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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名字叫赤溪,面朝大海,背靠赤霞峰,整个镇还不到一千人口,在临海北山别墅区开发之前,城里面的一些富人把这里做为度假胜地。
后来一场海啸几乎把这里几乎夷为平地,镇上的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一,所以,这个风景宜人的度假胜地就此被视为做不祥之地而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不过,在沿海的高地上仍然散落着几栋用石头建造的大宅子,从规模来看,绝对不是当地渔民的财产。
从镇中心的转盘往北行驶十分钟后,公路就变成了石头铺就的小道,只能容纳一辆车同行,不过,一路上压根就没有碰上一辆逆向而行的汽车,越往高处走,行人越稀少,最后就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那栋房子在什么地方?”秦笑愚看着开车的邹琳问道。
“最里面那栋……”邹琳说道。
“这种地方很难跟踪,你肯定孟欣没有发现你们?”秦笑愚问道。
“我们从来没有靠近过那栋房子……看见那栋快倒塌的房子了吗,我们把车开到那个地方,然后爬到那栋破房子的顶上,刚好能看清楚院子的一切……”邹琳说道。
秦笑愚把脑袋伸出车窗看看前面的那栋荒废的建筑问道:“算算时间,她应该来了有一个小时了……她一般在这里待多久?”
“不一定,有时候在这里过夜,有时候一两个小时……”邹琳说道。
秦笑愚把烟头扔出车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就从来没有见过刘原来这里呢……”
“也许是怕被人发现他的秘密……”邹琳低声说道。
秦笑愚点点头,拿起放在身边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在院子里晒太阳,身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女人正是孟桐的女儿孟欣。
“如果这一切不是来自孟桐的授意的话,那么,目前这个秘密应该只有刘原和孟欣是知情者,从孟欣定期来这里探望张红兵来看,我觉得她不应该是个囚犯……”
“我认为是孟欣和刘原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目的就是为了保住母亲的命……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孟桐和刘幼霜不知情,不然,就算是孟桐顾念夫妻之情,刘幼霜也不会放过她……”邹琳说道。
“还是把车停在老地方,先看看里面的情景再说,也许晚一点进去更好……”秦笑愚说道。
这是栋建筑原本应该有三层,最上面的一层只剩下一半,看样子应该是上一次海啸留下的残迹,邹琳在前,秦笑愚在后,两人沿着快要倒塌的楼梯爬到了楼顶。
“身子低一点,不然那边的人可以看见……”邹琳猫着腰,借着半堵水泥墙作掩护,慢慢向前移动。
秦笑愚盯着前面女人圆滚滚的屁股,心里面竟然有点痒痒,很想伸手摸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院子里没有人,大门关着……”邹琳露出半个脑袋朝前方看了一下,转身靠着墙坐下来说道。
秦笑愚蹲在那里仔细看了一阵说道:“院子里的那辆别克轿车应该孟欣的……除了司机之外,跟他来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个保镖……”
“也许是警察……甚至可能是武警……”邹琳说道。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孟欣可不是政府官员,没有这种待遇,再说,她不会冒险带着家里面的警卫来这里,不然她母亲的秘密不会隐瞒了这么久……”
“你有什么打算?我的意思你只是来这里看看,还是准备跟张红正面接触一下?”邹琳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坐下来,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遗憾的是刘原没有来……我希望有一张他和张红兵在一起的照片……”
“你准备把照片交给孟桐,然后害死张红兵?”邹琳盯着男人问道。
秦笑愚伸手摸邹琳的脸蛋,奸笑道:“你怎么把自己的男人想象这么恶毒?你想想,凭着张红兵的个性,她见了你我两个人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有这么一张照片,她可能会配合一点……”
邹琳扭头避开秦笑愚的手,嗔道:“你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她知道点什么,也不一定有价值……”
