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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救死扶伤?
“是先前来这送十三香的小哥儿,听人说,他把人推到楼下了,那人家丁抓着他,打算去扭送到官府去呢!”
“小舅舅?”柳宓呼吸一窒,她腾的起身往外跑,可惜跪坐时间太久,脚下血液不循环,还没站稳身子就倒了下来。
“哎!”秦掌柜想去扶她,可又于理不合,低声劝着,“你也别太急,我让下人去打听了,一会有什么消息,肯定第一时间传来!”
不急,不急,怎么可能不急!
“那我几个姐姐呢?有她们的消息没?”稍微恢复了些镇定的柳宓,抓着秦掌柜的袖子,面带不安!
“只是说你小舅舅惹了事,倒没有说令姐如何……”见柳宓心神不宁,他劝着,“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让他们去打听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肯定能打听出消息的!”
青天医馆内,兵荒马乱,数不清的小厮学徒围绕在昏厥的华服公子旁,剩下的几个家丁打扮的则是围在少年旁,对他拳打脚踢。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听到了没!”
柳月莲姐妹拼命推搡着拦在她们身前的男人,眼泪肆流,好端端的人,这会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孙铁良虽然也在反抗,可是双手难抵四拳,他怎么能是这些打手护卫的对手?
先前还好端端的,这会已经面目全非了。
“哭?你们还好意思哭,要不是这个人把我们家少爷推了下去,我们少爷会成这副模样?你们这些贱民,就期盼着我家少年没大碍,不然,你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够赔我们少爷的!”郭老三打的累了,一边捧着膝盖歇息,一边气喘吁吁威胁。
宾客楼足足有二十几丈高,从上面摔下来,轻者骨折,重则丧命!
“不是我!”孙铁良倒在地上,面色仍旧带着坚毅,“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推下去了,我只是没抓住他,没把人救上来而已!”
“还在说谎话!”那富贵人家的护卫气急败坏,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分明就是你推得!还埋怨到旁人身上?如果不是你,你怎么会那么及时的把人拉住?凑巧?骗鬼呢!后来少爷掉落,又恰巧见我们来了,害怕事情败露,怕我们少爷揭穿你,你方才松手,盼着我们少爷死了,来个死无对证是吧?”
“呵,你倒是会编,你咋不去写戏文呢!”孙铁良捂着肚子,面色发白,还强忍着痛楚,讽刺嘲笑。
“你!”郭老三铁拳又要砸向他面门之际,柳月兰跟疯了似得挣脱开旁人,飞也似跑到郭老三跟前,一爪子挠在他脸上!
她用尽了力道,很快那人脸上就浮出五道鲜红的指甲印记。
“你个小贱蹄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女的打了,他哪里能忍的住?
一巴掌作势要挥到她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层层人群中传出少女尖利的呵斥声,“你敢!”
秦掌柜带着店里的小二,齐刷刷的站在柳宓身后。
一行人挤开看热闹的,站在医馆内!
见他被自个声音吓愣在原地,柳宓深吸口气,安抚着跳动飞快的心,还好来的及时,还好二姐没被人欺负!
她推开了看热闹的众人,大步流星走到那高大的男人身侧,将二姐护在身后,扬着脸,不可一世道,“你敢动她,我把你手砍了信不信!”
郭老三擦了把脸,眼珠子在她跟那三个女的身上徘徊,穿的不是富贵料子,寻常百姓家的细棉布,面色跟先前那几个姑娘有点相似,不过比她们精致。
虽然不知对方来头,当敢肯定的是,这姐妹几个绝对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此时听到她大言不惭的话后,冷笑三声,“就凭你想弄断我的手?做你的春秋大梦!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能弄断他的手!”
郭老三原先是走镖的,后来失镖后,去当了护院,再后来被主母提拔,来了大公子身边当护卫。
大公子是先前那个太太生的,如今受伤,除了老爷心疼外,怕也没人担心。
可老爷才是一家之主,平时小事他不闻不问,并不代表家里的大事他不知道!
尤其是知道少爷出事,怕第一个怪罪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
所以他必须得找个替罪羔。
正巧这个男的撞上来了,所以,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命不好撞了上来。
“柳宓”见到妹妹,柳月兰似乎是看到了主心骨,指着地上的孙铁良,“你先去看看他。”
柳宓顺着她指的方向,这才察觉到角落里的亲人,分别时还是干净光滑的脸蛋,现在青紫交加。
一股怒意从脚底汹涌窜上心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不等那男的有何动作,柳宓上前,伸手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
就算肉体上给不了他多大的刺激,她也要当着众人面,狠狠的羞辱他一顿!
“你!”郭老三被打的一个趔趄,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又被一个女的打了,怒急!周围低笑声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人二话不说就要扇她!
还好秦掌柜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动作化解。
秦掌柜能在镇子上屹立这么多年,身后也是有靠山的,如今生意如日中天,谁不给他三分面子?
郭老三再横,也不敢在他面前横。
“秦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就算看不起小的,也不能不给我家老爷面子吧?”
