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神秘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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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蔓冬已经换上了一件极薄的真丝睡衣,睡衣吸附在身上,可以看出里面显然处于真空状态,看的王子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种丰腴的身体也只有在古希腊的油画中才能看到。

    “你来干什么?”刘蔓冬一脸不高兴地歪在床上。

    王子同锁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来,笑道:“你何必和一个醉鬼计较,等他明天酒醒过来,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稀罕,过去也喝多过,怎么就没事……他既然心里已经有了芥蒂,彼此也就没有信任感了,今后也就不必勉强了。”

    王子同站起身来,钻进了被窝,靠在床头点上一支烟,笑道:“你现在可离不开他,他可是掌管着你的经济命脉。”

    刘蔓冬打开男人伸进睡衣里的一只手,坐起身来说道:“银行又不是他们家的……难道他还敢私吞我的钱不成?”

    王子同已经有好一阵没有碰过女人了,下面的美国货马上就有了反应,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可闹翻了毕竟对你没有好处……他刚死了老婆,心里难免疑神疑鬼,何必为了几句话伤了彼此的和气,咱们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蔓冬咬着嘴唇哼哼了几声,忍不住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恨声道:“所以说……他一点良心都没有……这些年我替他鞍前马后的,没想到最终在他眼里竟成了表子了……哼,他以为他是什么货色,说难听一点,老娘也就是拿他散散心,他还以为自己是大爷呢……”

    王子同忍不住嘿的笑了一声,把女人压在身子底下,狠狠地接连亲了她几口,笑道:“都这个岁数了,还计较这点事……

    大家高兴了在一起玩玩,不高兴就算,谁也不欠谁的……千万不要为了床上这点事影响了我们的事业啊……来,让先让我消消火,最近就忙着他的事情了,连女人的味道都快忘记了……”

    刘蔓冬哼了一声,搂住了身上的男人,哼哼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东西……感情这身子就任你们糟贱呢……”

    王子同道:“怎么样?我这玩意不错吧……你说,刘韵真会不会满意……”

    刘蔓冬伸手在王子同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骂道:“你就别得意了,也就人家什么时候都不嫌弃你……这玩意虽然大,可毕竟不是天生的,总给人外来寄生物的感觉,换了刘韵真说不定会作呕呢……”

    王子同一听,顿时就泄了气,趴在那里直发呆。

    刘蔓冬见了男人的样子,心里竟有点内疚,于是低声道:“我也就随便说说……刘韵真不稀罕,人家可稀罕呢……”

    王子同一翻身坐起身来,点上一支烟,愤愤地说道:“连你都有这种感觉,她还不把我当怪物?你老实说,是不是总觉得我这玩意是假的……”

    刘蔓冬坐起来,靠进男人的怀里,安慰道:“这也就是一个习惯问题……其实,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不是和正常人一样?那些小丫头不是照样被你玩的神魂颠倒吗?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心里是有点别扭,可后来的就习惯了……关键还是要有感情,人家这辈子就对你一个是真心,所以,不管你用什么玩人家,心里都会有感觉……”

    王子同一听,心里更绝望了,恨声道:“感情?她恨不得杀了我……都怪我那天心太软,早知道这样,先让她尝尝滋味好了……”

    刘蔓冬犹豫了一下,劝道:“子同,你为什么偏偏对刘韵真纠缠不休呢,就算她有几分姿色,可也三十几岁的人了,并且也被你玩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比得上我这里的年轻姑娘?

    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你并不爱她,不过是想找点心理平衡罢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刚才吴世兵显然就有点没安好心,你竟然马上就上了他的套子,居然想着杀刘源呢,他明摆着是拿刘韵真来刺激你……

    你可清醒一点,刘源现在和他吴世兵是死对头,和你大不了也就是一点利益之争,这种分歧可以通过好多方式来解决,难道犯得着去杀人……”

    王子同见刘蔓冬念念不忘这点事,心里倒有点警觉,故意不经意地说道:“世兵也就是气急了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不过,刘源的威胁不同忽视,如果我拿不到临海县的开发项目,前期花掉的钱就打水漂了,别忘了你也是我的投资者之一呢。”

