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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南琴被追封为烈士先前早就有所传闻,不过,岳建东在这个时候突然召开南琴的追悼会和表彰大会还是有点耐人寻味,尤其是公安副部长亲自参加,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含的深意呢?
这种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安排秦笑愚自然读不懂,好在今晚祁红在家,就凭她的阅历可能一眼就能看透岳建东一伙的深层用意。不过,他本能地觉得随着南琴成为烈士,自己成为罪犯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秦笑愚正自感慨万千并且忐忑不安,忽然听见楼下传来门铃声,李爱竹有钥匙,不可能按门铃,难道是是祁红回来了?看看手表,还不到六点钟,心中有点疑惑。
秦笑愚是昨天才住进这栋别墅的,那天晚上已经和韵真商量好了,祁红也没有意见,反正她一年也没几天住在家里,当然,祁红心里也明白,秦笑愚这么做无非是想和自己的女儿有个不受打扰的幽会之地。
好在孟桐留下的这栋别墅很隐秘,外界几乎没人知道,何况秦笑愚已经把产权过到了韵冰公司的名下,到时候可以说是古小林买下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秦笑愚打开房门忍不住吃了一惊,盯着韵真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韵真瞪了秦笑愚一眼,挤过他的身边就走进了屋子,像是捉奸似的东瞅瞅西望望,然后就噔噔噔踩着高跟鞋径直上了楼。
“公安副部长在你们县视察,你这个父母官怎么跑回来了?”秦笑愚已经从韵真的脸上看出一丝恼怒,不明白自己哪个地方惹她不高兴了,难道她怀疑自己和小保姆有什么问题、专门跑回来看看?这未免也太无聊了吧。
韵真的注意力被电视里正播放的视频吸引住了,南琴的追悼会刚好接近了尾声,秦笑愚这时才看出节目并不是直播,而是重播,也就说,南琴的追悼会起码是在今天之前召开的,自己竟然刚刚才看见。
韵真眼睛盯着电视,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县长才是父母官……我是党的代表……公安部副部长视察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转身盯着秦笑愚,一脸神秘地问道:“你怎么没有去参加你搭档的追悼会?”
秦笑愚一脸惊讶地问道:“你……你认识她?”
韵真把手袋扔在沙发上,呆呆愣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还跟她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呢,她不就是刘蔓冬的干女儿吗?”
正说着,只听楼下传来脚步声,秦笑愚知道是保姆回来了,马上说道:“你回来正好,你妈下班也过来,咱们今天就算是乔迁之喜……”
韵真好像一点都提不起劲来,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说道:“又不是新房子,哪来的乔迁之喜?”
秦笑愚生怕韵真知道自己偷梁换柱,赶忙说道:“我看你是累了,干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韵真好像真的疲倦了,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门口,忽然站住身子说道:“你当初和吴媛媛住哪个卧室?”
秦笑愚一听,牛眼一瞪,穷凶极恶地训斥道:“你又来了……没完了是不是?”
韵真见秦笑愚像是要发飙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有点胆怯,嘴里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似万分不情愿地扭着屁股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一阵得意地偷笑,因为韵真走进的是当初祁红的卧室,本来,他也可以让韵真和祁红住吴媛媛当初住过的南琴留下的那栋别墅,可心里总觉得不妥当。
并且他还有点迷信,生怕南琴不愿意,所以就干脆来个偷梁换柱,把祁红的别墅说成是吴媛媛留下的,他已经确定祁红绝对不会告诉韵真这栋别墅的来历,不管自己怎么说,她只能默认。
晚上七点半,祁红回来了,刚好保姆在餐厅里摆好了饭菜,她一进门就瞪着秦笑愚低声责问道:“你不是说这栋别墅卖掉了吗?”
秦笑愚笑道:“确实卖掉了,不过只是转了个手……”说着看看保姆不在身边,低声道:“你住过的房子我不舍得卖给别人啊……韵真在上面呢……”
祁红一听,赶紧不出声了,换上鞋子走上楼来,刚好看见韵真从卧室出来,惊讶道:“你怎么刚去两天就回来了?”