狐假虎威?想借势的话,也得掂量一下自个的分量!这种跳梁小丑,秦掌柜一般不会放在心上。
柳宓则是趁着这功夫,已经把小舅舅扶了起来,跟二姐把人护住,秦掌柜从店里带来的小二们,则是将他们围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的热血沸腾!
这重伤昏迷的男人,虽然没有自报家门,可是这气派跟架势,足以证明人家家底厚,难保不是官宦之家。
秦掌柜也是厉害的,生意场上的人本就圆滑,平时轻易不跟人黑脸,现在竟然能为小门小户的人作保,还公然抵抗对方!
他们觉得有好戏看了。
众人窃窃私语,等着事情继续恶化。
可不论这里如何兵荒马乱,医馆内竟没个人来调节,抓药的伙计三三两两的堆在一起看着热闹!
直到情况不容乐观,千钧一发之际,才从内堂里传出一道咳嗽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阔步从里面出来。
“医馆内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哪里容的你们在这大放厥词,要是想治病,那就来这治,不想治!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他身着青灰色的缎子丝绸,留着山羊胡,义正言辞的训斥了众人一番。
仿佛是在警告柳宓似得,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久,等威风耍够了,才示意让学徒们把病患抬起来。
在木板床上,他当着众人的面捏着他的腿,力气之大,让原本昏厥的男人顿时惊醒!
他额头满是汗珠,一双眸子逐渐清明,直视了屋子一圈后,死死咬着牙齿。
柳宓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替他疼!
“不好,来人,快点把他按住,腿本来就折了,再扭动一会怕是更严重了!”
赵顺来使劲的抱着他胳膊。
顿时,四五个学徒一股脑的上前,四下控制住他的胳膊跟腰腹。
大姐估计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吓得脸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掐着她的胳膊,身子微微瑟缩着。
“大姐,你先带二姐三姐走吧,我在这!”
柳月珠虽然被吓得面色惨白,可依旧坚定地摇头,“说什么胡话,我是姐姐,有事也该我再这撑着,哪里能让你来……”
“啊!”话没说完,她就被一声痛楚的嚎叫吓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似乎是受到极大的痛楚,虽然被人抓着,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颤动着。
他束的头发,这会已经跟被水打湿了一般,整个人陷入了剧痛种。
柳宓看着那个所谓的赵大夫,似乎医术并不是很精明的模样,让人固定了他的身子后,四处开始捏摸着。
就算是初步断定是骨折,总也得检查些旁的,比如肺腑跟四肢,看有没有其他损伤。
中医望闻问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断定骨折,要给患者上夹板,这,也太草率了!
赵顺来刚想松手,便见那男的青筋暴起,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不好,快去拿我的止痛散,快去!”赵顺来见他挣扎的厉害,赶紧让人去取药。
“止疼散?”柳宓眉头皱起。
柳宓离的远,看不清楚他拿的是什么,不过隐约看出是些粉末状的东西,学徒取来后,赵顺来小心的拿在手上,折起了纸,然后,竟然吹到了那人的鼻子里!
她心底隐约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这种动作,为啥这么熟悉?
他的药果然有效,只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先前那个痛苦不堪的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围观的人拍手称叹,还有人毫不掩饰的夸赞道,“赵大夫果然是妙手回春,下药有如神助!”
“是啊是啊,怪不得青天医馆看病比别处稍微贵些,赵大夫华佗在世,贵些有贵的道理的!”
一群人似乎要把他夸到天上去。
另外一个跟他同样打扮,却年轻了几分的年轻人,视线在大姐身上停留了许久,方扬声道,“我们青天医馆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就是继承祖训,把每个病人看好,仁心摆在首位,大家父老乡亲日后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疑难病症,都可以来我们青天医馆,我父亲,肯定能药到病除,解了大家的病痛!”
赵世均一番激昂的陈词后,引来更多的欢呼声!
“赵青天,赵青天!”百姓如雷的叫声响起。
柳宓冷笑一声,青天一般是夸赞对方尽忠职守,为百姓谋福,视金钱为粪土,她方才打量了这么久,这对父子,怎么看都是愧对这个称呼的!
耳畔人群的呼声还未落下,职业习惯使得唐蜜发现病人情况不大寻常。
原先虽然痛楚,可是还能大口呼吸,面色潮红,却有汗珠低下,但是现在,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胸膛呼吸越发的短促,就连面色都是惨白!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吸食那止疼散带来的后遗症!
他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去,还是不去?
她心头天人交战!
小舅舅是因为他才受到无妄之灾,所以,她必须得出手,这样才能还回小舅舅清白,不然的话,这个人被这些庸医害死,谋人性命的罪责便落在了小舅舅身上,到时候就真的是百口莫辩,求助无门了!
“让开!”柳宓放开了一直握着大姐的手,强硬的站在那些家丁旁。
“你做什么?”郭老三现在一肚子火气,还正愁找不到发泄的途径,见她不安分,似乎是找到了由头,便大声挑衅!
“我做什么?我来救命!”眼瞅着那人的呼吸越发轻缓,柳宓试图绕过人去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