    刘蔓冬另立门户之后,已经开始把毒资和非法集资来的资金投入到了王子同的公司,所以王子同的成败可以说和她有着重大的厉害关系。

    不过,在她想来,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无非是在暗地里通过你争我多,勾心斗角来达到彼此的目的,就算临海县的项目拿不到手,损失无非是金钱,可如果参与对刘源的暗杀,那可是意味着丢掉脑袋的危险。

    “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你去冒着险……子同,我刘蔓冬之所以有今天,和你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始终都不会背叛你,你别相信吴世兵那些胡言乱语……

    但是,在刘源这件事情上,你不能跟着吴世兵走,如果有必要,我想再跟刘源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大家彼此都做点让步。”

    王子同盯着刘蔓冬看了一阵,似笑非笑地问道:“不过。蔓冬,我总觉得你有点脚踏两只船的意思……你为什么这么怕和刘源翻脸?杀不杀他是另一回事,但是,我们之间的利益之争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就不要抱幻想了,如果你去找他,那也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我……如果他敢染指韵真,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刘蔓冬听了男人的话,心里一阵恼怒,一把推开王子同,恨声道:“韵真,韵真……我已经受够了……难道没有她你会死?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点心眼?别忘了她可是银行的副行长,有着深厚的家世背景,可不像我这里的女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趁早死了心,她和你没缘分……”

    王子同吃惊地盯着刘蔓冬,半天才低声说道:“我现在开始相信世兵的话了……我正想问问你呢,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对刘韵真干了什么勾当?那个柳中原和你什么关系,他和刘韵真又是什么关系?你不会是在为他们拉皮条吧。”

    刘蔓冬一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其中也不乏高官阔佬,很少会把自己的感情和利益维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可王子同当年曾经给过她很大的帮助,所以不仅对他另眼相看,即使他的朋友吴世兵也比一般的男人亲近。

    可没想到今天这两个男人好像都吃错了药,对自己的一番好心一直疑神疑鬼,并且说出的话也含沙射影的,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罢了罢了,天下事合久必分,没有不散的宴席,看来这个三人小组合已经走到尽头了,他们想干什么就由他们去吧,自己何必操这份闲心。

    这样想着,刘蔓冬竟有点心灰意懒,破天荒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年龄大了,是到考虑归隐江湖的时候了。

    “我对刘韵真干过什么你自己可以去问问吴世兵……”刘蔓冬一抬腿就下了床,一边整理好凌乱的睡衣一边冷冷说道:“柳中原确实是我的一个养子,他是柳家洼一个渔民的儿子,没有一点背景,他离开我已经有好一阵了,至于他在外面干些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今后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很可能和刘韵真上过床……你要感谢吴世兵,因为他当时急着想给刘韵真制造点丑闻,然后把她赶下台……

    另外,刘源确实想娶刘韵真做老婆,并且他已经和前妻离婚了,他们的关系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最后清醒一下,别最后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刘韵真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王子同一声不吭地听完了刘蔓冬的话,然后就爬起身来穿上衣衣服,拉开门就想出去。刘蔓冬一下扑过去,抱住他的身子泣道:“你……别走……我只是说说气话……子同,我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样把刘韵真搞到手的……

    你不了解女人,她和你一样,心理上都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破镜重圆……子同,刚才那个顾筠难道不美吗?如果你喜欢,我这就叫她来陪你,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可以替你找来……”

    王子同一把推开刘蔓冬,盯着她说道:“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刘韵真就算是个烂货,我也要让她烂在我的家里……就算她和一万个男人睡过觉,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娶她?”