韵真气愤地说道:“我不想待在那里看他们耀武扬威的丑态,刚好明天市里面有个会,我就回来了……”
祁红好像不用猜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笑道:“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还怎么独当一面?陈之春来了,他们的腰杆子自然就挺起来了,你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怎么能看在他们眼里。
不过,这背后也不是没有一点玄机,他们明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所以做点样子给我看呢……回来也好,起码免了咱们母女攀附北京权贵的嫌疑……”
秦笑愚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韵真在跟谁生气,看那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人的怠慢,不过眼下他惦记着自己的事情,赶忙说道:“干妈,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他们给南琴开追悼会,追封她为烈士,副部长都参加了……你说,这背后有什么用意?”
祁红还没说话,韵真就没好气地说道:“这都看不出来,亏你还觉得自己聪敏……这里面起码有三层用意。
第一,追封南琴为烈士,并且对她大力表彰,实际上就是为市公安局自己树碑立传,起码证明干部队伍是过硬的,是纯洁的,是忠诚的……
第二,南琴的死证明临海市局势复杂,甚至可能存在敌对势力,公安机关面临着重大的责任……
第三,对南琴的表彰也是为了收拾你先做点铺垫……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可能就要到头了……”
秦笑愚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吓唬谁,我正闲的发慌呢……干妈,韵真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祁红点点头说道:“差不多……陈之春这次来其实就是给龚汉文岳建东打气的,他亲自出席南琴的追悼会,说明他对岳建东以及他领导的市公安局的工作持肯定态度,同时说明他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
笑愚,韵真并没有危言耸听,岳建东一旦认定自己有了靠山,可能就会死心塌地地为龚汉文卖命,你最近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出去惹是生非……否则,岳建东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呢……”
秦笑愚听祁红也这么说,马上就闷着头不出声了,心想,祁红虽然嘴里说的严重,可神态却显得很轻松,说明她并不紧张,甚至可能早就胸有成竹了,起码自己前一阵子不可能白忙活,现在又把潘长丰控制在手里,就不信龚汉文敢摊牌。
其实,秦笑愚这一次算是猜对了,祁红尽管到现在还没有和陈之春会面,并且整天忙忙碌碌的,但她却在暗中注视着陈之春的一言一行。
她不仅仅是通过媒体了解陈之春的每一项活动,以及在公开场合说过的话,同时,每天都有人把陈之春一整天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甚至在哪里、和谁一起吃饭,都详详细细向她汇报。
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陈之春也是一个老公安了,并且还是从基层爬到了副总警监的位置,如果想暗中搞点什么阴谋,也不是身边的工作人员能够看得出来的。
不过,她已经算准了,在陈之春临走之前,他们肯定会见一面,或者说是来一次当面交锋,因为,陈之春很可能会在临海公安系统的人事变动上向她施加压力。
同时,也会把近一段时间一来发生在临海的相关案件的责任往她身上推,尤其是统一大厦的火灾将是这次交锋的重点,陈之春应该很清楚,她和首长是什么关系,他很有可能把她当成某种媒介,通过她向首长施压。
不过,这些情况她不仅不会告诉秦笑愚,就连韵真也不会说,毕竟这种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年轻人还是无法理解。
何况,韵真现在还只是一个县委书记,保持一点纯洁对她反而有好处,如果现在就工于心计,今后反倒会有误入歧途的危险。
“干妈,这别墅怎么样?是不是比老屋子觉得安全多了,起码小毛贼是进不来了……”坐在饭桌上,秦笑愚好像故意要在韵真面前展示自己和丈母娘的亲密关系,实际上是故意为了遮掩两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祁红脸上一热,瞥了韵真一眼,嗔道:“安全也是相对的,要是碰见了你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哪里都不安全……这个地方我以后还是少来,毕竟这里是外国使馆区,要注意影响……”
韵真当然希望秦笑愚和母亲能够和谐相处,见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横眉冷对,心里面反倒高兴起来,她猜测,母亲对秦笑愚态度的改变可能和救她有关。
“妈,这是我和笑愚的家,难道母亲就不能来女儿家里住吗?要是当了领导就没有亲情了,那领导还有什么意思……”韵真凑趣道。
祁红瞪了女儿一眼,哼了一声道:“话先别说的太早,就是你也少来这里,省的别人说闲话……算了,不提这些事了,今天算是难得,总算能聚在一起吃顿饭……你怎么没有叫上韵冰一起回来……”
韵真惊讶道:“怎么?你还不知道?我刚才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呢,韵冰这几天都在临海市,应该是跟古小林在一起吧,她现在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回来……除非你抽时间接见一下古小林和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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