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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红正想说话,只见李爱竹进来上菜,祁红就不出声了,等到保姆出去之后,才低声道:“古小林和明玉还没有走?明玉就罢了,如果古小林还没走的话,星期天就叫回来吃顿饭吧,说实话,我对这个女婿还连一点概念都没有……”
韵真笑道:“这话要是传出去非被人家笑话,哪有丈母娘连女婿的面都没有见过的?”
秦笑愚插嘴道:“这很正常,现在好多年轻人在外面结婚几年,家里人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婿或者儿媳呢……商品社会的特征就是人们的联系越来越方便,但见面反而少了,亲情也就淡了……”
韵真嗔道:“吃你的饭,没人把你当哑巴……”
祁红笑道:“你看看,当了两天县委书记,连话都不让人家说了,笑愚说的这种情况也确实存在,不过,我们家的情况不一样……”
韵真说道:“其实见见明玉也没什么,我们是发小,又是同学,也算是家里的老朋友了,难道谁还能说闲话?再说你也不能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她……
上次她已经跟我提过这事,她想方便的时候来看看你,你要是拒绝了,人家说不定会有想法呢,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的眼里,也算是亲戚了……”
祁红愣了一会儿,哼了一声道:“发小?亲戚?发小也就罢了,亲戚就别扯淡了……想当初我们家的门是为她敞开的,来来去去不是像自己家一样,是她自己没脸来了,能怪我吗?她要来随时都可以来,难道还要我像接待中央领导一样接待她?”
秦笑愚今天晚上好像故意和韵真作对,听了祁红的话附和道:“我也觉得明玉来家里不合适,她在台湾待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变成什么人了?万一是台湾的特务呢……”
韵真还没有骂出来,祁红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你警惕性倒是挺高嘛……”刚说了一句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冲韵真问道:“黄秋萍回去之后和你联系过没有?”
韵真一只手已经在桌子下面掐了秦笑愚一把,说道:“啊,打过电话……说是过几天就要来了,对了,笑愚,你们之间生意上的事情到底谈妥了没有?”
秦笑愚瞥了祁红一眼,没有回答韵真的话,而是冲祁红问道:“干妈,我怎么就想不通,像黄秋萍这种身份的人,难道还会缺钱?就算她要搞投资,还不知道多少人想入伙呢,她为什么就偏偏看上我了呢?”
祁红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说道:“这你就不清楚了,黄秋萍的工作性质我想你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她可不是普通的民营企业或者股份制企业,有些项目可以由国家投资,但也有一些项目需要她自己筹集资金,但并不是什么资金都能进去……
你想想,如果是一个关系到敏感产品的公司,不明资本能要吗?这里面牵扯到一个股权的问题,还有一系列保密的原则,比如,明玉的钱她就不会要……
她之所以找上你,那是因为对你知根知底,何况,你那些钱放在银行有什么用?和黄秋萍合作,将来你和韵真都能受益。当然,我指的不仅仅是金钱。
你的眼光不妨看的长远一点,不要老是像个守财奴一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样的话,你早晚守不住……”
秦笑愚原本以为祁红肯定会在这件事上闪烁其词,因为他怀疑是祁红暗中在帮黄秋萍牵线,目的当然是用自己手里的钱讨好首长。
尤其是想起黄秋萍那天说她和祁红曾经在一张床上伺候过首长,虽然他不是太相信,可也看出祁红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只不过是由于职务或者年龄的关系,不方便和她来往过于密切,所以才让韵真跟她拜了干姐妹,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巩固和首长一家的关系,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在替韵真铺路的可能性。
现在听她一说,好像反倒是在替自己做长远打算,但是,反过来也能理解为,她是在暗中为自己的那笔钱找出路,想通过一条正常的渠道把自己手里的钱洗干净,当然,也有可能是吸干净。
“可我总觉得这些钱投到她那里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秦笑愚嘟囔道。
韵真一听,低声问道:“她让你投多少?”