秦笑愚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从张红兵当年做事的风格来看,她不可能忘记心中的仇恨,之所以隐姓埋名躲在这个偏僻之地,多半是受到女儿的牵制……我就不信她被孟桐害成这样,心里面还有夫妻之情……那些护照、银行存折应该还在她的手里……”
“也许是在刘原的手里……既然刘原想给自己上个保险,不可能忽略这些东西……”邹琳说道。
“其实刘蔓冬和王子同对这件事情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有证据……我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向孟桐告密……”秦笑愚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都担心孟桐有一天会过和拆桥,所以,他们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可让这个定时炸弹一直存在下去……现在王子同既然是孟欣的男朋友,他怎么敢出卖她的母亲?”邹琳分析道。
秦笑愚忽然问道:“你说……你从一个女人的心理来分析一下,孟欣和她那个年龄差不多的后妈刘幼霜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邹琳犹豫了一下说道:“这种官宦人家的事情很复杂,有时候为了切身利益,即便是杀父之仇也要隐忍,事实上,孟欣一直跟着刘幼霜经营宏信证券,起码在外人看来,她们相处的挺和谐……”
秦笑愚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邹琳盯着他怏怏说道:“昨晚又跟那个小狐狸精疯了半夜吧……”
秦笑愚转过身去朝着院子里看了一阵,回过头来说道:“怎么?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无聊。”邹琳扭过头去。
秦笑愚伸手让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看了一阵,低声道:“我总觉得你讨厌男人,起码不是很喜欢……那天跟你在一起,尽管你很有感觉,可总是故意在克制……我认识的女警察可不都像你这样……”
“你和几个女警察干过?”邹琳红着脸嗔道。
“起码南琴就不像你……她可是热情似火……哦,我不应该这么说她……”秦笑愚说到一半就后悔了,心里忍不住一阵内疚。
“你还在想着她?”邹琳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又拿出一支烟,低声道:“但绝不是因为这个……我觉得你们两个有些地方很相像……”
“就是那方面的功夫比她差?”邹琳哼了一声说道。
“也许你应该找一个男人……我说的是丈夫……”秦笑愚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老婆?”邹琳盯着男人反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未来……”
“是不是跟南琴一样的未来?”邹琳有点沮丧地说道。
秦笑愚一下抬起邹琳的下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那种事再发生了,告诉你……一切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笔钱,足够你这辈子生活了……等这些事情一了,你就马上消失,直到风平浪静再回来……那时候,你就可以给自己找个男人……”
邹琳呆呆地愣了一会儿,随即就摇摇头说道:“我相信,你肯定也向南琴做过这个承诺,结果事与愿违……且不说欧阳龙会怎么收场,丁朝辉肯定不会放过我?”
秦笑愚伸手揽过邹琳的身子,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除非他的鬼混不放过你……”
邹琳吃惊地说道:“怎么?难道你想……干掉他?”
秦笑愚松开邹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难道你没有看过那些美国大片吗?最后关头总是大开杀戒……我们也不例外,最后的胜负即便不会血流成河的话,起码要死几个人,既然你我都对生活还充满了眷恋,那只有抗争了……”
“可是……”
“嘘……”邹琳话还没有说完,秦笑愚马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有人来了……”
邹琳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她慢慢伸出脑袋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马上就缩了回来,低声道:“孟欣和一个男人……怎么好像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不会是我们被发现了吧……”
秦笑愚一听,也伸出脑袋悄悄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个男人是不是陪着她来的那个?怎么有点像王子同?”
