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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秦笑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又一个新的发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他记得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柳中原挖了一个大坑,准备把刘定邦的骨灰和古从林一起埋了,然后就在小木屋里好好享受韵真的身子,没想到被自己坏了好事,不但救了韵真,还顺便救下了古从林,那个坑也就草草填上了土,里面只有刘定邦的骨灰盒。
可奇怪的是,在月光下,秦笑愚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坑所在的地方,居然立起了一块石碑,而旁边柳中原母亲的坟也修整一新,四周种上了苍松翠柏,那块石碑也比以前大多了,上面隐隐约约还刻有字迹,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秦笑愚心里犯起了嘀咕,柳中原自称是个孤儿,在临海市并没有什么亲戚,除非他本人,应该不会有人来祭扫他的母亲。
对了,怎么忘记了呢,他已经和韵冰相认,韵冰是他的同父异母妹妹,既然刘定邦的骨灰埋在了这里,也许是韵冰到这里来过,她现在手中有的是钱,修缮一下自己父亲的坟墓顺便也帮父亲的老情人尽点心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
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秦笑愚顿时就紧张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古从林。
古从林上次被柳中原骗到这里差点送掉性命,所以这个地方他是不会忘记的,他对刘定邦肯定不会有什么情谊,不过,柳中原的母亲可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的老婆,说不定是他在这里修建了这栋房子,顺便替自己嫂子修缮一下陵墓。
可问题是,如果古从林本人在这里隐居,可为什么帮里面乱成了一片,他也不出面呢,难道他已经隐居此地,不理帮务了?
“头儿,这……这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着什么人?”老豆和卢飞扬在秦笑愚愣神的功夫已经押着李明熙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秦笑愚回头看看李明熙,只见他一张脸在月色下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似乎也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豆,你和他在这里等着,别出声,我跟飞扬过去看看……”秦笑愚冲卢飞扬低声吩咐道。
说完,两个人借着树木的掩护,慢慢接近那栋建筑,屋子里的那盏灯仍然亮着,秦笑愚悄悄掩到那扇窗户下面,猫着腰听了一阵,什么声息都没有,然后就朝卢飞扬做了手势,两个人就顺着墙角来到了柳中原母亲的坟前。
很显然,坟头的石碑是新立的,上面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可变,秦笑愚记得原来柳中原母亲的碑文上写的是“先妣”,可现在又加上了“先考”两个字。
先妣应该是子女对亡母的称呼,而先考是子女对亡夫的称呼,从碑文来看,这块墓碑显然不是古从林立的,他是柳中原母亲的小叔子,跟刘定邦根本扯不上关系,怎么会称呼先妣和先考呢?倒是很符合韵冰的口气,看来韵冰多半来过这里,这栋房子说不定就是她建起来的。
秦笑愚暗自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颇有自信。可是,当他转身看着原来柳中原挖出来准备埋古从林的那个坑,脸上就充满了疑惑,因为那里也立着一块墓碑,只是上面空空如也,是一块无字碑。
如果刘定邦的骨灰已经跟柳中原的母亲合葬,那么,这个坑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立一块墓碑呢,这块碑难道也是韵冰的杰作?这里面定有蹊跷。
那天,秦笑愚跟于涛在郊区的一栋民房里面谈论黑帮内乱的时候,心中曾经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此刻,他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那个念头竟然又在脑海中闪现,心里面不禁念叨着,如果眼前的一切并不是韵冰所为,那么还有谁呢?还有谁会对柳中原死去几十年的母亲表达这份孝心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柳中原自己。
想到这里,秦笑愚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觉得山风忽然变得冷飕飕的,似乎黑压压的树林中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柳中原。
“我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秦笑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卢飞扬说道。
“头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有点糊涂了……我们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卢飞扬一脸疑惑地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一拉卢飞扬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怀疑屋子里的人应该是你以前的兄弟……我们敲开门,就说是迷路的游客,你试探一下,看看他跟黑帮有没有关系……”
卢飞扬半信半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谁会住到这个鬼地方……”
秦笑愚板着脸,冷冷说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究竟怎么回事我自有判断……你可以用你们的黑话试试他……”
卢飞扬点点头,跟着秦笑愚来到了屋子的正门,窗户里的灯光依然亮着,就像是专门在等待着这几个不束之客似的。卢飞扬见秦笑愚躲在门边冲他示意,于是就伸手在木门上拍了几下。
