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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又一劲敌
南溪集团和阳晨控股没有绝对性的业务重叠，南溪集团的发家于南甬，主营业务是电机和精密仪器，对于时下很兴的通信设备，暂时还没有涉足的野心，和阳晨控股的业务交叉并不多。
而且在当前还没饱和的国内市场环境中，南溪集团也没必要和阳晨控股这个已经有一定规模的企业死磕什么。
但是罗浮省和江南省是毗邻的省份，说是一衣带水也不过份，两个省份的地域之争也是自古有之，但是改革开放下来十几年，江南省凭着着民营经济的活跃，许多在经济上面实现了多方面的突围，在国内的政治经济地位日益加重，而罗浮省有着众多的革命老区，出了一大批高官在中央，虽然能够上到中央的领导，眼界也不会狭隘到有着浓重“山头主义”，但是在经济政策上面，中央确实经常向罗浮省倾斜，这是不可否认的。
这也加剧了两省一些人私底下的明争暗斗。
钱家是官商家庭，南溪集团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在商言商，钱山田当然不会把这种所谓的地域之争放在心上，他只是有点难以接受阳晨控股这样一个民营企业竟然过来占领西湖市的地盘！
这种微妙的心理的感受，就像是突然有个乡巴佬闯入到富丽堂皇的自己家里来偷食！
和南溪集团这样的早已经成了气候的大企业相比，此时的阳晨控股确实像是暴发户的乡巴佬。
阳晨控股去年一年只是专营空调销售，用于铺货和建设新店的资金基本消耗的全部的利润，可以说空晨家电去年一年没有为阳晨控股贡献一分钱，寻呼机业务去年一年都是蜗居在罗浮省，总销量突破十万部，在寻呼机的毛利润去年达到4万，总销售额才两亿出头，但是对于南溪集团这种年销售额已经突破十亿的大企业还是不够的，这四千万毛利润里面还要扣除一部分广告宣传费用和其他费用，实际的纯利润是远远达到四千万的。
今年前两个季度，空晨家电由于去年和厂商建立的良好关系，在缴纳保证金和价格上面获得了相应了优惠，在罗浮省的两家门店入夏之后都有着出色表现，除了还是主打空调销售之外，还引进了洗衣冰箱等白色家电的销售业务，也为空晨家电贡献了不少销售额，但是这些利润立刻又投入到向外省扩张的项目当中，现在阳晨控股还是靠着阳晨电子的寻呼机销售业务这部造血机在盈利，并且填充进入天马实业和购置汇煌大厦。
因此阳晨控股虽然盈利率不低，但是账面资金并不多，都用于快速扩张的项目当中。
“对比起你的南溪集团，这个阳晨控股还是不够的，难道南溪集团真的对寻呼机行业一点兴趣都没有？”尚坤见到钱山田似乎有点意动了，继续撩拨着钱山田的神经。
“之前我对这个阳晨控股的了解不多，但是自从我了解之后，我也惊叹于它的成长性之强，早在寻呼机在罗浮省这种内陆沿江省份还没兴起的时候，就开始在紫金市开设门店，等到寻呼机成为了省内的时髦通讯工具时候，它已经完成了在罗浮省的整体布局。乾坤通讯之前也对于寻呼机和大哥大的销售业务有着野心，但是发现几乎每个地级市都有阳晨电子的分店，在销售着寻呼机……去年就销售了将近十万部以上的寻呼机，卷走了两亿紫金……”
钱山田之前也没计算过寻呼机和大哥大的市场和利润，但是听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依靠这样一款小小的寻呼机就从一个穷省掠夺了近两亿资金，确实有点骇人听闻。
“既然寻呼机市场这么广阔，你旗下的乾坤通讯怎么不跟进啊……”钱山田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也不是什么老鸟，虽然两个学期间也算是荒淫荒诞的胡天胡帝，但是说要有多铁，也是自欺欺人的，钱山田也怕被尚坤坑了进去。
“乾坤通讯之所以没有迅速跟进寻呼机销售业务，和我也有很大关系！”尚坤见到钱山田眼神里面还是有着疑惑，立刻自责说道“你也知道海南的事儿，省里头的一帮子公子哥，都和我在海南的楼市里面砸了大把的钱，我当时也没注意到寻呼机的市场会有这么大，因此对于公司的汇报也不重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乾坤集团这几年积累的一些账面利润，几乎都被我砸在海南那堆烂尾楼里面了，和许多人一样，这笔钱也最终被套死在海南那堆烂尾楼里面。等我回到罗浮省发现有这么好的一个项目，想启动，但是账目已经没钱了……想要从省内的几家银行融资，但是刚好碰上经济过热，央行要压缩信贷规模，别说我这种私人公司，那些快要倒闭的国企想要从银行信贷员那里拿到大笔贷款也是千难万难……好不容易等到乾坤集团旗下的乾坤建筑拿到几笔工程款，才能给乾坤通讯输血，想要上马寻呼台业务，但是又发生了这摊子事儿……我觉得今天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说了这些都是实话，我们在大学就开始穿同一条的，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尚坤拍了拍钱山田的肩膀“我现在缺钱，但是我在罗浮省绝对不缺少人脉关系，这次被那个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的毛头小子搅局也是意外，你们南溪集团如果想要进入通信电子这一块，不妨从罗浮做起……”