邹琳又露出脑袋偷偷看了一眼,低声道:“看不清楚……女的肯定是孟欣……上午没见王子同跟孟欣在一起啊……”说着眼睛四下一扫,朝着秦笑愚一招手,就猫着腰向着左边跑过去,秦笑愚一看,那边有一堵墙倒下来,正好形成了一个死角,马上就明白了邹琳的意思。
两个人刚刚藏好身子,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已经在楼下了。
“糟糕……我们的车……”邹琳嘀咕了一句。
秦笑愚从腰里拔出手枪,耳语道:“也许马上就要死人了……如果是王子同的话,孟欣车里面的两个男人说不定是美国来的杀手。”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没看见有人啊……临海市的牌照……”
“也许是游客……来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然你母亲也不可能在这里隐姓埋名十几年……去上面看看……”男人的声音。
“我看还是算了吧……临海市认识我的人可不少……我不想让人看见我在这里……”女人说道。
“不会的……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谁会在这座破房子里……也许他们把车停在这里上山了……来吧,宝贝……”男人的声音有点焦急。
“讨厌……上次把人家的脊背都磨破了……”女人娇嗔地说道。
“换换口味有什么不好?瞧,人影都没有一个,这栋房子好像是老天爷专门为我们准备的……我就喜欢看着你趴在石头上撅着的样子……”男人说道。
“你这个坏蛋……总是喜欢这样……人家都怀疑上次被我妈从窗户上看见了……哎呀……急什么呀……”女人娇呼了一声。
男人轻笑了一声,低声道:“穿着这种裙子最方便……只要掀起来就行了……别担心,你妈妈从窗口只能看见你的表情,她可想不到我正从后面弄她的女儿呢……不过,你叫的声音可不要像上次那么大,不然会让镇子里的人都听见……”
接着就听见孟欣一声抑制不住的娇呼,随即哼哼道:“你快点……在这种地方总是……哎呀……轻一点……”话未说完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噼啪声。
秦笑愚已经确定那个男人就是王子同,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王子同为什么会在这里,上午邹琳他们并没有看见他在车上,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王子同。”秦笑愚在邹琳耳边悄声说道。
秦笑愚和邹琳通过刚才那段对话,显然已经明白孟欣跟王子同跑到这里做什么了,秦笑愚觉得自己马上就有了反应,而邹琳则是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从声音判断,两个人就在她的左前方不远的地方,为了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王子同,她冒着危险慢慢移动着身子,通过墙上的一道细微的裂缝,看见一个女人就趴在刚才她和秦笑愚坐的地方,一个雪白的屁股撅得高高的,而她身后的男人裤子堆在脚边,不过只能看见一个不断挺动着腰的脊背。
邹琳一只手捂着小嘴,好像生怕自己叫出来似的,晕着脸朝秦笑愚点点头。
“欣……你也喜欢这样吧……你看看,一会儿工夫……都湿成这样了……”只听王子同气喘吁吁地说道。
“别说话……快点……会有人来的……”孟欣呜咽着低声道。
“是不是一想到有人来……你就兴奋……你是不是喜欢有人看着……”王子同似乎嘴里嘶嘶吐气,一边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是的……我喜欢……啊,快点吧……我妈可能正坐在窗口朝这边看呢……”孟欣好像为了早点结束,不得不配合着王子同的另类爱好。
秦笑愚觉得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忍不住悄悄跪着身子,从邹琳的肩头悄悄往外看去,看了一会儿,一只手就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女人的肩膀,力道大的让邹琳忍不住浑身一颤,差点哼哼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王子同哼哼道:“不行了……欣……死了……”
随即就听见孟欣压抑着嗓子一阵呜咽,然后就静悄悄的,良久才听见孟欣有气无力地说道:“讨厌,给人家擦干净……老是喜欢弄在人家的屁股上……”
王子同笑道:“谁让你的小屁股长得这么迷人呢……”
孟欣哼哼道:“难道比刘韵真的还要好看?”
王子同半天没说话,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才听他怏怏道:“你提她干什么?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孟欣哼了一声道:“我不信……那天在相亲联谊会上你是不是干她了?”