几乎在门被敲响的同时,窗户里的亮光忽然没有了,很显然,屋子里的警惕性很高,一听见敲门声,赶紧先关掉了灯。
秦笑愚原本已经放进口袋的手枪马上有被掏了出来,因为屋子里的人的反应有点异常,现在是太平盛世,又没有强盗出没,如果是寻常的百姓,不应该表现的如此紧张。
他相信,屋子里面的人此刻正从窗口往外面偷看呢,好在他应该只能看见卢飞扬,而看不见门后的自己。
“有人吗?”卢飞扬又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山里面,听起来简直可以算得上震耳欲聋了。
“谁啊……”好半天,门里面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声音。
“我们是游客,迷路了……问个路……”卢飞扬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灯忽然又亮起来,只听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一双眼睛警觉地盯着卢飞扬,随即又看见了站在一边的秦笑愚,似乎没想到来了两个人。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男人盯着卢飞扬问道,并且慢慢走出门来,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一样的玩意,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支崭新的猎枪。
卢飞扬把一根大拇指竖起来,盯着男人沉声说道:“老哥,我们是走水路的,走不惯旱路,还望大哥指点……”
站在一边的秦笑愚注意到男人听了卢飞扬的黑话之后,一脸震惊的模样,不过,他并没有卢飞扬的黑话而放松了警惕,反而神情变得更加凝重起来,手上原本朝下的枪口正慢慢抬起来。
秦笑愚基本上已经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握着手枪,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位兄弟……怎么说话跟打哑谜似的……什么水路旱路……眼前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你们还是回头吧……”男人边说身子边慢慢往屋子里退。
卢飞扬跨前一步,冲男人低声道:“既然走到了尽头,那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脚……”
男人一只脚已经退进了门里面,嘴里回应道:“那就不客气了,我这里留人不留客……”
眼看着男人就要关门,秦笑愚忽然闪身而出,还没有等男人反应过来,一只脚低着了房门,身子迅速欺近,几乎和男人撞到了一起。
男人大吃一惊,嘴里喝道:“你这是引火烧身……”说着话就想抬起猎枪,遗憾的是秦笑愚的速度很快,两个人的身子靠的太近,猎枪压根就使不上了,而秦笑愚的手枪却已经顶在他的胸口。
男人紧盯着秦笑愚,慢慢往里面退,秦笑愚则慢慢往里面进。
“别动……小心走火……”秦笑愚威胁道,一边迅速环顾了一下屋子,客厅里没有人,旁边一间房子的门敞开着,并且亮着灯,而另一件屋子的门则关着,也不清楚里面是不是藏着人。
卢飞扬见秦笑愚和男人进了屋子,马上就钻进来,先在那扇开着门的屋子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那扇关着的门口,稍稍停了一下,随即抬腿一脚就把那扇门踢开了,随即回过头来冲秦笑愚摇摇头,示意里面没有人。
秦笑愚紧绷着的心松弛下来,很显然,屋子里只有这个男人,并没有帮手。
“既然你听不懂道上的话,那我就跟你说大白话,现在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身上有几条蛇?听明白了吗?”秦笑愚慢慢伸手拿过男人手里的猎枪扔给卢飞扬,一边晃动着枪口说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什么蛇……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们找错地方了,我这里可没有金银财宝……”男人尽管被人制住,可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少罗嗦……脱衣服,难道还想让我动手吗?”卢飞扬喝道。
男人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解开衣扣,慢慢脱下了衣服。尽管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可没想到身体很健壮,胸口的肌肉高高隆起,只是皮肤黑魆魆的,一看就知道是风吹日晒的结果。
不过,秦笑愚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因为男人的身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黑帮标记,说实话,要不是他表现出的警觉性,但从外表和口音来看,倒是很像柳家洼的一个渔民。
秦笑愚点点头,收起枪,冲男人说道:“穿上衣服吧,你也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强盗……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没事……不过,你要是敢撒谎,这深山老林里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男人赶忙穿上衣服,转动着眼珠子,似乎还在对这两个闯入者做着危险性评估。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秦笑愚在一把椅子里坐下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地点上一支烟问道。
“我……叫柳旺……本地人……”
秦笑愚心中一动,立即问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栋房子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也不住在这里,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柳旺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刚才的警觉性没有了,马上就露出老实巴交的渔民本色。
“看什么?”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守墓人?这两个坟跟你有什么关系?”
