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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舒服,想休息一下。”她下了逐客令。
“好。”安以桀点点头,并未多做纠缠,只是临走时,却意味不明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等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门关上,何曼两只手捂住脸,蹲了下去。
她的脸很烫,很烫,难堪,懊恼,羞窘,各种情绪萦绕着她,让她一再的回味着安以桀的话。
她想好了,给他打电话。
他想让她想好什么?
现在,安以桀是否十恶不赦何曼不知道,可是她肯定,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又过了一会儿,钱江替她将酒店的东西全拿了过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张属于安以桀的银行卡。
“这个我不能要!”何曼将那张不属于她的银行卡还给钱江。
钱江却不接:“何小姐,我只是奉命办事。如果您不接受,可以亲自还给安总。”
“他什么意思?”何曼很生气。
要包养她?
“何小姐,你是女孩子,又刚刚离职,处处需要钱。我想安总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钱江好脾气的替安以桀解释。
“我不……”
“你可能对安总不了解,其实他这个人面硬心软,嘴上不饶人,但心地还是不错的。何小姐上次打了他一巴掌,换成别人,早就失去耐心了。”
钱江不等她拒绝,又接着说。
提起那巴掌,何曼气短了一截,她没再为难钱江,道了谢,送他离开。
何曼疲惫不已,东西都没收拾,洗了个澡,换了床单后就将自己陷进那张大床上。
此时的安以桀却已经步履匆匆的来到方慧接受治疗的医院。
他到的时候,方慧的父母还有他母亲都已经到了。
“以桀,你总算来了。”他的岳母孟欣一看到他,眼圈就红了,“怎么办?你可一定要救救慧慧啊。”
全家人皆是神色凝重,安以桀顾不上从前的芥蒂,在孟欣肩上拍了拍:“别着急,我们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方慧的主治医生跟安以桀说了下方慧的情况。
原来,她的身体之前就时常浮肿,但经过治疗,已有所缓解,谁知道,这几天,她的肾功能突然急转直下,出现了肾衰竭的情况。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换肾,可因为方慧是植物人,本就与常人不同,换肾后会有一系列排异反应,医生不知道,以她的身体状况还能不能扛得住这样的折腾。
医生之前已经将这些风险跟方慧的父母说了,他们心疼女儿,迟迟不肯拿主意,尤其是孟欣,六神无主的只顾着抹眼泪。
“现在医院有匹配的肾源吗?”安以桀问医生。
医生摇摇头:“要等。我已经在联系国外的医院,有了好消息,我会马上告诉安总。”
“如果一直等不到呢?”方慧的母亲孟欣追问。
医生一脸黯然,没有说话。
他不想说,以病人目前的状况,应该拖不了多久了。
孟欣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她有些崩溃的靠在丈夫身上。
“说来说去,不还是我女儿没救了吗?慧慧的命,怎么这么苦……嫁到安家,没享过几天少奶奶的福,就成了这样……现在还不够,还要夺走她的生命,不……这不公平……”
方子义也是神色哀恸,轻轻将妻子揽住,安慰着她。
这几年,他亲眼看着女儿因为一场车祸,生命力日渐枯萎。比起他太太,他已渐渐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虽然难过,他却比孟欣淡定的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以桀的母亲赵心碧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呓语似的嘀咕着什么。
比起方慧的亲生父母,她更担心的是如果方慧死了,方家和安家将日渐生疏,而两家的商业合作也会随之土崩瓦解。
抢救室的灯亮着,方慧还在里面进行抢救,门外的人,却是各怀心思,各有打算。
“以桀,这几年一直是你悉心照料慧慧,我们不想为难你,要不要等肾源,和做这个手术,你做个决定吧。”方子义在安以桀肩上拍了拍,眼睛蓦的一酸。
久病床前无孝子,相比孟欣的抱怨,方子义对安以桀倒没那么大的意见。
如果说尽义务,他这几年一边带孩子,一边照顾方慧,做的也可以了。
所以,他更希望安以桀做这个决定。
让他和孟欣放弃女儿的生命,他们怎么做得到呢?
“我考虑一下。”
安以桀转身和他的助理离开了。
他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以他和医生的默契,他知道,刚才医生的话其实有所保留。
医生办公室,方慧的主治医生警惕的将门关紧。
“刘医生,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没有合适的肾源吗?”安以桀沉厉的问。
刘医生看着他,叹了口气。
“安总,就知道骗不过你。之前我一直和国外的多家医院有所联系,昨天,有一家医院传来好消息,他们那里有一颗合适的肾源,恰好与安太太匹配。只是他们坚持,必须由他们医院主刀给安太太做手术才可以,这样,安太太就需要到国外接受手术和治疗,以她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明白,风险很大。”
安以桀眉心一蹙:“和那家医院说,我们出高价买下这颗肾源,随便他们出价!”
刘医生摇摇头,如果他能谈妥,就不用在这里和他浪费口舌了。
“安总,我试过了,这不可能。”
“如果移植手术成功,我太太活着的概率有多高?”安以桀两只手撑在刘医生面前的办公桌上,担忧的问。
刘医生仍是摇头:“以安太太的身体状况,或许不足百分之十,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再加上后续的排异反应,生还的希望更是渺茫。退一步想,就算一切都成功,安太太活着,不依旧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这就是刚才,我在外面没有向您的家人说明这个情况的原因。安总,在我看来,这台手术,做与不做,意义不大。”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是医生,理智的过份,安总别怪我。当然,最后的决定还是您做。只是,要尽快。如果您执意坚持手术,您家人那边,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