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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菲浦走到门边,拾起门锁,在手里踮了踮,才眯着眼:“门里和门外,只是这么一个小东西拦着,它这么渺小,却有这么大的力量。真是——让人无奈啊!”
一个黑人男子上前,他足有两米高,浑身肌肉扎结,那庞大的体型让人望而生畏。
NO.9阿拉曼,特殊编号:强健。
他从普利菲浦手里拿过那把被切开的锁,把它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见,然后他猛地一摔。
当——
锁被砸他摔成了铁饼。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控制我们!”
“万岁!”
众人嚎叫起来,完全忘了姚遥的话。
在上层以及甲板休息的众士兵听到了这声音,一个个端起枪,打开了通往下层的门。
这些士兵的领头人是一个中尉,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脸颊斜切过鼻梁。听到声音的他站起来对众士兵怒目而视,脸上的疤痕因此扭曲,好似一条欲作攻击的毒蛇。
“怎么回事?”
他从甲板上气冲冲地下来,后面跟着三十名士兵,船舱里的上士刚把通向下层的门打开,看见长官下来,立马停止动作,和手下一齐敬了个军礼。
“报告,下方实验体疑似发生暴动!”
“我不聋!”中尉道,“我是问你,这暴动是怎么回事?”
“报告,原因暂时不明!”
中尉瞪了他一眼,又大声吼着:“全体警戒,进入二层,压制实验体,必要时可将暴动者击毙!”
士兵们鱼贯而入,步伐铿锵有力,脚步声在钢铁的通道里四处回荡,只要是人都明白有一支虎狼已袭来。
他们轻松地冲进二层,可这里竟然保持着诡异的安静,关押着实验体的房间的门紧闭,整个过道干净又整洁。
但刚才的呼声不是假的,一个人能出现幻听,但一群人——这又不是魔法的世界。
中尉招手,一个士兵立即小跑到门边,打开房门。
这里排列序号最靠后的房间,里面缩着四个女人,门打开的时候她们如受惊的猫仔,相互紧抱着,头埋在墙角。
看到如此听话的实验体,中尉也不由得动摇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幻听了?
呜——
船身响起一阵响亮的轰鸣。
中尉脸色微变,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声音发出的原因,但不明白到底是谁按了那个按钮。
在这一层还要下面的驾驶舱,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尸体,他们的脖子都被割开,红色的血蜿蜒着,像是河水铺满大地。
站在驾驶台边的夏葬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办法,程序设计,中途改动路线它会鸣笛。”
姚遥瘪着嘴,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血画圈圈:“好烦呀,这样的话指不定吝啬鬼会教唆那些大头兵来抓我们!人家浪漫的潜逃就成了血与火的战场,又脏又臭,没有半点优雅。”
夏葬没有说话,唐晓深嘟囔着噎了回去:“也没见过你有什么优雅。头发留那么长,每次都和我抢洗发水,你看看我头发都成什么样子啦!”
“呵!”姚遥妖娆地撩起柔顺的长发,一脸轻蔑,“那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要脸没脸要胸没胸。当初我偷偷扒开浴室门帘,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蒙古包,结果灯光反射过来,亮得我还以为看到了和氏璧呢!”
说着,一脸回味:“要不是我见了那两颗对称的红豆,说不定就沉迷在发财梦里无法自拔呢!”
唐晓深慢慢走远,姚遥更加得意了:“唉唉唉你别走啊!其实平平的也不错呢!虽然有乳不巨何以聚人心的说法,但是我更倾向胸不平何以呜……”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唐晓深来了个三级跳超级加速,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姚遥躺尸在地,妖娆地扭了几下身体,才捂着脸把另一只手伸向阿列谢克:“爸爸……我要死了哦……”
阿列谢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过于高大的身子,然后玩起了摸头杀。
慢慢地,那张凶肉横生的脸上绽放出慈祥又满足的笑。
唐晓深则叉着腰走到架势台边,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按钮和数十面不断改变着的数字曲线的屏幕,嘟着嘴:“小葬小葬,上面是什么呀!”
夏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是你看不懂的东西。”
姚遥趴在地上,目光移了过来:“啊哈哈哈!胸小无脑的家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泰山!你怎么……”
他成功的吸引了唐晓深的注意,后者气冲冲地走过去,开始了新一轮的鞭挞。
不过奇怪的是,姚遥居然闭上眼睛一脸享受,好像不是在被脚踩,而是在接受沙滩按摩。
“对对对,……上去一点,再上去一点,就是这个力道。哇哦~真舒服——”
夏葬已经习惯了这个变态,他操纵着船,突然回头:“你觉不觉得我们太轻松了?”
“嗯?”姚遥把眼睛睁开,“怎么轻松了?”
夏葬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按理来说,谁都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地就逃了吧!”
姚遥一脸的轻松写意:“因为夏落柯的计划破产了啊!他那种小人,会让别人好过么?”
夏葬不是很懂:“什么意思?”
姚遥撇嘴:“这都不懂啊!你是被唐晓深传染了吗?”
“哈?”唐晓深停下动作,“关我什么事?”
姚遥偏头,一脸鄙视:“要知道,智障是会传染的!”
唐晓深捏紧拳头,小脚高高抬起,踩在他脸上。
夏葬无奈地走了过来:“好啦好啦,现在是在谈正事。”
唐晓深气呼呼地走到一边,阿列谢克则是捧起姚遥的脸,轻轻揉着上面的脚印。
姚遥爬起来,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阿列谢克怀里:“很简单,如果我们逃走了,会怎么办?”
夏葬意识到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开始沉思,但姚遥打断了他的思考:“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了,除了地底的‘净土’,全都是荒芜。就算让我们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我们只是特制的小白鼠,改变不了世界,也改变不了自己,只要逃了实验室就无法生存;我们也许能翻过笼子,但最后还是要回到笼子里去。”
“然后,我们怎么办?”姚遥摊开手,“我们会咬断电线,会碰倒实验器材,会把整个实验室弄得一团糟。夏落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依附于‘净土’,就没有反抗的勇气,至少是没有敢正面站起来反抗的勇气;而我们,这群小白鼠,就是他缩在墙角的反抗。”
夏葬皱起眉,他很想摆脱那个控制他前半生的人,不再受一点约束,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活。
姚遥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耸耸肩:“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是脱离‘秩序’的人;是被抛弃的人;或者说我们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人!可我们就是人啊,世界上最庞大的群居动物,所以会想融入群体。离家游子的归乡心切,没有什么能阻挡,敢阻挡我们的东西都会被撕碎。然后,他反抗的目的就达到了。”
夏葬低沉着:“不能避免?”
姚遥首次认真起来:“无法避免!”
但他很快就原形毕露:“没事的啦!只要我们坚守道德,不去犯事,外面闹翻天也和我们没关系。”
“不对!”夏葬却吼了起来,他大声叫嚣,“完全不对!你在骗我,什么叫不犯事就和我们没关系!既然是他……既然是他……既然是他,就一定要把我们都卷进来!”
趴在驾驶台的唐晓深被吓了一跳,她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小葬你怎么了……”
姚遥笑了,他把阿列谢克的手拨开,又从怀抱里坐起:“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还没被传染吧!”
他指了指身下的钢板:“我们是被操纵的木偶,上了这艘船,就代表着我们入了局。”
说着,他站起来,手搭在夏葬肩上:“我们要想出局,除了退下舞台黯然收场,就只有把木偶师的手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