“远亲……”
秦笑愚一愣,心想,这个人姓柳,又是本地人,说不定跟柳中原家沾亲带故呢,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有钱做善事的主,何况,他已经说了这栋房子不是他的。
“我是受人雇佣的……”柳旺见勤秦笑愚盯着他的眼神有点邪门,忍不住补充道。
“哦?谁雇你在这里守墓啊,这栋房子是谁盖的,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只有移动小木屋……”秦笑愚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一个大老板……房子也是她的……”柳旺说道。
“大老板?哪里的大老板?叫什么名字?”秦笑愚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性急。
“就是柳家洼的女菩萨……叫……姓刘……”柳旺说道。
秦笑愚顿时就有点泄气,搞了半天,没想到果真是韵冰在没事找事,如果和韵真相比,柳中原跟她可有血缘关系呢,看来她倒是真的把柳中原当亲哥哥了。
“门口那个没有刻字的坟墓是谁的?”秦笑愚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我只管守墓……不过,旁边那个墓跟我有点亲戚关系……”柳旺说道。
秦笑愚虚惊一场,不再有什么怀疑了,冲柳旺说道:“我是临海市的警察,来这里抓一个逃犯,天太晚了,今天就在你这里住一宿,如果你想收点费用我也没意见……”
柳旺刚才见秦笑愚手里拿着手枪,一听是大城市来的警察,哪敢不同意,嘟囔道:“住就住呗……收什么费啊……”
秦笑愚觉得柳旺还挺朴实,于是递给他一支烟,冲卢飞扬说道:“去……让他们上来……”
柳旺一惊,疑惑道:“你们……你们还有人啊……”
秦笑愚一笑道:“我不是说抓逃犯吗?那个逃犯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你别怕,只管睡你的觉……对了,你刚才说那个……女大老板是你们这里的活菩萨,你说说,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啊……”
柳旺贪婪地吸了一口烟,嘿嘿干笑道:“那好事做的多了……且不说修桥补路,光是柳家洼的人不知道受了她多少好处呢……可惜她没来我们的村子,要不然我们也跟着享福……”
“这么说,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了?”柳中原心神不属地随便问着韵冰的事情,心里面却想着韵真。这姐妹两个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可韵冰的心地显然要善良一点,手里有了钱,还做点善事,韵真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呢。
“喜欢?就差没有给她建祠堂了……柳家洼以前多穷啊,比我们那里还要穷……可现在,看看人家……”柳旺脸上一副羡慕的神情。
“那……这个女菩萨是怎么认识你的?”秦笑愚忽然有点奇怪地问道。
“我以前在她公司打工……就是采血燕子……后来她觉得我人可靠,就把我调到了厂子里,那天她听说我和柳承基家里有亲戚关系,就特别关照我,前不久,派了我这个守墓的轻松差事……”
“她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秦笑愚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柳旺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个活,一个月给我两千块呢……他的朋友更大方,每次来都给我几百块……”
秦笑愚一听这话,马上就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问道:“朋友?她经常带朋友来这里吗?男的还是女的?”
柳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掩饰道:“这个……这个……老板的事情,咱们不该议论……有钱人嘛,都那样……哎呀,这话就当我没说,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啊……我听说……她和丈夫感情不太好呢……”
秦笑愚心想,这就对了,怪不得李明熙总觉得韵冰外面有男人呢,看来他这绿帽子是戴定了,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韵冰竟然和男人在这种隐秘的地方幽会,而且还有人专门以守墓人的身份在这里帮她照顾小狗窝呢。
秦笑愚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又不认识她,关别人显示干什么,就像你说的,有钱人都这个德行……”说着,朝那扇原本关着门的房间瞄了一眼,有点暧昧地问道:“那是……他们的房间?”