秦笑愚瞟了一眼祁红,又看看身后,这才低声道:“五个亿,让韵冰负责运营……不过,她现在好像改变主意了,那天晚上出事之后,她好像在怀疑韵冰……”
“怀疑韵冰?”韵真惊讶道:“她怀疑韵冰什么?”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地说道:“她没说,我也没问……我猜……可能是嫌她和明玉走得太近了……”
祁红似乎没有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抬起头说道:“你们记住,钱是为人服务的,你不能成为钱的奴隶……就算你投进去的钱回不来了,但绝对不会没有回报,而回报是多种多样的……
身份,地位,影响力,甚至权力等等,这些东西才能跟随你一辈子……
要不然,中国有钱人多了去了,但有几个人能有个好结果?我希望你们两个抓紧时间给这笔钱找到一个没有人敢问津的渠道花出去,并且越快越好……”
韵真好像没有听见母亲的话,还一个劲地问秦笑愚:“那她说了没有?谁来负责这家公司?韵冰这两天可是一直在做前期筹备工作,你们两个可别过河拆桥啊……”
秦笑愚明白韵真不管什么时候内心里都是偏向妹妹的,如果让她知道韵冰和自己有一腿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失望呢。
不过,她当然希望公司在控制在自己家人的手里,这说明,她对黄秋萍也心存疑虑,毕竟她不清楚黄秋萍和祁红的关系。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这倒好,我出钱,他们筹备公司竟然都不用跟我商量一下,好像我就是一只猪似的……”秦笑愚愤愤不平地说道。
韵真和祁红忍不住都笑起来,祁红嗔道:“跟你商量什么?你除了会舞刀弄枪之外,还会什么?营业执照怎么办知道吗?其实,有时候做一只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笑愚胀红了脸,嘟囔道:“可我不愿意挨刀子……”
韵真见秦笑愚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了,好像有点不忍,安慰道:“谁敢对你动刀子啊……笑愚,我看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找个学校去进修一下,学点商业知识……要不然你将来干什么,难道整天在家里陪保姆?”
秦笑愚摇摇头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再进修也没用啊……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给你开车兼保镖,起码不用你养着……
再说,难道我现在是闲人吗?干妈,你说说,我现在是不是很清闲啊……”说着,眼睛盯着祁红,那神情好像是让她替自己作证似的。
祁红明白秦笑愚在向自己暗示什么,脸上一热,推开碗,站起身来嗔道:“我看你们两个还是做点实际的事情,别再这异想天开了……我累了,上去休息了……”
秦笑愚稍稍愣了一下,看祁红的意思好像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他可是还没有在祁红的眼皮子底下和韵真一起睡过,这倒不是他没有色胆,而是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尤其是想到自己和祁红之间的关系,心中总有点发虚,即便趴在韵真的身上也不能集中精力,他甚至担心晚上不要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梦话。
“你妈晚上不出去了?”秦笑愚盯着韵真贼兮兮地问道。
韵真斜睨着秦笑愚,好像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故作奇怪道:“这不是我们今后的家了吗?你让她去哪里?”
秦笑愚贼头贼脑地回头看看门口,低声道:“那我们……今晚分开睡?”
韵真一听,伸手就揪住了秦笑愚的耳朵,低声道:“你鼻子里插根葱就装象了是不是?你给我老实交代,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糊汤,我就奇怪了,你们两个居然一唱一和,好像我倒成了外人了?”
秦笑愚龇牙咧嘴的一副滑稽样子,心里面却一阵砰砰乱跳,后悔刚才表现的有点过分,生怕被韵真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赶忙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讨她高兴吗……哎呀,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你妈了……”
两个人的样子正好被走到门口的保姆李爱竹看见,她本能地后退一步,然后躲在墙边偷笑了一下,随即就竖起耳朵想听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没想到正好韵真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赶忙躲了出去。
秦笑愚赶紧跑了出来,走到院子里,这时天已经黑了,他掏出一支烟点上,抬头看着对面吴媛媛住过的那栋别墅,只见朝这边的窗户一片漆黑,只有朝南的窗口透出微弱的灯光。
心里忍不住就想起了吴媛媛,她到美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虽说隔着大洋,可手机应该能打通啊,难道她和徐萍在美国发生了什么意外?
扳着指头算算,根据吴媛媛预测的日期,再有一个月左右她就要生了,自己就要做父亲了,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自己的孩子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