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誓师

木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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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昏黄的光线,散在城市里,好似没有尽头的烦恼,绵延开来。

    青石板上映射的光影,随着黄昏的逝去,惨淡起来,隐隐绰绰,仿佛一盏枯黄的灯炬,燃烧到灯芯,马上就要熄灭一般,依约往常的静谧,却又很安详。

    或许,总会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驻足观赏这样的风景,亦或许,看到这样的风景,才会挑起烦乱的思绪。

    。。。。。。。。。。。。

    李霜儿这会儿站在许辰的书房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动,眸子里是不安,是紧张,还有些小兴奋,显然装了一肚子的话语,不知道要跟谁诉说。

    碎花的棉裙因着晚风,飘摆起了裙角,隐约感到瑟瑟的寒冷,李霜儿踱了几步,皱了下眉头,便是敲起了门。

    却是不见有人敲门,李霜儿分明看见许辰早就回了府里,这会儿在门前站了许久,里面竟是没人,好不懊恼,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就要走开。

    正巧驸马和紫儿迎了上来,只见紫儿怀里抱着厚厚的一摞棉衣,直接堆到下巴,而那驸马也是一样,两人原来是去拿做好的衣物去了。

    “咦,那不是公主么?”紫儿老远就看见书房门口站着的李霜儿,说了一句,许辰一看,还果真是。

    明儿个就要出征了,本还想跟她告个别,没想到这妮子先过来了,许辰抱得这一大堆一副都是新做的,公主府里裁缝连着赶了三个通宵才做好,棉衣这东西毕竟做起来麻烦。

    紫儿非拉着他要去领衣服的,本想让那些下人们送过来,可紫儿死活不同意,去了才知道,竟是做了三四十件各式各样的棉衣,让他去是要挑一些喜欢的衣服。

    看到那一堆新衣服的确吓了一跳,出征打仗,哪里用的着这么多,紫儿说这是公主的吩咐,无可奈何,毕竟是一番心意,随便挑了几件,可紫儿就急眼了,非要大驸马一一试穿,哪个好看选哪个。

    公主府里的下人自是都知道这驸马待人亲和,那些个太监们曾经把驸马绑了起来又关到了小黑屋里,为此不免提心吊胆,生怕驸马哪天想起来在施展报复,可只是担心里几天而已,这几个月的时间知道了驸马的脾姓,不会跟他们计较的。

    许辰刚来时,甚至都跟洗衣服的老妈子唤作大娘,直把那老娘们吓得犯了病,口吐白沫休克了过去,这也是许辰太不熟悉古代的环境,现在肯定没那么孟浪,规矩自然要有的,许辰只不过不摆架子,把太监丫鬟当做普通人看待罢了,这样也就很容易让下人们对驸马产生好感,见了面叫一声“驸马”然后行个礼,那驸马却是每次都点头微笑以示回应,不过你什么身份,从来都是如此,富贵人家,天生就有优越感,装是装不出来的。

    又加之许辰的银行里从府上抽去了一些下人做事,待遇极其丰厚,算是本家生意,做的也自在许多,没人呵斥,有了过失也不会有人破口大骂,总之,在银行里下人们过的很好,甚至有些人专门学习算术,恶补知识,只为下一次招人能够进了银行。所以,许辰现在在公主府里的地位,不知不觉间已经不输李霜儿了。

    也是因为许辰的名气太大,满京城都知道有这么一位驸马,或许用不了多久整个大唐就传遍了驸马的才学,主贵自然仆人有一份炫耀的资本,行在街上遇上熟人,下人们也会比较对方主人的身份,也是,宰相家里的家丁自然要比平常官员里的奴仆傲气一些。

    早些年大朝会的时候,官员们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进宫里上早朝,而官员的车夫则等在外面,那些个车夫便是有这样一个等级,宰相家的车夫自然就当了老大,众车夫都得敬畏一番的,而公主府里的那个车夫,想到此事无不痛心疾首,如今驸马做了官,可惜皇帝早就不举行朝会了,若是还有那早朝,因着驸马的身份,倒是可以与那宰相家的车夫平起平坐的。

    即便公主府里的护卫,禁军陪嫁的士兵也是听从许驸马的安排,许辰支使他们,绝无二话照做不误,只不过平曰里驸马哪用得着他们,连想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而府里的都是公开着一个秘密,没有人敢议论,也没有人愿意议论,那就是似乎驸马与公主到现在都没有圆房。

    这完婚都有四五个月的时间,热心肠的下人也是干着急而已,驸马与公主平曰里

    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和,怎么就不在一个屋里头睡觉呢?

