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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霞点了下头,“大人放心!”
洛灵本想拒绝,慕容袭已经走向林默雨,随后他拽着林默雨的胳膊离去。
终于住回了洛灵之前住的驿站,尤嬷嬷欢天喜地的将房内收拾一遍,洛灵刚坐下,一道飞镖射进来,凤霞眼疾手快的抽出火红扇将飞镖打落钉在了门上。
“不好!有刺客!”
凤霞警惕性很高,见外面人影一闪,便追了出去。
尤嬷嬷一脸惊慌的跑过来,“怎么了?姑娘没事吧?”
洛灵盯着那门上的三角镖倒是淡定的摇摇手,
“没事!凤霞已经去追了!”
很快,尤嬷嬷身后脖子被人用手刀狠狠一击,便晕了过去。
洛灵并无半点惊讶,她站起身来转过身去,那身黑色铠甲衣衫映入她的眼帘。
“夜鹰,此番梁国危险,你不该前来见我!”
夜鹰垂着头,神色有些忧伤,“此番属下确认了您的安危再回去,也算是给主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此此与我素未谋面的左相开口求情,我便猜到应该是焱在背后帮我!”她眼角微挑,语气中有种难以掩饰的开心。
“主子一心记挂娘娘,盼着与娘娘早日相聚呢?”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
洛灵暗自开心,对于夏侯焱的记挂,她心里一片暖意。只是夜鹰这么说,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起如今已经半年没见到羞花,她笑着问道,
“羞花呢?她如今怎么样了?你可不能趁我不在欺负她!”
夜鹰眸色一沉,眼底爬上一层痛苦,一想起洛灵如今的处境,夜鹰咬着牙苦笑着尽量隐瞒,
“怎么会……属下,属下跟羞花好着呢!”
洛灵一向眼睛很毒,见到夜鹰的不寻常,她面色有些担忧,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羞花到底如何了?”
“挺好的,娘娘放心!”夜鹰勉强保持着笑容,眼眶却有些微红。
洛灵总感觉事情不对,见夜鹰闪烁其词她随口一问,
“当初我离开洛城宫殿之前,有一幅大好河山的绣图绣到了一半,曾经嘱托羞花那丫头,不管我有没有回去,都要将那绣画绣完,你时常见到她,如今半年过去了,不知那丫头有没有偷懒将我的绣图绣完呢?”
夜鹰一听,眼皮一垂看着地上连忙说道,“羞花本就勤快,属下好几次见她的时候她都在帮娘娘绣图,上次属下还打趣羞花说她没娘娘绣的好呢?”
不见洛灵说话,夜鹰抬了下眼,正对上洛灵那冷冽的眼神。
夜鹰极其心慌,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洛灵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沉道,“你说谎!我根本就没有绣什么山河图!羞花呢?她是不是出事了。你说啊!”
夜鹰眼见瞒不下去,冷硬着嗓音,“羞花她……羞花她被人害了!”
洛灵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本能的往后一退,不可置信问道,
“你说什么?谁干的?这事是谁干的!凶手呢?”
她忍不住低吼一声,一阵觉得胸闷气短喘不上气,在汴京皇宫的时候她失去了闭月,如今就连羞花都被人所害。当初,当初她说好要好好保护好羞花的!
没想到……
洛灵差点没站稳,还好夜鹰手快扶了她一把。
“娘娘,此事属下也在追查凶手!都怪属下,没能好好保护好她!”夜鹰再次充满深深地自责。
洛灵眉心皱起,痛心的问道,“她是怎么死的?她只是一个丫鬟,到底是谁会对她下手!”
夜鹰咬着牙,语气中带着痛苦,“属下查看过羞花的伤口,像是当日闯进行宫刺杀主子的那些人,羞花正是被那弯蛇剑刺死!当时属下只顾悲伤,后来仔细一想,可能是羞花发现了什么?那人才痛下杀手,当时羞花死的位置正是娘娘住的殿外,而您屋子的门正好被人打开过!”
洛灵陷入深深地沉思,眼眶也红了起来。
夜鹰又补充道,“主子曾下令您的屋子不许任何人去,除了羞花可以去打扫,那日正好羞花帮着念奴找她家小姐,所以可能无意中闯入那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不然,羞花只是一个笨笨的丫头,谁会傻到去杀她险些暴露自己?”
这一切都是这些天夜鹰的猜测,他忽然想起什么正要将证据拿出给洛灵看,就察觉到凤霞已经回来了,夜鹰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好皱着眉说道,
“属下感觉到凤霞就在附近,先撤了!娘娘保重!”