“你说的这个让我想想……”钱山田也没有立刻表态，钱山田是钱家长子，在钱家自然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南溪集团的电机和精密仪器的业务也遇到了发展瓶颈，也急需一个新的业务增长点，现在全国经济降温，许多行业项目都被砍掉，正是抄底的好时候，之前钱家也召开过家族成员会议，讨论下一个业务的方向，进入通信电子领域，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钱山田即便是跃跃欲试，也不会立刻在尚坤面前表露出来，他知道尚坤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尚坤的乾坤集团的发迹史也是血腥斑斑的，吊一吊尚坤胃口，在未来的合作中占据更有利的条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我就等你回话了……我要回去紫金准备一下，若水这几天要去紫金开会，我爸妈对她很是满意，要我一定邀请她到我家里面坐坐，把一些事儿给定下来！”尚坤说话也是云里雾里的，没有把自己目前和林若水的真实情况说清楚，而是故意说得模糊。
钱山田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尚坤还真是能够把林若水这个娇娇女给拿下，笑了笑：“来，我要准备大礼了……你小子也结婚了，大学那些一起荒淫的日子，还真是叫人怀念了，也只剩下怀念了。”
和尚坤分开了之后，钱山田迅速向家里通报了尚坤的意向，钱家也迅速召开了家庭会议，同意了和尚坤合作进入通信电子的市场的事情。
钱山田知道家里之所以这么迅速通过和尚坤合作的事宜，恐怕还有着浓重的政治意味在背后，钱山田的二叔现在是南甬的市委副，南甬是江南省的计划单列市，虽然经济上面有着省一级的权限，但是政治上面还是要接受江南省委的领导的。
钱家同意和尚坤合作，除了中通信电子市场的潜在市场利润之外，还中了尚坤和林家的关系，林若水父亲林正强可是江南省的省委，林家在江南省可是名门望族啊，钱家想要增强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傍上林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杨子轩当然不知道，自己官场计划蓝图和商业计划蓝图中，已经平添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
省委大院建筑不是新建的大楼，进入到省纪委的业务处室，过道的光线晦暗，有着年代久远的陈腐气味，这可能是无数党政机关的建筑给人的感觉吧，在纪委这种部门，更是摆脱不了这种感觉。
兼任了体改办副主任之后，省政府大楼那边给杨子轩也安排了办公室，但是杨子轩日常还是在省纪委这边办公，虽然省纪委这边的氛围要比在省政府那边压抑得多……
也不是杨子轩冷淡体改办的职务，只是杨子轩觉得在省委这边，无需日日和袁同才，潘长海这些人碰面，会让他们下意识的觉得他并不是体改办的一员，从而降低了对他的戒心……
案头上面放着一叠待处理的文件，杨子轩随意捏起一份，是胡凯昨晚整理的益州汽车制造厂技术改革和五十铃增持股份的原始协议文件，杨子轩现在在省体改办分管着国企改革的业务，有权限从体改办调这些文件出来……
“五十铃这个不花钱的买卖，还真是做得不错啊……”杨子轩浏览了一遍把文件丢到了桌面上“三流的落后轻卡技术加上人家一个同意培训技术管理员工，就把益州汽车厂里面那批中方厂长们吸引得爹娘都忘了……”
“如果不是前不久的外交纠纷，恐怕省里面那批有着奴才心态的人，更加不会收敛了！”胡凯低声说道“不过想要通过这份协议去抓住潘长海的把柄，似乎也不太容易……”
至少从红章黑字上面来，这份协议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省内的经济一直搞不上去，引用外资额度和邻省南苏省和江南省都是差老大一截，一直被中央诟病，黄文清虽然在这次外交纠纷当中占据上风，但是也不敢轻易把那帮子日本人彻底得罪赶出罗浮省，如果那群日资企业真要全部都撤出罗浮省，黄文清这个省长也用不了多久也要被撤了。
因此，想要做这份协议的字面文章，在省内基本行不通，毕竟五十铃的轻卡技术是难以量化，当时也没有队那些三流淘汰的轻卡技术进行详细的价值评估。
用杨子轩后世的眼光来，五十铃授权给益州汽车制造厂的根本就不止千万，根本值不了益州汽车制造厂的百分之十四的股权价值，但是杨子轩这种个人视角的评估，是根本没有说服力。
“字面上面找不到漏洞，但是从协议当中，我们还是可以找到一些其他的眉目的……”杨子轩缓缓说道“益州汽车制造厂虽然是省属企业，但是和益州地方政府瓜葛纠结很深，益州地方政府更是这次益州汽车制造厂在港州证券交易所上市的怂恿者……益州汽车制造厂的中方管理层受益州地方政府影响很深……”
“益州政府，益州汽车制造厂中方管理层，五十铃，这三方在五十铃增持益州汽车制造厂股份这场交易当中，存在不存在贱有资产的？这里面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挖掘……”杨子轩脸色平静说道。
“你去把潘柏文主任叫过来……”杨子轩吩咐说道。
胡凯打了激灵，潘柏文是纪检二室得主任，也是杨子轩得力助手，因为协助杨子轩办理了多件大案，在省纪委里面也是颇有声望，听到杨子轩又把潘柏文叫过来，恐怕又要在全省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了。
想到这里，胡凯不禁呼吸也加速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老板这样在全省都具备强大的影响力啊？
潘柏文不会儿就过来，杨子轩把协议文件丢给了他，潘柏文也是纪委老油条，一下子就闻到这里面的交易味道。
“杨厅，是想对益州汽车制造厂动手？”潘柏文疑惑问道。
杨子轩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就算要动手，也不是我们纪委说了算，这个案子牵涉面太广，真要办还是要省政府那边牵头，我找你过来只是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