    说完,一摔门就出去了,刘蔓冬浑身直打哆嗦,看着王子同离去的背影恨声骂道:“你这个变 态……你走吧,有本事不要再回来找老娘……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死在刘源和那个女人手上呢……”说完,一脚踢上门,靠在门上呜呜痛哭起来,这是自柳中原抛弃她之后,感到最伤心的一次。

    不过,这倒不仅仅是出于感情受到伤害,而是忽然之间有种无法排遣的孤独感,同时,她也悲哀地意识到,自己驾驭男人的力量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这才是让她真正伤感的主要原因。

    王子同从刘蔓冬的卧室出来,本打算自己一个人离开,可忽然想到吴世兵刚才是由南琴搀扶着离开餐厅的,不禁想起刘蔓冬想替他拉皮条的话,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楼下的一间客房,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手上一用力,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在王子同想来,此刻,吴世兵肯定是和南琴睡在一起,这已经是惯例了,只要是陪酒的女人,最后无一例外都可以同床共枕,只不过第二天都要支付一笔不菲的酬金。

    出乎意外的是,他看见吴世兵一个人半卧在床上,并没有看见南琴的身影,心想,可能吴世兵今晚喝得太多了,对女人有点力不从心,不过,没有和女人睡在一起倒是有点出人预料。

    吴世兵并没有睡着,而是抽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药效已经过去了,可脑子里还是有点晕乎乎,扭头盯着王子同看了半天才认出来。

    “你……怎么来了……”在吴世兵想来,这个时候王子同自然应该是在刘蔓冬的床上。

    “就醒了?”王子同盯着吴世兵气哼哼地问道。

    吴世兵摇摇头,极力摆脱脑子里的幻觉,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老婆来过了……”

    王子同听了哭笑不得,骂道:“那好啊,你今晚就和你老婆好好亲热一下吧,我先走了……”

    吴世兵想从床上爬起来,可刚撑起身子马上又倒了下去,嘟囔道:“今天喝太多了……蔓冬呢?你们没有……”

    王子同见吴世兵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在没心思理他,没好气地说道:“她正在等你呢,你去操 她吧……”说完关上门自顾走了。

    吴世兵呆呆地在床上躺了一阵,意识渐渐清醒过来,隐隐觉得自己和刘蔓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可想不起究竟是因为什么。按道理,他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和刘蔓冬躺在一张床上,要不就应该个那个叫顾筠的女人在一起,怎么会独自一个人躺在这里呢?

    肯定是自己喝多了,王子同趁着自己喝醉的机会和刘蔓冬睡了,或者和那个顾筠睡了,或者和她们两个一起睡了。妈的,怎么几杯酒就醉成这样了呢,可能和心情有关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晰地梦见自己和金燕在一起了。

    吴世兵撑着身子坐起来,摩挲着点上一支烟抽着,抽到一半,忽然就有点想念女人的了,就想起了刚才王子同的话。她正在等你呢,你去操她吧。

    他把半截烟扔在地上,爬起身来披上一件衣服,摇摇晃晃地出了门,一双手扶着墙,慢慢爬上楼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刘蔓冬的卧室了,可以说是熟门熟路,即便脑子不清醒也不会找错门。

    可就在他把手放在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好像是两个女人。

    多半是刘蔓冬和小筠在房间里,正好,今晚干脆来个一箭双雕,反正金燕已经给自己托过梦了,自己也把一切秘密都告诉她了,想来她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吴世兵正准备推开门,忽然听见刘蔓冬好像说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赶紧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屏声静气,一心想听听两个女人在里面说些什么。

    “阿姨,他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那样骂你啊……”南琴的声音。

    “小筠,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当牵涉到各自利益的时候,翻起脸来比脱裤子还要快……我是看透了……”刘蔓冬伤感的声音。

    “阿姨,也许他是喝醉了……”

    “哼,小筠,你记住,有些男人喝醉酒说些醉话也就算了,但是,那种城府很深的男人,他们一生中难得说几次醉话,一旦说出来,那些话就是他深深隐藏在内心不想说的话……我早就知道他对我不满了,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今天终于爆发出来了,也好,这样也就省得大家带着面具过日子了……”

    “阿姨,你说得也对……其实,我今天一看见这个人就不喜欢,总觉他是个贪婪的男人,一般这样的男人都没有什么人情味……”南琴说道。

    刘蔓冬轻笑一声道:“那也不一定,别的不说,他对他那个死鬼老婆倒是有情有义……”

    南琴娇声道:“谁信呢,既然他对他老婆有情有义,为什么他老婆今天刚死,他就想……想对人家干那个……哼,伪君子……”