“没有的事……再说,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对我有意思……好了别吃醋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对同舟共济的鸳鸯……”王子同说道。
“你看这些烟头……有人在这里坐过……我们回去吧……”忽然听见孟欣惊讶地说道。
“也许是跟我们一样寻找刺激的人……过来,再坐一会儿……”王子同说道。
“哎呀,还是回去吧,今晚人家不走了……还怕不够吗?”孟欣娇嗔道。
王子同笑道:“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你做这事心里面总是……激动的不行,几分钟就完事了……”
“哼,只顾自己……晚上回去罚你……”孟欣哼哼道。
“求之不得呢……谁让你是孟书记的女儿呢……”王子同嬉皮笑脸地说道,接着就听见孟欣一阵娇哼。
“你准备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赶快想办法把我妈弄出去,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让那个表子嗅到一点气味,那就来不及了……”孟欣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会安排的……我估计刘蔓冬也没多少时间了……”王子同说道。
“你怎么就那么怕他?你那几个保镖不是号称一流杀手吗?”孟欣有点嘲讽地说道。
“刘蔓冬这个女人很阴险……连你父亲都怕她……她手握巨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她现在把我恨死了,肯定在到处找我……刘幼霜手下那帮蠢货,居然连一个送上门的女人都搞不定……”王子同愤愤地说道。
孟欣轻笑一声道:“这下不吹牛了吧,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吓得东躲西藏……子同,我看……我们还是早点走吧,我是越来越担心了……干脆把刘蔓冬、刘原这些麻烦事都留给那个表子货,咱们到美国去隔岸观火岂不是自在?”
“难道你连自己老子都丢下不管了?”王子同托起女人的下巴问道。
孟欣哼了一声道:“他的事情岂是你我管得了的?他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反正脸色不太好,我觉得他这趟去北京也没有多少收获……
不过,想搞倒一个省委一把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正凭实据,靠着捕风捉影谁敢动他……只要那个表子把刘原、刘蔓冬一干人都解决掉,你我到时候再回来的时候,临海就是咱们的天下……”
“你再耐心等一阵,我手里的工程马上就要启动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空手回美国啊……现在的钱都掌握在刘幼霜的手里,说白了你两手空空,我怎么就想不通,你父亲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反而会相信一个半路夫妻呢?”王子同愤懑地说道。
孟欣冷笑一声道:“我有个这样的母亲,你还指望他会相信我?他因为恨母亲,其实也把我一起恨上了……
刘幼霜那个贱货替他杀人放火,自然能赢得他的欢心……但凡他对我有那么一点亲情,我也不会把母亲的事情一直瞒着他,我敢肯定,如果让他得知我母亲还活着的消息,不出三天,他就会让人动手……
官当的越大,就越没有人情味……以前,我看那些历史电影,总是不相信皇帝一家会互相残杀,现在我相信了……”
王子同笑道:“他可没当上皇帝,只能算封疆大吏,不然三宫六院,你还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后妈呢……”
孟欣哼了一声说道:“难道他的女人还少?光是有名有姓的就五六个,别人送到他床上、无名无姓的姑娘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这一点,孙正刚就比他强,人家起码是原配夫人,我最恨男人薄情寡义了……”
王子同笑道:“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非拔下你的皮……你也不能这么说他,起码,我觉得他跟祁红的关系就非同一般,我听说他在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把她搞上了,这么多年居然热情不减,可见他们还是有点感情的……”
“我也有点纳闷……”孟欣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子同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欣,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我怎么总觉得你跟刘韵真有几分相似呢?”
孟欣愣了一下,不高兴地说道:“你该不会是用我做她的替代品吧……哼,她就是一个烂货,你怎么拿我跟他相比?”
王子同说道:“她可不是烂货……我说的不是你们的性格相似,而是说你们的相貌……瞧,这小嘴,这鼻子,甚至眼神……就像是……姐妹一般……”
孟欣从王子同怀里挣脱出来,嗔道:“越说越没谱了……说到祁红,我倒是想起来了,明天刘幼霜那个贱货要我陪她去参加刘定邦的葬礼,你难道不去送送你以前的老丈人?”
