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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晚霞染红了北城的半边天,空气中还飘散着零星的鹅毛般细雪,顾洛辰将车停在了林家大院,他坐在车里点燃了手中的香烟,透过烟雾缭绕的间隙看向了林冉冉的房间,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在这一刻会在想些什么,她会不会想起他。
犹豫了一会儿,顾洛辰还是拿出手机拔打出了那串熟悉的号码,等待着另一方的接听。
“有事吗?”林冉冉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的另一头传过来,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
顾洛辰微微一顿,一直抿着唇瓣没有说话,他很贪恋这道声音,哪怕只是听也好,他也想要永远地听下去。
“你还在吗?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林冉冉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她准备将电话挂掉,顾洛辰却在最后一秒开了口:“你下来吧,我想见你一面,就一面。”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林冉冉虽然极力不想承认,可她现在心底里酸酸涩涩的,一点都不想要见顾洛辰,这个男人即将属于另一个女人,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又何必自取其辱,自找罪受。
“那一一呢?如果不是为了谈我们的事情,那谈谈一一的事情总可以吧。”顾洛辰淡淡的声音响起,执意想要见林冉冉一面。
林冉冉沉默没有应答。
“给我三分钟的时间,只要三分钟就好。”顾洛辰低声说道,语气中多夹杂了一丝恳求。
“好。”林冉冉一咬牙,还是答应了顾洛辰,也许这是顾洛辰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之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一踏出屋外,一阵冷风扑袭而来,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红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蓝色的天空,林冉冉抬眸望去,前方停着一辆车,站在车身旁的顾洛辰显得极其耀眼,尤其是他手中还夹着一根未燃完的香烟,整个人完美得如同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可林冉冉却也深深地明白,这个王子早已经不再是属于她的了。
林冉冉缓缓地朝着顾洛辰走去,顾洛辰背对着她,可那股熟悉的香味钻进顾洛辰鼻子里时,顾洛辰还是免不了心底一颤,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那点零星的火苗,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猛然地,顾洛辰上前将林冉冉抱在了怀中,他的身上还有着一股烟草的味道,令林冉冉眉头下意识地微微蹙起。
“顾洛辰,你松开。”林冉冉一字一句地跟着顾洛辰说道。
顾洛辰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他反将林冉冉抱得更紧,闷闷地问道:“为什么不选择我?”
他没来由地冒出这句话,可林冉冉跟他都知道这句话问得是什么,是阿,他们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可她最后还是没有选择顾洛辰,顾洛辰也没有选择她。
“你跟我都已经有了新的选择,就放过彼此吧,我已经见过她了,她很好。”相比起她,唐艺琳是耀眼的,她是唐家最宠爱的小公主,两家联姻这桩婚事对顾洛辰百利而无一害。
“她再好也没有你好!”顾洛辰紧抱着林冉冉,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低低且沉闷地说道:“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林冉冉紧抿着唇瓣没有回答。
“你回来好吗?我只想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至于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我曾经对你的亏欠。冉冉,三年了,我们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好吗?”顾洛辰无助地问着,像极了一个想小心翼翼讨好林冉冉的小孩。
林冉冉心底一窒,她吸了吸鼻子,贪恋了几秒顾洛辰的气息之后还是理智地挣开了顾洛辰的怀抱,明确地告诉他:“顾洛辰,我们早已经结束了,事情走到这一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了。”
“呵......”顾洛辰自嘲地冷笑出声,他扬起了声音,目光直视着林冉冉:“林冉冉,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为我跟你勇敢一次?只要你的一个点头,只要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世界上的再大风雨我都会替你挡着,可是你没有,你为什么永远都要将我推到千里之外?”
“在你心底里,我永远都不如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重要,甚至都比不上江宁煜,比不上唐铭恩是吗?”