    刘蔓冬一阵吃吃娇笑,带着赞赏的口气说道:“你这小蹄子倒是精明,没错,男人的虚伪就这么让人恶心,他可以一边趴在你身上干你,一边痛哭流涕地表达对死去老婆的深情厚谊……能把脸皮练到这么厚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小筠,通过今晚的事情我总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一个女人能混到我这个地步也应该知足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辈子无儿无女,原本把希望寄托在养子身上,可没想到……哎,男人基本上都靠不住……我通过这些天对你的观察,倒是觉得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总觉得有种缘分……

    小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干女儿……我都六十多岁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我这一摊子全部交给你……”

    吴世兵先前还听得心中愤愤不平,可听到这里,竟有点伤感起来,没想到刘蔓冬被自己骂了一顿之后竟然萌生了退意,由此想到自己未来,心中竟一阵迷茫。

    老婆死后,自己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唯一一个女儿还远在美国,每天这样担惊受怕、呕心沥血到底图个什么呢,还不如像刘蔓冬一样见好就收呢,管他刘韵真还是李韵真接自己的班呢。

    “阿姨,我在这里举目无情,既然你这么爱惜人家,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只怕让你失望呢?”只听南琴羞答答地说道。

    吴世兵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妞可造化了,刘蔓冬的资产几千万,暗地里的黑金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丫头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既然你愿意,也不用费事,你就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叫声干妈,我今后就当你女儿一样看待……”

    “干妈……”

    吴世兵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觉得南琴那一声干妈叫的一场诡异,那声音也耳熟的要命,只觉得在哪里听见过似的。正自心中惊疑不定,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门铃声。

    吴世兵心中一惊,他已经听见房间里已经有脚步声走过来,于是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拐角处隐藏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只听见开门的声音,还听见南琴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干妈,这么晚了是谁呀。”

    “你去睡吧,我下去看看……”刘蔓冬说道。

    吴世兵躲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他也不明白这么晚了刘蔓冬还会有什么客人,不过,他清楚刘蔓冬干的行当,来往的都是本市一些头面人物,这么晚了还上门拜访,说不定是某个见不得光的大人物呢,不是为了这里的姑娘就是奔着刘蔓冬来的。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

    好一阵,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是刘蔓冬陪着什么人上楼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话,知道传来开门的声音,才听见一个男人沉声说道:“房间里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啊……我睡不着,刚才抽了两支……”

    男人轻笑一声,调侃道:“莫非你知道我今晚要来,所以辗转难眠?”

    刘蔓冬嗔道:“哼,鬼知道你要来……人家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吴世兵听见门已经关上了,于是悄悄地靠近了刘蔓冬的卧室,把耳朵贴在门上继续偷听,不过心里面却慌作一团,极力抑制住自己渐渐急促起来的鼻息。

    “我听幼霜说你找过她?”男人问道。

    “是呀,她告诉你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这种事情最好少管闲事……你这边找幼霜说情,那边祁红找我说情,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男人似乎有点不高兴、

    吴世兵浑身直打哆嗦,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真没想到刘蔓冬竟然和这样的大人物都有一腿,一瞬间,吴世兵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荣幸还是感到恐惧。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竟然和这么一个大人物在共享着同一个女人。

    “哎呀,你就别生气了,人都已经死掉了,就当没这回事……来把衣服脱了吧……”刘蔓冬撒娇似地说道。

    男人哼了一声,说道:“还好死掉了,不然说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今天市政法委书记找我,我还莫名其妙呢,没想到是你在其中乱来,我今天把幼霜好还骂了一顿……”

    “好了……不说这事了……哎呀,手这么冰就伸到人家那里了……讨厌……”忽然刘蔓冬尖叫了一声。

    “今晚要好好惩罚你……我就爱你这打屁股……百玩不厌啊……”男人的气息明显粗起来,间或还听见一两声拍打屁股的声音。

    “随你吧……幼霜说你现在已经不怎么碰她了……肯定是又有相好的了吧……”刘蔓冬断断续续地哼哼着。

    “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骚啊……”男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刘蔓冬声音道:“你还不是一样……哼,你是不是和祁红搞上了……怪不得……”

    刘蔓冬话未说完,忽然一声尖叫,然后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只听见男人喝道:“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多嘴了……给我好好叫着……”

