,越是浮躁,尤其是听到最后百姓送了那赵家父子牌匾,逼迫的秦家酒楼闭门歇业,她已经怒火中烧!

    “欺人太甚!”

    她俏脸上满是怒气,切菜的大刀啪的一下砍在木墩上,吓了徐青柏一大跳。

    “那些人,真的敢那么做?”柳宓眼底泛着血丝。

    “已经做了,还能不敢?”徐青柏同仇敌忾。

    柳宓直起身子,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忍啊忍,凡事都要忍。

    “他妈的!我忍不了了!”

    凭什么她的功劳要被人抢走?

    凭什么护着她的人要替她受过?

    凭什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人,能坐收名利?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就因为她弱?她低贱,她没后台?

    不!

    她偏不认输!

    “徐青柏,你说会罩着我,是不是真的?”

    徐青柏见她怀疑,急的跳了起来,“本少爷说过的话就没不算数的时候,一口唾沫一个钉!谁欺负了你,就连天皇老子我都替你去出气!”

    “好!”柳宓等的就是这句话,眨巴着眼朝他笑了笑。

    柳宓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还露出了花朵般娇俏的笑意,他心跳的有点快,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梗着脖子道,“你说吧?啥事?是要去教训那群孙子了?”

    “嗯”柳宓轻飘飘的点头,“那些人做错了事,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青山县,赵顺来恭敬的将茶递到正闭目养神的老者手旁,恭敬的磕头,“徒弟多谢师傅的仗义执言,多谢这次师傅能还我一个清白公道!”

    半晌,那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内,满是洞悉人心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