柳旺点点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刚才你的那个……同伙,把门都踢坏了,我明天必须赶紧修好,不然老板肯定要怪我呢……”
秦笑愚赶紧笑道:“不好意,我们是担心有逃犯的同伙藏在里面……损失费我们出……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柳旺似有点不太情愿地说道:“反正今晚你们要住在这里,明天我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一遍了……”
正说着,只见卢飞扬带着老豆和李明熙走了进来,柳旺见李明熙手上戴着手铐,明白这个人就是秦笑愚嘴里的逃犯,对他们的身份再也没有怀疑,听任秦笑愚走进了那间韵冰和男人相会的房间。
李明熙刚进来的时候,柳旺并没有注意看他的脸,只是盯着他手上的铐子看,可等几个人都走进房间之后,他就忍不住悄悄把李明熙打量了几眼,随即一张嘴就吃惊的合不拢。
因为他虽然没有和李明熙直接打过交道,可却认得他是董事长刘韵冰的丈夫,这一发现让他震惊不已。
不过,当他注意到卢飞扬和老豆一脸凶相的时候,马上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忙着给几个不束之客冲了几杯热茶,然后心里就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董事长。
尽管柳旺曾在韵冰公司打工,可李明熙并不认识他,不过,他注意到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异样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直打鼓,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就在李明熙忐忑不安的时候,只见秦笑愚一脸凝重地从那个房间里慢慢走出来,一双眼睛紧盯着柳旺,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神色狰狞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和女菩萨经常来这里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柳旺不明天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警察刚才还和颜悦色的递给他烟抽,为什么去了一趟那个房间之后像是便了一个人呢?难道女菩萨的那个相好也是罪犯,并且被他发现了什么证据?
他的目光从秦笑愚的脸上慢慢移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一本书上面,一脸疑惑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只知道他也是个大老板……”
“大老板?这本书是不是他的?”秦笑愚把手里的一本破书伸到柳旺面前问道。
“啊,这个……好像见他看过……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他们一来,我就在外面转悠……”
柳旺尽管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和犯罪有关,面前带着手铐的董事长丈夫就说明了一切,不过,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不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警察,要不然今后怎么有脸见女菩萨呢。
“他经常来这里吗?”秦笑愚问道。
柳旺犹豫了一下说道:“有时候来……”
“什么时候来?”秦笑愚凑近柳旺厉声问道。
柳旺忍不住朝后面退了一步,瞥了一眼李明熙,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啊?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又不会提前通知我……”
秦笑愚见柳旺倒不像撒谎的样子,不过,神色间还是有点躲躲闪闪,显然心里面有鬼,既然啊他是个渔民,干脆就吓唬他一下,想到这里,一伸手揪着他的领口,一把拉到自己面前,一张脸几乎碰到他的鼻子,沉声道:“你要是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出抓你一块回去……那个人是个罪犯……”
柳旺这辈子都没有跟公安局的人打过交道,不过他知道公安局可不是个好地方,如果自己去过那里,被乡亲们知道的话,今后还怎么做人?
“你……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守墓人……”
秦笑愚松开手,盯着他问道:“我问你,你们女菩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怎么称呼这个男人的?”
柳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心想,这个问题倒不算出卖女菩萨,于是老实回答道:“我有几次听见老板……叫他哥呢……”
柳旺的回答完全印证了秦笑愚的猜测,当他在那个房间发现这本破旧的《黑帮列传》的时候,最近一段时间困惑着他的几个问题基本上得到了答案。
记得上次在韵真别墅杀那个闯入的黑帮分子的时候,他当时就躺在一楼的卧室里看着这本《黑帮列传》,所以对这本书印象深刻。
后来从韵真那里得知,这本书是刘定邦的遗物,在跟柳中原母亲鬼混的那段日子里,把它遗忘在了柳家洼,被柳中原的母亲当做儿子将来认祖归宗的信物,在临终的时候才交给儿子。
而柳中原虽然没有指望认祖归宗,可这本书显然成了他纪念母亲的唯一信物,自然看的比性命还重,今天在这里见到这本书,岂不是就像见到柳中原一样?