    但一想起当初公主的暴力行径,大都有同情驸马的意思,不过驸马好在脾气好,不轻易跟人计较的,现在不同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当初闹下的矛盾,可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自然会有咸吃萝卜淡**心的人,虽然不议论,但都看在眼里,也不敢说什么。

    许辰看到李霜儿在书房敲了门,便是要转身走开,这会儿迎上去,便问道:“找我有事么?”

    这么问着,便是从李霜儿跟前走过去,推开了门,紫儿忙是把衣服抱进去,放在柜子上,摆好,看公主也进了书房,便忙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李霜儿过来,自然是有事情的,而这件事,却是她想了好久的。

    许辰在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打算要待在路上看,毕竟河西不近,而且这个时代交通工具很不发达,自己又带着三千禁军,真要到了河西,少则二十天,多则个把月,这还真能在路上憋死。

    这一番捯饬,李霜儿却只站在书房里看着他,也不说话,许辰便是问道:“你要没事的话,可以帮我把衣服整理好,放进那个箱子里。”

    停顿了一下,“哦”了一声,李霜儿竟是乖乖的跑到柜子前,把没叠好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抱起一小摞,走到书案前放进书案上的箱子里。

    许辰却是心安理得的找着自己想看的书籍,丝毫没有因为使唤李霜儿而感到有一丝不自在,而李霜儿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显然两人的关系,早就有了很大的提升。

    也难怪,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只要没什么要紧的事,许辰都会和霜儿公主一起吃饭的,而每次吃饭都是李霜儿扒了两口吃完,看着许辰吃,场间如果没什么事情,两人都会保持沉默,如果说他俩这几个月的相处有什么默契的话,那就是保持沉默了吧。

    微妙的关系都会有爆发的时候,而李霜儿今天来的目的,显然不是给许驸马收拾衣服的。

    李霜儿又整理好一小摞衣服,放进箱子里,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许辰的背影,狠了狠心,鼓足了勇气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说便是。”许辰继续翻着书架,淡淡的说道。

    李霜儿看他这般随意,不免有些不高兴,公主病一上来就生气,她是有十分严肃的话题和许辰商议,不过仔细一想,自己也没有告诉那人要说的是紧要的事,便平复了一下呼吸,其实心里已经很紧张了。

    “你还记得当初你我的约定么?”

    李霜儿帮手伸进箱子里摆弄着,实际上一副早就叠好了,这会儿却是在箱子里打开叠好,又打开的坐着重复的动作。

    显然有些不自在。

    许辰听了这句话回过头来正好撞上李霜儿的慌忙的眼神,李霜儿却是忙把头低下去,假装叠衣服。

    “嗯?什么约定?”许辰听这话一愣,竟是没能明白过来。

    “以前我们说好的,帮你平安离开公主府,没离开之前,我们彼此互不干涉。”

    李霜儿这样说道,手伸在箱子里已经不是在叠衣服,早就撤了个七零八落,最后双手直接抓着衣领来回揉搓。

    摊牌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过,为了避免更大的误会,许辰才会选择摊牌的,那个时候的形势是许辰一心想要逃离这个魔域,而当时老皇帝很在乎两人的婚姻状况,那时如果想安全的离开公主府,只能是李霜儿像老皇帝提出严正**,不过那个时候老皇帝既然让两人结婚,肯定也没那么简单,又加上李霜儿对许辰做了那样是,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事情并不好办。

    而今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卷进了错综复杂的权势里,平安离开公主府的机会早就没有了,许辰现在已经开始利用这个机会以获得更大的权利,保护自己爱的女人,眼下李霜儿提出来,许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这件事还的确没怎么考虑过,看了一眼李霜儿,许辰顿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自己想利用驸马的身份往上爬,却忽略了李霜儿的感受,毕竟两个人现在是夫妻关系,许辰不离开公主府,对李霜儿确实没什么好处,摊牌的时候说的明确,两人一旦分道扬镳,你找你的真命天子,我找我的美丽佳人,可现在,这么僵持着,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早就对李霜儿没有厌恶之意,当初只不过是第一印象使然,这女人对许辰做的又是那般过分,不过慢慢的相处下来觉得这女人没那么坏,而且当初整自己的主意都是李彩儿的主意,便就慢慢的改变了对李霜儿的看法。

    并不讨厌这个女人,相反还是有点喜欢的,许辰可以确定这种喜欢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种感觉,并不是一种暧昧,更没有想和她怎么样的意思,毕竟两人自从摊牌之后,李霜儿一直都没有找过自己麻烦,相反自己对她漠视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记恨,尤其是上次在皇帝寿宴上李霜儿的那番说辞,便让许辰觉得这小妮子除了有公主病之外,其他都还说的过去,长的倾国倾城那不必多说。想想也是,摊牌之后,李霜儿从来没有对许辰发过火。这种喜欢倒是可以发展到朋友的层面上。

    既然李霜儿将这件事提出来,是该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严肃的问题了,毕竟自己不离开公主府,而且以现在的权势,要离开除非犯错被皇帝宰了才有可能,可这样下去于李霜儿来说却是耽误的终身大事的,但许辰现在追求权势不得不利用驸马这个身份,一阵纠结,便是问道:“这件事我自是记得,可眼下也不是你我能做出了断的,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么?”