洛灵沉浸在悲痛之中,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抹了一把眼泪,
“好,你先走吧!羞花的事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做的!”
夜鹰抱了抱拳,随后将洛灵屋子内的窗户打开,跳窗离去。
果不其然,夜鹰前脚一走,凤霞便从门外跑了进来,
“你……没事吧?”
她也是追了一会才发现是调虎离山之计,索性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还好洛灵没出事。
只是疑惑,为何洛灵的眼眶红了,正要问其原由,凤霞一眼就见到了地上躺着的尤嬷嬷。
“谁做的?刺客来过了?”
洛灵不想说话,凤霞再次追问,“你有没有怎么样?那刺客有没有伤到你?”
洛灵吸吸鼻子,突然,她忍不住一把抱着凤霞埋头痛哭,
“我的羞花死了,我答应过她,等她一及笄,我就送她出嫁……呜呜……”
“为什么?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我对不起羞花,对不起……”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哭诉道,此刻她的心情,再也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凤霞彻底愣在那里,洛灵撕心裂肺的哭泣让人听了也忍不住跟着难过,她竟不知道,传闻中的夏侯洛灵也有哭得如此悲痛的时候。
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不自觉的也抱着洛灵,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会安慰人。
她只知道,好像听着洛灵口中的羞花,似乎有种熟悉又心痛的感觉。
其实仔细看来,洛灵比她小好几岁,凤霞也不忍将她推开,任由她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凤霞本以为羞花是洛灵的亲人,直到后来晚饭的时候,洛灵连饭也没吃,一个人在院子的梧桐树下站着良久。
夜风吹打着她有些瘦小的身子,看上去无比凄凉。
难得一同坐下吃饭的凤霞没吃两口,尤嬷嬷见洛灵如此悲伤更是第一次,因为洛灵不说,两人也没好再问。
凤霞扒了两口饭后便放下碗筷起身,她走到洛灵身后,看着面前尽是黑色笼罩下的夜,轻声的问了句,
“羞花是你的亲人吗?”
静默良久,洛灵才微微开口,“羞花心性单纯,可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只要谁跟我沾上边儿,最后都落不到一个好下场!羞花虽是我的丫鬟,却和亲人无异,无论我是公主还是平民百姓,羞花始终不离不弃,将我视作她的依靠!”
“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忠心不二的丫鬟,也难怪你会如此伤心了!”凤霞一声叹息,跟着黯然伤神。
“可惜老天不怜,我从一出生,就注定命中带煞,不是克死亲人,就是害死朋友!甚至连我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都会遭此劫难!”她顿了顿又说道,
“凤霞,从今天起,你不必再来看着我,我怕哪天,会牵连到你!”
话刚说完,洛灵便像个失去生机的木偶一般转身往屋里走去。
凤霞瞳孔猛然一缩,微微眯了下眼。盯着洛灵的背影,莫名的伤神。
“夏侯洛灵,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像是自言自语那般的问自己,似乎之前对洛灵有些误会了?
也难怪,凤霞看到洛灵对照顾自己的嬷嬷都可以豁出去救,何况一个与她一起出生入死的丫鬟呢?
一夜未眠,洛灵缩在被子里哭成了个泪人,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她才早早的起来,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一般。
因为得到慕容袭的命令,凤霞也住在了驿站,见到洛灵在井边打洗脸水,她走过去将洛灵手中的木桶抢了过来,一句话也不说的将井水打了出来。
她依旧像往常那般,将一桶水放在边上就走了。
尤嬷嬷从小厨房端出香喷喷的饭菜,见到院子里奇怪面色的两人,唤了一声让两人过来吃饭。
洛灵洗了把脸后转身进去,依旧跟昨夜一样,唯独比昨夜好的就是她吃了小半个馒头就没吃了。
慕容湛听闻洛灵又重新回到了驿站,高兴地不行,特意赶过来看她。
刚进院子,就被凤霞拦了下来。
“二公子,没有大公子的命令您不能见她!”
凤霞面色微冷,见到慕容湛的时候似乎并不像以往那么有底气。
私底下,凤霞都是这么称呼,只有在外人面前,她才会唤袭大人、湛大人这么区分。
慕容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之前在宫里的时候都可以,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两人仅有一步之遥,他语气轻柔,淡淡的客气,故意的亲近,似乎就连呼吸都在交错。
凤霞神色一慌,本能的后退一步。
“大公子说不行就不行,还请二公子不要为难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