不用再怀疑了,肯定是柳中原回来了,并且已经用什么手段控制了台湾黑帮,当初自己还怀疑是古从林出尔反尔、在暗中监视韵真呢,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柳中原在暗中指使,这么看来,正如于涛猜测的那样,古从林肯定是凶多吉少,再一次在柳中原的阴沟里翻了船。
但是,奇怪的是,柳中原被古从林押送台湾严加看管,怎么能轻易跑回来呢?古从林老谋深算,吃过一次亏之后,怎么还会上他的当呢?这一切都是个谜,也许只有韵冰知道内情,现在看来,韵冰是柳中原唯一信任的人。
秦笑愚得出柳中原已经回来并且有可能已经掌控台湾黑帮的结论之后,一颗心就渐渐沉下来。
说实话,他对柳中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每次在韵真面前谈起他的时候,韵真总是闪烁其词,很显然,他们之间有过很深的交往,从那段惨不忍睹的视频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翻脸了。
按道理来说,自己跟柳中原并没有深仇大恨,不过,基本上可以断定,柳中原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在感情问题上和自己一样爱钻牛角尖,要不然也不会疯狂到绑架韵真了,单凭这一点,自己做为他的情敌,已经足够让他对自己念念不忘了,何况,自己还曾经在这里坏过他的好事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来,报仇是柳中原这次回来的主要原因,他的仇人有两个,古从林也许已经让他得逞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韵真的,即便得不到她,也一定会毁掉她。在这一点上,柳中原可比自己狠多了,从他活埋古从林就可见一斑,这种事自己可做不出来。
秦笑愚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像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对几个一脸疑惑地地盯着他的人不闻不问,最后还是李明熙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问道:“笑愚……你这究竟是在高什么名堂?既然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我们干脆就开诚布公地谈谈……”
秦笑愚抬起头,盯着李明熙,那眼神让李明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因为,他从老战友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两个人完全不认识的人似的。
“你说韵冰外面有男人,你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吗?”秦笑愚冷冰冰地问道。
李明熙胀红了脸,他以为秦笑愚是在有意侮辱他,忍不住一阵恼怒,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我的私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秦笑愚一听李明熙的口气,就知道他并不清楚跟韵冰来往的男人其实就是他的大舅子,说明他和柳中原的事情没有什么牵扯。
不过,他既然是丁朝辉的卧底,并且卧底的时间刚好在自己出事之后,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这个卧底应该跟自己有点关系。
当然,也许,丁朝辉是利用他的身份,想监控韵真的一举一动,既然李明熙连大姨子都能出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好处,如果韵真蒙在鼓里,还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妹夫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他找到那笔钱的证据。
现在看来,不管是因为李明熙的身份,还是因为柳中原回来的事情,都有必要和韵真尽快见个面,撇开感情的纠纷,起码两个人之间还有共同的利益,相信在这一点上韵真也不会失去理智。
“看来,我们要晚一点才能喝酒谈心了……”秦笑愚冲李明熙说道,随即扭头冲柳旺吩咐道:“去找两把铁锹来……”
柳旺一愣,惊讶地问道:“铁锹?你……你想干什么?”
秦笑愚凑到柳旺的面前低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石碑上没有刻字的坟是谁的?”
柳旺茫然地摇摇头说道:“那谁知道?我只知道旁边那个坟是我表婶的……”
秦笑愚神秘地一笑道:“那我们就挖开看看,里面究竟埋着什么人?”
听说秦笑愚于涛挖坟,不仅是柳旺,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李明熙,他真怀疑自己的战友是不是在长期的压力下已经彻底崩溃了,要不然神经怎么看上去有点不正常,如果自己今天落在了一个疯子手里,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秦笑愚冲柳旺喝道,然后转身对老豆和卢飞扬说道:“你们两个……把那块没刻字的石碑挖出来,看看下面有什么?”
