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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只怕在大雨来到之前,我们没法赶到合丰城了。”古尚卿抬头看看天上快要直接压到头顶的乌云,说道:“要不然,我们现在找个能够躲雨的地方吧。”
柳雅嗅到了空气中的腥气,那是暴雨将至产生的低气压对流,把周围河流的气息搅动起来了。
柳雅在马上挺直了脊背,朝周围看去,摇摇头道:“这附近地势并不好,如果是躲雨的话还好办,只怕还要提防泥石流。而且我嗅到空气中的腥气很重,应该是附近也有河流。如果河水上涨,冲断了道路,我们要前行就更加困难了。”
冯仲景也拉马过来,道:“凭着我的记忆,西南三里确实有一条小河。不过河水并不急,河也不算深,只能通过小舟而已,甚至没有修建堤坝。如果是涨水的话,应该不会太严重。”
柳雅皱了皱眉,这里的情况她并不熟悉,也有些为难。
但她凭着经验觉得,从空气中弥漫的低压气息、和周围明显低洼的地势来看,此处都不事宜久留。
见柳雅犹豫不决,冯仲景从自己马上的皮兜里拿出一张地图来,展开之后看了看,道:“我这张图显示的是合丰城周边的地势地貌,此处虽远却也有标注,只是画的并不详细。太子妃要不要看看?”
柳雅点点头,道:“有图总比没有好,我看看吧。”接过地图,柳雅首先找到了合丰城。
这幅地图是以合丰城为中心绘制的,城周围的村县都有标注。细致处还绘制了村与村之间的小路,还有些大河的分支。如果这些标注都正确的话,对他们的帮助确实不小。
柳雅又找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虽然已经到了地图的边缘,但附近的几条路径和一条小河都有。而且小河的走势也做了说明,确实不像是会发洪水的样子。
只是柳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因为河水有一段突然变窄,水流也变得浅显了,这就明显有问题。
柳雅就道:“冯二哥,这条河看起来很不对劲儿,或许还有地下水路。如果地下水和山洪汇集到一起,不安定因素就成倍增加了。”
冯仲景和古尚卿都过来看,可是正好一阵狂风吹来,柳雅单手擎着地图,另一只手正在指点,结果地图就被风吹了起来。
柳雅手疾眼快的猛地一把抓住,可惜用力大了,风势又太猛,生生的把这薄羊皮的地图撕破了一块。
等古尚卿帮柳雅把地图重新展开,好巧不巧的,就是刚刚柳雅发现问题的那一处被扯坏了,缺失了一角。
“这……”柳雅的眉头紧皱,不想说这是坏兆头,她也不信这些。
可是,因为少了这么一块,再想要和冯仲景他们研究这条河的走势就难了。
冯仲景就建议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观察吧。绘制的地图总是和实际情况有些出入。”
“也只能这样了。”柳雅点点头,把地图还给了冯仲景,吩咐所有人跟紧不要掉队,迅速向前开进。
又走了一刻功夫,天空的云层中猛地闪过一道蓝紫色的光芒,是闪电突破云层窜了出来。随即就是“轰隆”一声巨响,炸雷仿佛要把大地都撕裂一般。
所有人骑着的马都是一惊,就连柳雅骑着的漠云都嘶鸣一声,把前腿狠狠地踏了两下。
“快走,雨马上就来了。”柳雅招呼一声,把手一挥。但她却拉马往道旁一停,示意后面的队伍先走。
古尚卿也立刻拉马停在了柳雅旁边,对冯仲景道:“你带人先过去,我和雅儿压阵。”
冯仲景朝前面看了一眼,心知此时最不应该犹犹豫豫。就点头道:“好,我先去探路。”
“不要和队伍走散。不需要探路了。”柳雅急忙喊着。
她是觉得自己的漠云走的快,怕后面的人跟不上,所以才让士兵先通过。但她绝对没有让冯仲景脱离队伍前去探路的意思。
冯仲景虽然点点头,但还是猛地一催马,朝前方冲了出去。
“去两百人跟着,有事立即回报。”柳雅立即命令禁卫军的一个小队紧随冯仲景而去。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再次窜过一道闪电,继而豆大的雨点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一起砸了下来。
随着暴雨倾盆而下,地面的雨水很快汇成小溪。而前方的雨幕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加上乌云压顶,使人看不到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了。
“注意……咳咳,不要掉队。咳咳……”柳雅大喊一声,都会被雨水呛得咳嗽起来。
声音更是不能传出去,几乎是刚刚喊出口,就被雷声和雨声淹没了。
古尚卿也随着柳雅的声音大喊,并命令前后的士兵传话。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照应好前后左右,不要让任何人掉队。
“雅儿,我看还是避雨吧。冒雨前行太过危险了。”古尚卿的马紧挨着柳雅的马,尽可能的给她保护。可是雨水还是无情的拍打过来,已经把柳雅瞬间就淋湿了。
柳雅用手遮在脸上,看着前方灰蒙蒙的一片雨雾,大声道:“可是冯二哥还没有回来,我们要是现在偏离这条路,他回来之后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就可能错过了。”
“留下几个人守在这里,我们往那边走。”古尚卿指着一侧的山坡道:“起码那边是高地,我们站在避风的一边,多少能够遮挡些风雨。”
柳雅的头皮都被雨点砸的生疼,这样的恶劣条件下要赶路更加危险。而且马也走不快,路面情况不熟悉之下,还有可能会滑倒。
如果连人带马在队伍中摔倒,就意味着被踩踏,接着就可能要造成更严重的慌乱和事故了。
想到这里,柳雅把手一挥,命令队伍停下来,由士兵们相互传话,所有人收到命令之后再一起向山坡那边撤离。
好在这支队伍跟了柳雅这么多天,默契和执行程度都非常高。
没多久,所有士兵都接到了命令,并且全部聚集过来。由柳雅带头,古尚卿押后,整齐有序的朝着山坡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