王子同站起身来说道:“刘定邦面子不小嘛……我要是不去的话,别人还以为我小气呢……”
孟欣笑道:“你就不怕刘蔓冬找你算账?”
“她现在是见不光的老鼠,公安局的人也在找她呢,这种场合凉她也不敢露面……奇怪,那辆车的主人怎么还没有回来……”王子同一边和孟欣往楼下走,一边说道。
“管他呢……别被他们看见就好……”孟欣说道。
就在王子同和孟欣刚刚来到楼下的时候,忽然楼上隐隐传来了手机铃音,不过,也就响了一会儿功夫,马上又寂静无声了。
“子同,好像上面有人……”只听孟欣惊呼道。
王子同伸手拦住孟欣的肩膀,一边快步往家里走,一边大声道:“你怎么疑神疑鬼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见……”说完,朝孟欣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路小跑着走掉了。
秦笑愚拿着手机,邹琳紧贴在墙边,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好一阵,等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消失,才从后面走出来,马上趴在刚刚做过的地方,正好看见孟欣和王子同走进院子。
“还好没被他们发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们吧,我倒是觉得这个孟欣跟她爹不太一样……可惜竟然迷上了王子同……”秦笑愚坐在那里心气未平。
邹琳脸上的红晕也没有褪去,一双眼睛不敢看男人,低垂着眼帘说道:“显然是王子同在利用她……这家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其实比刘原还要恶毒……”
秦笑愚见女人晕着一张脸,酥胸微微起伏,心里面忍不住就有点心猿意马,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在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要不咱们也像他们那样……体验一下……”
邹琳身子一软,差点就要答应男人的要求,忽然听见下面有点动静,忍不住朝着院子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惊呼道:“有人来了……”
秦笑愚一惊,目光一扫,就看见三个男人快速地朝着这边跑过来,一瞬间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把拉着邹琳的手骂道:“这个狗娘养的肯定听见手机响了……快离开这里……那几个家伙说不定是他手下的杀手……”
“我们只有一把枪……”邹琳边跑遍问道。
“你的枪呢……”秦笑愚吃惊地问道。
“昨天晚上给陈刚了……”邹琳沮丧地说道。
“你去开车,把头调过来……我挡他们一下……”秦笑愚气急败坏地说道。
当第一颗子弹飞过来的时候,秦笑愚就明白王子同已经下达了通杀的命令,这三个杀手根本就没打算抓活的,这让他既吃惊又感到义愤填膺。
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王子同派陈刚杀顾南亚灭口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这是他的初衷,还以为是受到了孟桐的逼迫才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看来,这个长相儒雅、文质彬彬的男人其实是个杀人恶魔。如果他要是知道躲在暗中偷听的人是自己的前司机的话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不过,地形对秦笑愚和邹琳有利,那三个杀手只能从那条狭窄的十字路过来,并且周围没有什么掩护。而他和邹琳却可以凭借这栋被遗弃的建筑挡住对方的子弹,遗憾的是邹琳手里没有武器。
秦笑愚躲在一堵墙后面朝着前方开了两枪,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了目标,只是看见那三个人马上趴在了地上,显然不敢像刚才那样大摇大摆了,也许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对手持有武器。
邹琳这个时候已经钻进了车里面,并且把车倒进了一个拐角处,距离秦笑愚只有两三步远,离开了对面三个杀手的视线。