    吴世兵只听得血脉愤张,再不敢停留,猫着腰,就像做贼似地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还一个劲地打哆嗦。

    心想,刘蔓冬这婆娘说是给自己帮忙,到头来反而帮了倒忙,没想到刘韵真的靠山竟然是他,不用说,她和她母亲肯定是通过刘源攀上了这层关系,王子同还蒙在鼓里呢。

    一家波音客机带着一声刺耳的呼啸在跑道上疾驰了一段距离,然后稳稳地停在了临海市机场的跑道上。

    虽然是冬季,可来临海这座海滨城市旅游观光的游客仍然络绎不绝,这也是临海市委市政府决定在临海县进行大规模旅游开发的初衷。

    在机场的出口处,秦笑愚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吴媛媛三个字。

    本来,吴世兵的女儿回来奔丧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即便吴世兵没有时间,他完全可以安排银行的车去机场接女儿。

    可吴媛媛自从在美国读高中的时候起就由王子同照顾,时间一久,好像对自己的父亲有点生疏了,反而更加依赖这位叔叔,所以,她上飞机前没有给自己的亲爹打电话,反倒把电话打到了王子同这里,让他去机场接她。

    由于吴世兵已经和金燕离婚,加上做贼心虚,所以不敢公开替老婆操办葬礼,改由王子同出面筹办。

    在吴世兵想来,老婆金燕是戴罪之身,又是畏罪自杀,肯定不会有多少人来参加葬礼,所以他叮嘱王子同把他公司的员工多带一些,以免葬礼过于冷清。没想到经过王子同出面一招呼,加上吴世兵前妻的身份,各路人马倒是来了不少。

    其中有金燕在工商局工作时的领导同事,有吴世兵银行的职员,加上王子同各方面的关系,算起来竟然有两百人之多。吴世兵一时感慨万千,既然别人都不避嫌,自己还有什么可值得顾虑的,人都死了,天大的罪行也不存在了,只求把老婆的葬礼办的盛大隆重,以安慰金燕在天之灵。

    不过,这样一来,吴世兵和王子同就被束缚住了手脚,哪里有时间去接吴媛媛?所以只好让自己的司机跑一趟。

    秦笑愚从来没有见过吴媛媛,他一手高高举着牌子,一双眼睛只管盯住那些年轻的女孩,生怕接不上人。

    眼看着从机场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有那么三两个年轻女人和吴媛媛的身份有点吻合,秦笑愚故意把牌子在她们面前晃晃,可并没有人对牌子上的那个名字感兴趣,心里不禁焦急起来,忍不住扭头四下张望,忽然就看见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个女孩正站在那里满脸不高兴地瞪着他,身边还放着一个小旅行箱。

    秦笑愚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吴媛媛,不过还是不敢贸然上前,而是将手里的牌子高高地举在她的面前,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就是吴媛媛……里面都没人了,你还呆头呆脑地站在那里看什么?我叔叔呢……”女孩一双美目冷冰冰地盯着秦笑愚说道。

    “哦……你就是……王总没时间……让我来接你……”秦笑愚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着五短身材的吴世兵竟然会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儿。眼前这女孩身高起码有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件厚尼外套,下身是牛仔裤,一头秀发挽在脑后,一张脸就像凝脂一般白皙,一双凤眼水汪汪的似怒非怒、似娇似嗔,美得不敢让人逼视。

    “愣什么?走啊……”吴媛媛白了秦笑愚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就往外走。

    秦笑愚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拉起那只旅行箱跟在后面,一颗心竟然砰砰直跳,那感觉就像是跟在女神的身边一样忐忑不安。

    “把空调打开……”刚坐进车里,吴媛媛就命令道。

    秦笑愚一边发动车,一边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悄悄偷看那张魔鬼一般迷人的脸蛋。再一次被女孩那冷艳的美 色所震慑。

    “你是王子同的司机吧,眼睛再不老实的话我让他明天就解雇你……”吴媛媛一双枫木等着后视镜中的那双眼睛冷冷说道。

    妈的。这妞也太横了,徐萍虽然也霸道,可和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难道女孩越美就越横?