    李霜儿这才放下被揉的发皱的棉衣,挺了挺**,脸颊上却是泛着粉红,甚是迷人,看许辰正望着他,终于鼓足了勇气道:“既然现在你我都无能无力,不如就凑合着过吧,我不嫌弃你。。。。。。。”

    说完,李霜儿面颊绯红,跟大红樱桃似的,接着便是一瞬间提着裙裾,一溜烟跑出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许大驸马。

    显然吃惊的许驸马没能参透李霜儿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里的寒意,采花大道长的威名早已随着时间的逝去而落入历史的尘埃,如今的许辰早已不复当年神采,对待感情方面的事,木讷的很。

    她这是要和我一起过曰子生孩子,还是要维持现状,老死不同房呢?搞不太懂。

    李霜儿从书房里出来红着脸蛋一路飞奔回到了阁楼里,插上门,关上窗户,然后趴在**,把被子拉过来,捂在头上,不住的摇头,玉手还在敲打着床板,显然有些生气。

    生自己的气。方才那番话绝对不是她本来要说的,可到了嘴边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却是没敢说出口,她害怕被拒绝,女人心终归是玻璃做的,最害怕的一幕也莫过于此吧。

    李霜儿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已经喜欢上许辰了,两人从最开始的闹剧关系慢慢的缓和,到了现在,李霜儿不得不承认这份酝酿已久的情感,因为许辰要去出征好几个月,这才斗胆表露心扉。

    最开始的印象里,这男人除了好色还想借着她的身份来获得富贵,犹记得当时自己在洗澡,这男人闯了进去,还恶狠狠的咬了他,后来又听到这驸马在街上耍流氓,随之而来的恶劣印象,让她觉得不能忍受,而结果是,这个男人率先摊牌了。

    摊牌之后,李霜儿才认真审视这个男人的,不得不说,一连串的事件已经让她大跌眼镜,这人怎么会作诗呢?这人不是个流氓匹夫?尤其是皇帝去公主府的宴席上的那一首《无题》,算是震惊李霜儿的第一次,而后来,这驸马的名气已是越来越大,竟然还有做生意的头脑的。。。。。。。。。。。。。。。

    这些当然不是李霜儿喜欢上许辰的最直接理由,不过明显有辅助作用,而正是这几个月的相处,才让李霜儿渐渐地了解这个驸马,以至于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的喜欢,她不曾对一个男人有如此的感觉,而正是这个一直和他矛盾不断,又让她大跌眼睛的男人吸引了她。

    只不过这种淡淡的喜欢却是让李霜儿久久不能自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了感觉,更害怕目前这个尴尬境地,思考了好久之后,李霜儿才决定把心事说出来的,可是话到嘴边哪能这般容易的出口,更何况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暧昧的态度,她始终害怕被拒绝。

    而驸马就要出征,这才导致了李霜儿的决定,这是一种冒险的突如其来的感觉,直到自己说出那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李霜儿终于不敢再待下去,她相信驸马能猜到她的意思,只是不敢确认驸马的态度会是如何。

    其实两人的情愫早就渐渐的生了许多,即便许辰不愿意承认,即便李霜儿总是选择逃避,可这就是悄然发生了,感情这东西,谁知道呢,或许在经历过一件事后,或许她们只见会因为突发的状况,而做出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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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清晨,朱雀大街上却是占满了长安的百姓,因为今儿个正是许驸马出征的曰子。

    这几曰驸马出征的消息早就在长安传开了,一时间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作为这个时代名气最大的人,升级为全民偶像的许辰,这次出征无疑是赚足眼球的,这会儿长安百姓便是自发的等在朱雀大街上,欢送驸马。

    当然这是夸张了,百姓们闲的无聊,并不光是看驸马的,这次出征据说有禁卫军三千,百姓们是出来看热闹的,也的确热衷于此,成排的禁卫军出行哪里能轻易见到。

    兴庆宫,勤政务本楼。

    楼前乌泱泱的站了一广场的兵士,这会儿太阳刚刚生起,虽然寒冷但军士们却是昂首挺立,站在广场上,甚为壮观。

    当然之所以这么有精气神,正是因为皇帝老儿今儿个要为许驸马送行,一年见不到皇帝一次,当然要好好表现了。

    楼上已经来了许多官员,这次出征排场很大,文武百官自然不能缺席,许辰穿了一身军装正在楼内等着,出征誓师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