不过,对方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才,虽然趴在地上,可一瞬间的功夫,子弹就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秦笑愚藏身子的地方飞过来,打得他不得不低下头去,趁着这么一点时间,一名杀手趴在地上不停地射击,另外两个跳起身就冲过来。
秦笑愚明白,绝对不能让他们靠的太近,一旦被他们封锁小路的出口,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了,当一颗子弹打的火星四溅的时候,他突然直起身来对着两个快速接近的人连开了三枪,这一次显然击中了其中的一个,因为他好像听见了一声闷哼。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秦笑愚根本无暇顾及是不是打中对手,。身子在地上一滚就到了车跟前,邹琳早就替他打开了车门。
“冲出去……身子放低……”秦笑愚大声喊道。
不过,汽车掉过头来之后,副驾的位置就成了受攻击的正面,邹琳反倒相对安全了许多,随着发动机一声嘶吼,汽车窜出了拐角,开足马力向前冲去。
几乎马上就有好几颗子弹打中了车身,一颗打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子弹穿透玻璃又从后面飞了出去,邹琳忍不住一声惊呼,一只脚从油门上滑下来,车速明显慢下来。
秦笑愚心中一紧,大声喊道:“冲出去……别停下……”说完,一瞥眼就看见两名杀手边开枪,边朝着这边冲过来。他把身子半仰在座位上,双手持枪,从车窗一口气接连开了四枪,尽管没有击中对手,可还是看见两个男人趴在了地上,心想,美国来的杀手原来也这么怕死,如果他们稍稍赌上一把,自己和邹琳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终于,汽车开上了直路,邹琳也从惊恐中缓过劲来,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只脚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尽头,汽车就像一匹受惊的老马,喘着粗气往前面狂奔不已。
不过,这时秦笑愚已经无法射击了,只得放低身子,听着子弹噼里啪啦击打在后面的玻璃上,一边祈祷着千万不要打中轮胎,千万不要打中邹琳,否则即便不被打死,也会葬身在一场车祸之中。
最后一颗子弹从后面飞进来,几乎擦着秦笑愚的耳边飞过去,他感到耳边一热,一股鲜血从脸上留下来,伸手一摸,原来是被碎玻璃划拨了耳朵。
“妈的,这些狗娘养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他们的屁股打回美国去……”秦笑愚嘴里咒骂着,一边从椅子边往后面看去,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几个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你骂他们有什么用?冤有头,债有主……该找王子同算账……这就是你爱管闲事的下场……”邹琳没有再听见枪声,知道已经成功逃脱了,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别说话,专心开车,马上离开这里……如果被警察截住就麻烦了……”秦笑愚大声吼道。
邹琳扭头看看气急败坏的男人,笑道:“我们不是警察吗?”
秦笑愚怒气冲冲地说道:“妈的,我们算什么警察?这年头什么都颠倒了……警察怕罪犯,警察怕警察……就是罪犯不怕警察……
亏你还笑得出来,记住,从今以后要枪不离身,南琴连睡觉的时候都把枪放在枕头底下,你也要像她那样……”
话未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吉利,连着呸了两口,接着说道:“我说你们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刘原来这里,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听孟欣刚才话里的意思,她准备把张红兵转到国外去,不用说,她和王子同已经把张红兵从刘原的控制下解救出来了,起码这栋房子不是以前刘原藏人的地方……”
邹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也许,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我们亲力亲为,我现在发现,这些人内部其实也开始狗咬狗了,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他们自己的内讧互相消耗呢?”