    秦笑愚再不敢多看一眼,眼睛盯着前方,专心致志开他的车。这倒不是他怕了这个冷美人,而是那张脸多看一眼,心里面就会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是去哪儿……”

    “直接去殡仪馆,时间来不及了……”

    “我妈是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

    “你为什么不清楚?”

    秦笑愚一愣,心里面有点窝火,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讲理。忍不住就又瞥了她一眼,这一瞥,一颗心差点就酥掉了。只见女孩洁白如玉的脸上竟然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哦,可怜的女孩,冰冷的娇颜后面有着一颗怎样脆弱的芳心啊。再过一阵她的母亲就要化成灰烬了,还是尽量让她们母女见上最后一面吧。

    这样想着,秦笑愚一脚油门,城市猎人发出一声嘶吼,以每小时一百六十公里的速度向着南郊公墓疾驶而去。

    此时,殡仪馆一号厅里金燕的追悼会正在隆重举行。

    大厅里黑压压地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金燕四十岁时候照的一张标准照黑纱环绕,悬挂在大厅的正中央,照片中的金燕风韵犹存,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在照片的正前方,停放着她的遗体,遗体显然做过了美容,脸上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丝哀怨的神情,只是头上戴着的一顶帽子显得有点不伦不类。身上覆盖着一块极具象征意义的红布,上面只差斧头镰刀了。

    一阵阵哀乐如泣如诉,让整个大厅的气氛庄严肃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人正在哀悼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呢。

    王子同亲自致悼词。为了这篇悼词,吴世兵和王子同煞费苦心,几乎研究了一个晚上,光稿子就改了三四遍。

    毕竟,金燕的身份比较特殊,虽然她也是**党员,在生病之前在单位里年年是先进个人,和周围同事的关系也不错,可在她作为一名嫌疑犯畏罪自杀之后,有些颂扬之词显然不适合用在她身上。总不能说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奋斗终身了吧。

    最后还是王子同脑子灵光,主张着重从金燕作为贤妻良母的角度来进行颂扬,毕竟罪犯首先是个人,既然是个人她就有着一般人的美德,尤其是在家庭亲情友谊这方面做得比较突出。

    “……金燕同志宅心仁厚,为人妻,贤惠持家,为人母,慈爱温良,为人友,谦恭礼让……有着坚定的斗志和毅力,十几年来与病魔做了顽强而不懈的斗争……她的逝世……让亲者痛,爱者伤……”

    王子同着重强调了金燕与病魔作斗争这一段,虽然听上去有点肉麻,可也并不是太过分,起码金燕为了毛发重生而做的不懈努力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当然,王子同强调这一点主要还是想淡化金燕畏罪自杀的事实,让人以为她是病死的,再加上他把一篇悼文朗诵的抑扬顿挫,充满了真挚的感情,那一脸悲痛的神情好像死的不是吴世兵的老婆,而是自己爱妻似的,这多少让在场的人们忘记了金燕的戴罪之身,而沉湎于对往昔故人的怀念之中。

    由于吴媛媛还没有赶到,金燕的家里也没几个人,所以吴世兵勇敢地站在了家属的位置上,那一脸沉痛的神情任谁也不会怀疑他对前妻的感情,只是人们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离婚呢?

    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主要分成这么几拨人,一拨是吴世兵所属银行系统的干部职员,包括:省行副行长储慧,市工行副行长兼和平南路支行行长刘韵真,副行长周建,副行长张淼,徐萍,李军等。

    另一拨是省政协委员刘源以及以往和吴世兵有来往的聚源公司的个别高管。再就是海艺模特公司总经理刘蔓冬和她的助理南琴,最后是王子同叫来的几十名公司员工。

    整个现场没有看见一位政府官员,也就是说,吴世兵在省市两级的政府部门的朋友们并不赞成搞这么隆重葬礼,所以他们为了避嫌,没有出头露面。

    在人群中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上包着一块黑纱,带着墨镜,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有韵真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她。这个女人就是前信贷处处长汪峰的未亡人苏丽。