顾洛辰的声声质问就如同一根根刺一样,刺在了林冉冉的心底里,林冉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只能无声地看着顾洛辰。
得不到答案,顾洛辰嘴角的自嘲笑意更加地讽刺,他收回目光,从林冉冉的身侧擦肩走向车里。
打开车门的那瞬间,顾洛辰缓缓道:“三天后我就要结婚了,你如果没有改变想法的话就不要过来参加我婚礼了。”他不想要看着她笑着祝福自己,这是他最后的奢求。
之后,车子扬长而去,林冉冉看着顾洛辰消失不见的方向,泪水就毫无征兆地落下来,时间过得飞快,就连她自己都忘了,原来三天后顾洛辰就要结婚了,他要娶别的女人。
“天冷了,你穿得这么单薄会着凉的。”何明来到了林冉冉的身旁,将一件厚外套披在了林冉冉的身上。
林冉冉擦掉眼泪,拢紧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眼底一片通红。
“你还放不下对吗?”何明叹了一口气,他向来都尊重林冉冉的选择,只不过这一次,他想代表着清清替林冉冉做一次决定:“如果真的放下了你又怎么可能会这么难过?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你无法释怀,可你这样子折腾着自己也无济于事,一一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他需要爸爸,而且不肯接受除了顾洛辰以外的任何人。冉冉,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时间可以挽回这一切。”
“何明哥,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选择。”林冉冉的泪水落下来,心底里十分脆弱。顾洛辰说她从来都没有勇敢过一次,可他偏偏却忘了,她曾经为了顾洛辰赌上了所有的一切,只不过她赌输了。
“冉冉,有些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帮你做出决定,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你的想法,你好好想想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跟清清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何明拍了拍林冉冉的肩膀,跟着她说道。
“外边天凉,还是先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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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林冉冉都一直把自己关在林家里,不肯踏出门一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已经到了顾洛辰大婚当天,全北城都在期待这场盛宴,林冉冉却辗转难眠,她起床之时意外地看到了江宁煜跟七七正在林家,七七近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她也知道了七七跟江宁煜的情况,她是打从心底里替七七感到开心。
“冉冉,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七七上前拉着林冉冉坐下:“你看,我跟宁煜怕你无聊,还特别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来陪你跟一一。”
七七故作轻松,可林冉冉却知道她是想要安慰自己。
“你放心吧,我没事。”林冉冉嘴角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外飘移,今天的顾洛辰,应该是十分耀眼的吧,耀眼得就如同天上的太阳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林冉冉嘴上说得没事,可半天下来却失魂落魄地,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林一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知道今天是顾洛辰结婚的日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嘟着个嘴巴,任凭七七跟江宁煜怎么逗都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正在林冉冉发呆之际,她的手机响起,她看到了屏幕上方的来电显示,心底里狠狠一窒,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滑过了接听键。
电话的另一端很安静,安静到林冉冉也情不自禁地摒着呼吸,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后,林冉冉听到了那边伴郎在催促顾洛辰的声音,顾洛辰方才开了口,跟着林冉冉说道:“冉冉,我爱你,余生......”
顾洛辰停顿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说着:“余生......你......一定.....要幸福。”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用尽了顾洛辰的全身力气一样,顾洛辰挂断了电话,失望地闭上了双眸,这场赌局,他终究还是赌输了。
电话的另一端,林冉冉紧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她的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电视上的娱乐新闻转播到了顾洛辰的婚礼上,林冉冉只觉得新闻里的报道刺眼得很,刺眼到她泪水几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鼓起最大的勇气,林冉冉把电话回拔过去,可另一头却是永无止境的关机提示声。
这是第一次,林冉冉觉得自己是真的失去顾洛辰了,那个伤她无数次,却也把她当成生命一样爱的男人,即将离她远去。
“三天后我就要结婚了,你如果没有改变想法的话就不要过来参加我婚礼了。”顾洛辰最后说的话还回荡在林冉冉的脑海里,林冉冉心底一窒,她丢下了手机,突然向门外跑了出来。
林冉冉的反应令七七始料不及,她不放心想要追上去,却被江宁煜拦住。
“她心底里放不下顾洛辰,我相信她应该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江宁煜脸色凝重地跟着七七说道,他搂紧了七七:“所以放心地让她去吧,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还会有转机,至少她已经踏出了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