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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小小的头颅浮上水面,那水已经变得污秽不堪,明显是刚死不久。邵海棠和苏止柔万万没想到,那个御王胆子竟然比她们两个还要小。
侍卫们的到来,让她们感觉安心了不少。侍卫们知道宫里娘娘忌讳这些,所以保护着二人先行离开了。
等回席时见到灵霜坐在许戊煊旁边扒着糕点吃得正欢,她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才被吓得脸色煞白,如今还未恢复过来,走向御座的男人。
见她脸色煞白,许文朗急切询问她:“怎么出去一下,脸色白成这样?”将她拉着坐下,让人上了一杯热茶暖身子。苏止柔欲要说话,邵海棠一个眼神便让她闭上了嘴巴。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打断了中央舞女的动作,磕了个头道出原由看向使臣:“御……御王受惊,落水了。”
使臣却是已经坐不住了,起身凶神恶煞的看向那太监。
“人可有受伤?”许文朗夺在使臣面前问话。
“人已经上来了,只不过……只不过……”那太监欲言又止,可又实在不敢说。全身一直打哆嗦,似乎是他落水一般。
“说。”
邵海棠害怕,便往他那边移过去,寻求一些安全。
“三公主和四公主,没了。”太监话音一落,全场和死一般的寂静。邵海棠亲眼看到一个父亲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错愕的表情,最后大概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怎么可能!”前几日,他还听到两个女儿在乾清宫和他欢声笑语的处在一块儿。今日怎的听到两个女儿死讯?
“奴才不敢撒谎。”那太监慌了,腿一软便跪下来磕头。
此时许文朗已经下了御座,匆匆奔向那太监厉声询问:“在哪儿?带朕去。”
“偏殿。”
许文朗匆匆离去,邵海棠紧跟其后,使臣也跟过去,许文默是想着跟过去,可是这样大的局面,不能没人主持。由于死了人,他和许戊煊一个拉住三个小孩子,不给他们去。
“八叔,什么是没了?”灵霜年纪最小,什么都不懂。那小太监说得那么含蓄,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八叔你告诉一下嘛。”灵霜不依不饶抱着他胳膊,撒娇撒泼都用上了,许文默的嘴巴却还是打不开。
偏殿内,两名仵作正仔仔细细的给两位公主做表面检查。
两位公主死亡的时间不确定,就像是刚死亡不久。三公主被人用重重的东西给砸了脑袋,导致死亡,随后又扔到水里,四公主貌似是被人按在水里憋死。当许文朗到达偏殿,两位仵作已经检查完毕。
等了解了女儿的死因,许文朗心里更是内疚。同样是自己的孩子,他貌似太过于偏心了。对这两个女儿疏忽了,这才导致她们二人年纪小小的便亡了。
盖着白布的两具小小的身子,仵作将面部掀开,他却是有些不敢直视女儿的遗体。就连邵海棠也是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可想到许文朗心里更加难受,她最后还是走到他身旁。
“皇上。”
许文朗打断她的话,转而看向常贵:“把发现公主尸体的侍卫,给朕叫过来。”
几名侍卫进来,站成一排,随后单膝叩拜。
“你们发现公主时,可看见有谁在?”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随后还是有人将实情说了出来。
“臣赶到时,正巧看见皇贵妃娘娘和她的宫女在假山里面那个小水池岸边。” 这下一切问题又转到邵海棠身上。邵海棠突然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陷阱,这下可能有些麻烦了。她看向许文朗,却见他浑身散发骇人的煞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盯着他袖子下那慢慢撰成拳头的
手掌,最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事情原由又指向她,她其实并不怪他会疑心自己。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选择了听她解释:“朕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不是臣妾做的。”她只有这句话可以说,其余的她还未酝酿好该怎么说。
大家再次开了眼界,皇上这是偏心皇贵妃呢。也不知那个传闻,说皇贵妃失宠了,若是失宠了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婉妃最后一个知道消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这消息怎么知道,还得靠贤妃她才知道的呢。还未进入偏殿,便已经听见她的哭声。那一副慈母的模样,还真是迷惑了在场所有的人。刚进来还来不及行
礼便扑在两个养女身上:“怎么好端端就走了呢!她们那么可爱,那么小。” 面上做做样子,可是内心却没有任何的情绪,这两个养女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没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左不过是两个不中用的公主,不及皇子重要。可为了避免别人说她冷血无情,不把养女当人看,
为了让许文朗看到她这副慈母的模样,她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皇上莫要太过伤心。”贤妃站在一旁,也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用帕子轻轻的擦拭。
当韩宛若觉得自己哭够了,便爬到许文朗脚边,抱住他大腿求他:“皇上,求您了,您一定要找到害死玢儿和珍儿的凶手。”
许文朗俯身扶起跪在脚边的韩宛若,一阵的安慰过后,再次询问侍卫:“当时只有皇贵妃和她的宫女在吗?”