    对于她的出现,韵真觉得既合情合理,又显得有点诡异,她私下认为,苏丽和吴世兵的老婆并不相识,之所以来参加葬礼恐怕不是出于哀悼,而是有点幸灾乐祸、跑来看热闹的心理。

    王子同致完悼词,所有来宾绕着遗体转了一圈,分别和吴世兵及金燕的家里人握手致哀,刘蔓冬那天晚上刚和吴世兵闹翻,不过,她还是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节哀顺变……我家的大门仍然为你敞开……”

    吴世兵那天晚上确实喝醉了,以至于记不清自己都说了写什么。第二天王子同把他那天晚上的表现述说了一边,吴世兵心里就悔恨的要死,这倒不是他怕了刘蔓冬,而是后来在卧室里发生的一幕让他掂量出了刘蔓冬的分量。

    “蔓冬,你能来我非常感谢……我已经打算戒酒了……”吴世兵嘟囔道。

    刘蔓冬淡淡一笑,对一个处于悲伤中的男人表现出了应有的大度,那神情让吴世兵相信,女人并没有把他那天晚上的酒话放在心里。

    等到刘源来到吴世兵面前的时候,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当刘源一脸肃穆地朝着吴世兵伸出双手的时候,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看了刘源好一阵,好像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以至于忘记了应有的礼节。

    刘源一阵尴尬,低声说道:“世兵,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为活着的人多想想吧。”

    吴世兵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啊,天有不测风云,你也要多保重啊。”

    刘源阴沉着脸走了过去,心想,这个黑锅自己算是背定了,不管做什么解释,吴世兵也不会相信,既然这样,该是做点准备的时候了。不是替他准备后事,那就必须替自己准备后事。

    紧接着是银行的一干人缓缓从吴世兵面前走过,韵真一走出大厅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追悼会不仅让她感到沉闷,而且有种缺氧的感觉,尤其是听着王子同的哭丧调,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忽然,韵真看见不远处一辆小车冲进了停车场,急刹车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许多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孩从车里出来,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一号厅跑过来。

    韵真隐隐觉得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直到那个女孩跑进大厅,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吴世兵的女儿从美国赶回来了。

    紧接着,她就看见秦笑愚从车里面钻出来,目光盯着一号厅的门口,愣了好一阵,才摸出一支烟点上,他的目光似乎和韵真碰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躲开了。

    这家伙怎么无处不在?也难怪,他的老板在这里在这里发神经呢,都是神经病。

    “韵真。”

    回头一看,只见刘源已经站在了背后。最近一段时间,柳中原的公司改组已经基本完成,刘源答应过的资金也逐渐到位。韵真觉得这个男人不仅办事效率高,而且很讲信用,心里就渐渐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吆,你可是今天这个葬礼上级别最高的唯一政府官员啊。”韵真开玩笑似地说道。

    刘源怏怏地说道:“别提了,人家还不领情呢。”说着,看看四下无人,低声道:“晚上一起吃饭?”

    韵真斜睨着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不敢和你一起吃饭,没准明天就是一条新闻呢。”

    刘源谄笑道:“作为一位年轻的行长,扩大一下知名度也没什么坏处……对了,你怎么心爱支行了?”

    “工作需要。”韵真简短地答道。

    刘源正准备说话,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个,原来正是那个致悼词的家伙,他认识王子同,和他站在一起的是刘蔓冬和一个漂亮女人。

    刘源脸上马上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忽然走进韵真,几乎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上低声道:“韵真,没想到你前夫还有做演员的潜质,今天的那篇悼文朗诵的让我都感动了……”

    韵真一愣,不明白刘源为什么忽然和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正自疑惑,一瞥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王子同,于是马上笑颜如花,一伸手就挽住了刘源的一条手臂,笑道:“你可别怀疑人家的真情实意,他和吴行长可是莫逆之交……”

    正好说着,忽然看见王子同和刘蔓冬朝着他们走过来,韵真心里一阵慌张,因为她看到王子同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神情就像要吃人似的。韵真心里又兴奋又惶恐,不自觉地送开了刘源的手臂。

    “蔓冬,你也来了……这位是……”刘源朝刘蔓冬打个招呼,装作不认识王子同。

    刘蔓冬自然明白刘源是在装糊涂,于是介绍道:“这位是来自美国的企业家王子同先生……”

    刘源这才一副恍然大悟似地说道:“原来是王总,久闻大名,只是无缘拜识啊,幸会幸会……”

    刘蔓冬见王子同一双眼睛直瞪着刘韵真,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就笑道:“这位就是我们年轻有为的刘行长吧。”

    刘源不确定刘韵真是不是认识刘蔓冬,于是介绍道:“韵真……这位是海艺模特公司和万银会所的总经理刘蔓冬,你们还不认识吧?”