老豆和卢飞扬尽管心中迷惑不解,可不敢不听,马上拉了一把呆呆发愣的柳旺,三个人出去挖坟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笑愚和李明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点尴尬,毕竟,两个人过去是战友,而眼下却一个带着手铐,一个心里疑神疑鬼,俨然成了陌路人。
最后还是李明熙憋不住了,带着点央求的口气说道:“笑愚,就算你不看在我们过去曾经是战友的份上,起码我也没有得罪过你吧,当初你刚转业的时候,我还帮过你的忙,我甚至把韵真引见给你……”
李明熙话没有说完,秦笑愚一摆手打断了他,不冷不热地说道:“过去的事情你不用再提,正是因为我们过去是战友,你也帮过我的忙,所以,我今天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然,我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明熙,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好,在部队那会儿你就看不起我,后来我升的比你快,你心里面又一直妒忌……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升副连长的时候,你在团里面、营里面说了我多少坏话?我都没有跟你计较过,不错,你确实帮过我一点小忙,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像施舍一样,这一点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因为从部队出来之后你比我混得好,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一下,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就连那天你拉着我跟韵真去吃饭,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是行长的妹夫,你知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以后都说了什么话?
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你的,毕竟我在银行当保安的时候,你还敢在韵真面前承认我是你的战友,不管你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起码让我有机会跟接近了韵真,不然,我可能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后来我进了派出所工作,并且和韵真有了来往,你的心又不平衡了,拐弯抹角地在韵真面前诋毁我,甚至编造我在部队的时候和营房门口的理发店女人胡搞……
你别奇怪,这些话确实是韵真后来告诉我的,她倒不是传闲话,而是那时候我们关系不错,她想了解一下我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见不得我哪个地方比你强,当我被派出所开除的时候,你一边假惺惺的安慰我,一边竭力在欧阳龙面前划清跟我的界限。
当我成为通缉犯的时候,你终于如愿了,因为你再也没必要跟我争了,你还不至于看着我当个通缉犯都嫉妒,不过,我猜测,当你知道我是公安局卧底的时候,马上心里又不舒服了,所以,当丁朝辉来找你当卧底,并且目标是针对我的时候,你一定很兴奋吧……”
李明熙呆呆地盯着秦笑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他的印象中,秦笑愚总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没想到今天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并且心思细腻的令人吃惊。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正说中了自己多年的心事,一时既尴尬又恼火,他一直以为秦笑愚有点傻头傻脑的,没想到竟把自己的心理看了个透彻,连自己对韵真的那点小心事都被他看破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这一切埋在心里,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满,要不是今天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说不定这辈子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说出这些话呢。
妈的,既然他连埋在心里见不得人的话都说了,看来翻脸是免不了了,可惜的是自己被他制住,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真后悔没有早点把他抓了,甚至连掌握的情报都没有来得及向丁朝辉汇报。
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先给他来点硬的,实在不行的话,今天说不得在他面前先装装孙子,他这人就是心软,只要满足一下他那自卑的心理,说不定还有脱身的机会。
“笑愚,我也不想辩解……你说的这些都是私事,我们完全可以在别的场合来讨论这些事情,但是,我想你不会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吧……我还是那句话,我确实是公安局的卧底,还是一名警察,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然,如果你也想以一个卧底的身份跟我谈谈公事,我想,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们还是能够像个朋友一样谈谈,毕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那当然,我还没有这么无聊,不过,我之所以提起这些琐事,是想为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做个铺垫……
我很清楚,你这个卧底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说句难听话,不过是丁朝辉的一个私人侦探,并且出卖的是自己的战友和亲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卧底生涯应该是从刘定邦的葬礼上就开始了吧,不过正式转正应该是我在酒店击毙了那个服务生,你故意把我放走以后……你说说,丁朝辉都答应了你什么好处啊,这个问题不违反原则吧。”
李明熙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冷笑道:“你要是这么说话,咱们的谈话就没法进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笑愚冷笑一声,随口说道:“是吗?我就不信,我们没有共同语言……”说着,伸手拿过了李明熙带来的那个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李明熙一看,只能在心中里长叹一声,自从在新兵连两人认识的那一天起,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扫把星一样和自己纠缠不清,无论在哪一个方面都处处压制着自己,最后好不容易可以藐视他了,却仍然让他处处占上风,要不是自己一念之差让他接近了韵真的话,自己说不行早就尝到大姨子的滋味了,真是没有想到啊,他做为一个通缉犯,也仍然是自己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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