秦笑愚瞥了一眼女人,哼哼道:“你现在有点开窍了。”
邹琳不满地白了秦笑愚一眼没有出声。
“我如果知道王子同这个混蛋在这里藏身的话,早把这消息告诉刘蔓冬了,现在是来不及了,我肯定,我们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搬家了……”秦笑愚说道。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邹琳问道。
秦笑愚没有马上回答,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脸上的血迹,这才说道:“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不过,目前我们还是保持低调,就像你说的,就让他们自己先斗上一阵,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来收拾战场……你把新来的那两个人看紧点,别让他们惹是生非……我准备过几天清闲日子……”
“和那个小妖精?”邹琳眼睛盯着前方不咸不淡地问道。
秦笑愚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见她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笑道:“如果你愿意,我欢迎你也加入……吴媛媛倒是真的像个小妖精……”
“你就像个无赖,哪像个警察……”邹琳嗔道:“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我告诉你,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不给欧阳龙一点像样的东西,他随时都可能终止你的任务,那时候你就死定了……”
秦笑愚没有出声,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有必要把自己掌握的东西给欧阳龙透露一点,不然他可能会真的失去耐心,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目前只要想办法把这个过程尽量延长就行了。
“回去以后你就和他联系,就说我掌握了最新的情况……但是必须亲自跟他面谈……”秦笑愚说道。
“他不会同意的,跟你见面目前对他来说太危险了,那个新派来的联络人好像是他的心腹,不管什么情报都要先通过他……”邹琳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秦笑愚问道。
“我们的任务是单线联系,你不应该问他的名字……”邹琳说道。
秦笑愚忽然就有一股无名火,冲着邹琳挥舞着一只手愤怒地喊道:“该死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讲规则……那些规则我已经用来擦屁股好长时间了……”
邹琳看看愤怒的男人,犹豫了好一阵,才似不情愿地说道:“他叫李明熙……”|
秦笑愚张着嘴,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两个人一路狂奔回到临海市已经是薄暮时分,秦笑愚这才想起晚上和韵真的约会,琢磨着是不是给她打个电话另约时间,今天的事情搞得有点太狼狈了,他很想现在就回去躺在吴媛媛的怀里好好静静心。可一想到韵真很可能已经拿到了刘定邦留在段鹏那里的遗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有必要马上去一趟。
“你找个地方把车处理掉……我就在这里下车……”眼看着就要进城了,秦笑愚对邹琳说道。
邹琳把车慢慢靠边停下来,一边嘀咕道:“这么好的车就这样……你现在可真有钱啊……”
秦笑愚打开车门走出来,在关上车门之前低头冲里面说道:“如果你心里不平衡,就开到公安局去,让欧阳龙替你换一辆新的……”
韵真一回到家里,马上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迫不及待地拆开那个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床上。里面只有一封短信,一个优盘。
韵真看见那个优盘,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本想马上就把优盘插进电脑,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先读父亲留下来的短信。
韵真,你看见的这些东西的时候,证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人死原本万事皆空,可对于你的前途,我还想必须再啰嗦几句。
看到这里,韵真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父亲对自己尽然如此的用心良苦,即便明知道自己即将不在人世,可还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韵真隐忍着眼泪继续看下去,可越往下看,脸色越凝重,看到最后一把将那封短信扔在地上,抓起那个优盘就冲向电脑,等她把上面所有的文件看完,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继而又变得绯红,就像是一瞬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她原本还以为父亲会给自己留下一点有关刘原或者王子同的犯罪证据,帮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或者能够像以前那样给自己指点迷津,指明前进的方向,即便这些都没有,起码也会给自己留点钱,虽然自己不缺钱,可也算是父女一场,起码代表他的一点心意啊。
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父亲留下的遗嘱不但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帮助,反而是一道紧箍咒,她这才渐渐醒悟过来,父亲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了,他这是明摆着要把自己牢牢地绑在他的战车上,或者成功或者跟他一起毁灭,并且永远断绝了自己认祖归宗的道路。
很显然,这也是他报复孟桐的手段之一,也是对母亲痛恨的最后表达方式,而自己其实一直都是他实现梦想的工具而已。
韵真坐在那里唏嘘了一阵,忽然跳起身来,拔出优盘扔在地上,发疯似地在上面践踏着,嘴里还呻吟似地发泄道:我就不听你的……就不听你的……
发泄完之后,一歪身子倒在床上酥胸一阵起伏,这一瞬间,刘定邦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以往所有的那些父爱,此刻看来都显得虚伪可憎,她生平第一次对父亲充满了恨意,甚至有点庆幸他终于死了,否则,即便自己当上了行长,最终也有可能成为他手中任意摆弄的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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