    韵真微微一笑,说道:“倒是面熟的很……想必都是我们吴行长的朋友吧。”

    刘蔓冬点点头道:“是呀,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多年的朋友了,也就是来表表心意……刘总,我听说刘行长和我的养子柳中原很熟悉,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时候有空请刘行长去我那里聚聚……”

    刘源笑道:“既然你有这个心,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我看就现在怎么样?世兵今天是个大忙人,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刘蔓冬看看韵真,又看看王子同,笑道:“我可是诚心的,只要大家方便就行……”

    韵真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然点点头说道:“既然两位刘总有这个雅兴,我就客随主便了……”

    王子同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天,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一脸孤傲的神情。似乎对几个人都不屑一顾。

    刘蔓冬回头问道:“子同,你有没有时间啊。”

    王子同心里正打翻五味瓶,他看看韵真的脸色,再听听刘蔓冬的口气,好像两个人都巴不得他不要去似的。

    心想,这女人还真让吴世兵说着了,不仅脚踩两只船,而且还有讨好刘源和韵真的意思,也许她想甩掉吴世兵和刘韵真合作呢。看刘源和韵真的架势,外面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哼,不去反倒让他们小看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我就去凑凑热闹吧。”

    王子同的表态让几个人都感到意外,尤其是韵真,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王子同的脸皮这么厚,自己干脆就不答应了。

    “这位美女是谁呀,蔓冬也不介绍一下。”刘源见气氛有点尴尬,马上指着刘蔓冬身边的南琴问道。

    “我的干女儿……小筠,这是刘叔叔……这位是市工行的刘行长,都是咱们市里面的精英人物呢。”

    韵真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南琴几眼,只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一个劲地在瞟着自己,那目光竟有几分犀利,既然是刘蔓冬的干女儿,自然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了。

    “行长,我也去……”站在一边一直默默观察的徐萍忽然冷不丁说道。

    刘源以前经常去银行办事,又喜欢看美女,所以韵真的秘书他不仅认识而且相当熟悉,连忙说道:“去去……都去,美女越多越热闹……”

    韵真白了刘源一眼,心想,都说刘源没文化,这个时候就表现出来了,这种场合,凭着他目前的身份,怎么能说出这种粗俗的话来。

    刘源倒是乖巧,一看韵真的眼色,马上就明白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哈哈一笑,为自己辩解道:“我们又不是开会,无非是随便聚聚,大家随意一点好……萍萍,你们行长不喝酒,等一会儿就看你得了……”

    徐萍瞟了韵真一眼,笑道:“刘总,你可别吓唬人家啊……不过,今天既然是你这个大老板做东,非要让你出点血不可,今天咱们就喝拉菲……”

    拉菲两个字一出口,一瞬间就想起了陈默,没来由的脸色一变,浑身一阵哆嗦,忍不住四处看看,感觉到整个殡仪馆都笼罩在一片阴森森的恐怖之中,好在几个人此刻都各怀心思,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秦笑愚靠在车身上抽着烟,眼睛虽然没有往这边看,可凭着余光,已经注意到这几个不寻常的人在短时间里这段不寻常的聚会了。

    如果他要是知道他们后面还将有一次正式的聚会,肯定会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在南琴、韵真和徐萍的身上,因为这三个女人都和他有着暧昧的关系,没想到今天竟然凑到一起去了,这下有戏了。

    其实,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大厅里发生的一幕,就在大家纷纷散去,里面只剩下死者的几个家属的时候,只见那个带着黑面纱的女人突然走到吴世兵的面前,几乎是附着他的耳朵急促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留下吴世兵一个人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神情呆滞,似乎被谁在胸口上捅了一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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