侍卫犹豫一下:“当时属下赶到确实只有皇贵妃和她的宫女两人在,只不过过后属下便听见有人落水的呼救的声音,本以为是犯人,谁料到竟然是御王。”
“御王人呢?”
“在换衣服,御王受到了惊吓,如今还未恢复。”
“谴御医去看看。”悲伤之余,许文朗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这是西夏国的御王,就算再没实权,他也是个王爷。 这下所有嫌疑又全都指向邵海棠,虽未看见她杀人,她却有在场的证据。看见两位公主死亡的正是她和苏止柔二人,她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偏殿内只有韩宛若一人低声的哭泣,以及这空气中散发出的
沉重气息。
苏止柔和银翠一人站于邵海棠各一边,看着自家娘娘却那平静如水的表情,心里干着急也是没办法。苏止柔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那么冲动。
娘娘就算是再怎么想着帮皇上维护两国之间的友谊,可也不用这样委屈自己。这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实在太痛苦。 “皇上。”邵海棠此时此刻知道,当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时,她是无法挣开的。她也不是第一次感到这般无措,可这次她却以心平气和的态度看待:“臣妾没做过。若是这样令皇上难以抉择的话,臣妾愿
意先搬去荷香园受罚,等到真相水落石出。”她拂开两个婢女的手,跪在他身后。
海棠。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那眼里流露而出的痛苦,在场人都看在眼里。一边是亲生女儿的死亡,另一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样的一个选择令他陷入了困境。可所有证据都是指向邵海棠,他虽然偏心,可却
不敢做得太过于显,于公他对不起这后宫的嫔妃,于私他对不住刚死去的两个女儿。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对不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原因却是公大于私。
“皇贵妃因有杀害公主的嫌疑,如今关进荷香园,等候真相水落石出,再发落。”
他始终没有转身过过来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袖子底下的拳头因怒气而抖动。海棠海棠,你怎的又叫我欠你一次?她知道自己进退两难,所以牺牲自己让他好处理事情。海棠,我终究又对不起你一次。
等你出来,我定好好护着你。
“你抖什么!”随着贤妃一声呵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贤妃身上转移。最后落在被她训斥的一个宫女身上。
这个宫女的出现,又再次将事情搞大。
她全身抖动得厉害,只因被贤妃厉声训斥双腿便立马软下来:“奴婢方才,看见御王和皇贵妃,在御花园中拉拉扯扯……”
偏殿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皇贵妃平常看着如此高傲的人,竟然和别国的男人这样当众拉拉扯扯。
“胡说!”苏止柔没等到请示便已经跪下来:“分明是御王色胆包天,想要轻薄娘娘,娘娘和奴婢敌不过御王,只得跑进假山躲藏。谁料到御王也跟进来找到了我们,同时也发现了两位公主的尸体。”
只听许文朗阴侧侧道:“楚丞相,西夏国的事还是西夏国自己处理吧,想要得到大历相助,你们且将御王交由朕处理,若是不行,使者且先回去吧。” “皇上,这……”使者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皇帝,感觉有些措手不及。虽说御王没权没势,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若是真的应了大历皇帝,那么他西夏国颜面何存。就只为了一个宫嫔,竟然动这么大的怒
火,实在是不应该。 “皇上,若您真的为一名女子而拒绝我们西夏国,那实则不是明君的做法。”使者不依不饶,坚定毅力看向许文朗,试图说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