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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东林叹气道:“哎,那房子的房契一直是娘保管的,被二哥给偷走卖掉了。当买主过来将还一脸不知情的娘赶出来,将家里的东西全部扔出来时,我们才知道真相。”
柳璇儿蹙眉道:“那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了?她们住在哪里?”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她们”是谁,自然是薛氏和王氏了,柳文娟说道:“璇儿,二弟妹如今住在三弟家,薛氏还是住在原处,姑姑做主加了十两银子将柳家新屋从对方手里买了回来。良儿这孩子很懂事,他坚持要出这四十两银子买下柳家新屋,我们与爹和三弟商量了一番后,也就同意了,你姑父带他去衙门过户,户主写上了良儿的名字。不过这事我们没有对外说,村民都以为房子是我买回来的。”
柳璇儿看着越发沉稳懂事的柳正良,赞道:“良儿,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这屋子是老柳家的根基,你可要守住了。”
柳正良认真道:“是,璇儿姐姐,我知道的。”
柳大山放下手里的筷子,欣慰道:“幸好老柳家还有你们这些懂事的孙儿孙女,等我百年之后也有脸去见柳家的先辈了。”
柳璇儿知道他是被柳东平父子两伤透了心,蹙眉道:“如今薛氏是谁在照顾啊?”
柳正良回答道:“璇儿姐姐,我搬回去住了,我会做家务,可以照顾祖母。”
柳东林叹气道:“哎,如今四弟不在家,我们两口子愿意接娘来家里住,可她坚决不同意,还大骂我们是白眼狼。呵,娘的心真是偏得没边了。当着爹的面,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三叔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娘在路上捡回来的?”
柳大山也知道他心里委屈,没好气道:“林儿,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你是不是我的儿子我心里没数吗?你娘年纪越大脑子越糊涂,她如今就是犯蠢,就是不愿承认自己错了而已,故意僵持着。她爱闹就随她闹吧,你默默做的爹看在眼里,村里人也都看在眼里,没人会说你一句不是的。以后你莫要再有这样的猜想了,你就是我柳大山的儿子,你娘不认你没关系,爹认你就行。”
柳东林声音哽咽道:“是,爹,我知道了。”
贺氏也知道自家男人心里的委屈,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璇儿,娘不愿意来我们家,我们也不可能强求,只能依着她。之前还有二嫂在家照顾她,可如今二哥给了她一纸休书,二嫂这身份也尴尬。这不后来一商量,良儿说他替父尽孝,他回去照顾娘,我们也就同意了,他们祖孙俩的柴米油盐菜等就由我们来出。”
柳璇儿点了点头,对王氏说道:“我四个月前去了一趟荆宁州,见到了柳菲儿和吴顺,她生了一个七斤的大胖小子,当时柳菲儿正在坐月子,孩子取名叫吴敦,意在希望他做个敦厚善良的人。”
王氏喜极而泣道:“好,吴敦,敦厚善良,我的孙儿名字取得好。”
柳璇儿继续说道:“柳美儿的情况也差不多,她跟着那男人到了辽郡成亲后,她婆婆和长嫂各种挑刺她,在她怀孕五个月时逼着分家的,没给他们一砖一瓦。那男人也是个硬气的,当即就当着族亲的面与家里人断绝了关系,后来他们就去了辽郡,租了个很小的房子住着,那男人在码头帮工,柳美儿在家绣花纳鞋。三个月后,用他们之前的积蓄在附近的村子里建了三间土房,购置了几亩地,房子建好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儿子。”
王氏高兴道:“好,好,我家美儿也生了儿子,也算是站住脚跟了。”
柳大山听到那两个孙女都有了稳定的家,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王氏说道:“老二家的,如今菲儿和美儿都有了家,你也可以放心了。虽然那个混账给了你休书,齐儿这个混小子也埋怨你这个娘,你以前性子虽然浑了点,可你如今改过自新了,爹对你的表现很满意,爹认你这个儿媳妇。好好的家被他们父子两给毁了,害得你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你若是对他们父子两绝望了,想要离开这里去跟菲儿和美儿生活,爹也同意。”
“谢谢爹。”王氏捂着脸痛哭起来,好似要将这一年多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听着她的哭声,柳大山心里也很不好受,叹息道:“齐儿还有四日就出来了,他若还有心转变,你就留下来,你们母子俩相互扶持建个新家,爹会尽力帮助你。他若无药可救了,就随他去吧,到时候让璇儿送你去菲儿那生活。”
王氏边哭边点头道:“好。”
见大家都放下了筷子不再吃了,柳文娟起身收拾碗筷,边收边问道:“璇儿,如今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你四叔可有传信给你?他今年回来过年吗?”
柳璇儿点头道:“半个月前我去百汇阁见了他,他说过年会回来,只不过铺子里事情比较多,要年底才能回来,他说到时候坐百汇阁送货的马车回来,让大家不用担心。”
柳大山和柳正良祖孙俩立即开心了起来,柳大山笑道:“辉儿这回真的是变了,每个月都托百汇阁的人捎东西回来,还陆陆续续送回来十两银子了,前些日子还给良儿买了毛笔和纸,总算是有个为人父的样子了。”
说起这事柳正良满脸笑容道:“璇儿姐姐,爹赚的钱我都交给祖父保管着了,分文未动。我今年又跟亭哥哥,兴子去挖板蓝根赚了五两多银子,还有田地里的辣椒黄豆也赚了差不多五两,还有年初卖的竹鼠钱,我存了四十多两银子,是用自己的钱买下了柳家新屋。”
柳璇儿轻笑道:“良儿,你不错呀,你爹在外面也只赚到十两银子而已,你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家也赚了十两,如今还买了一个大屋子,若是你爹知道了,估计会不好意思回来了?”
柳正良立即说道:“璇儿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还想等爹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呢。”
“好,我不告诉他,等你给他一个惊吓。”柳璇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