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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不起来,你打算装死到何时?”
对鬼蜘蛛了如指掌的半夏,甚为看不过他这番无奈的模样,每次出任务,若是与他在一起,她必定要多一份担心。
这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失灵,一旦如此便会采用假死状态来掩饰,以保性命,不过这一次半夏却十分盛怒。
明明让他毒晕花子,最后他却将自己迷晕过去,此举令半夏气愤不已。若不是念在同门师兄妹的份上,她才不会以身犯险再度前来营救他。
随着半夏的几脚,鬼蜘蛛直接从地上弹跳而起:“你轻点不成吗?这样踹下去,我还能活嘛?”
“你早该死了,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想活命!”
半夏尽量压低声线,怕是让外头巡视之人听见,以免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鬼蜘蛛却略显得得意,拍拍身上灰尘,洋洋得意道:“你懂什么?这小丫头片子根本毋须用你**心她的性命,时候到了她自然香消玉殒咯!”
“此话怎解?”半夏被鬼蜘蛛此语弄的有些许懵,难不成是鬼蜘蛛这小子为了推脱责任而故意说出让她误解的话?在事情为搞清楚之前,她仍旧不得轻举妄动。
整理好衣衫,鬼蜘蛛笑得鬼魅,身子往高他一截的半夏,掂了掂脚,却发现仍旧够不到半夏耳边,故作镇定,摆脱尴尬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你……”
鬼蜘蛛此话说的半夏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一脚便将鬼蜘蛛踢翻过去:“不说拉倒,你若再不走,我可是不会在管你!”
说罢,半夏怒气冲冲的飞身避开侍卫出了院落,萝卜身材鬼蜘蛛,只得望洋兴叹,最终蹑手蹑脚成巡视的士兵离开,趁机离开。
一黑衣男子紧随其后,鬼蜘蛛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眼皮底下。
锣鼓声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此番景象好是热闹,好似那待嫁新娘的花子站在一件金缕玉衣前傻眼。
“你确定这是先前女帝衣物,为何看上去崭新如初?”
花子不解,从未见过如此大气精美的衣物,一针一线尽显奢华大气的工艺,金丝线将每块绣有龙凤的布匹完美缝合起来,丝毫看不出有破损之地!
一旁侍女,晴儿面无表情,双手搁在前头恭恭敬敬回禀花子:“是的,此乃先前女帝衣物,女帝临终前已有嘱托,此衣物除了公主外,其他人不得穿着!”
如冰块的青儿说话犀利简洁,谈吐之间也并未有不敬无礼之处。
花子瞧着她却总觉得有股寒气从她身上冒出,冷的她都不知如何是好,干咳两声以缓解尴尬,追问:“那这衣物有和特别之处吗?还有,为何在衣物前有一堆奏折似的东西!”
“启禀公主,此乃女帝临终懿旨,特令晴儿每日必将朝堂与朝外的事情禀报这金缕玉衣!”
“啊!对着这件衣服念,这……该不会有什么诅咒吧?”花子吓得连退两步,又再次将视线转移到金缕玉衣之上,不敢靠近。
“公主切勿担忧,女帝乃公主亲生母亲断然不会伤害公主,请公主放心!”
冷若冰霜的晴儿从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表情,比起那琅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那冰块脸的名称是要移主了!
花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摇摇头促使自己清醒:“也是,毕竟是我亲娘,应该不会害我,那行吧!我就穿了!”
横竖都要穿,花子也算是豁出去了,在晴儿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将金缕玉衣穿着上身。
大殿外群臣涌现,龙斩元始终白衣素裹,轻纱外衣随风吹拂,精致的脸蛋,温文如玉的模样,连一旁侍女瞧得魂不守舍,幸亏处在 不显眼的位置,否则定会被严惩。
红绸等人直立站在龙斩元身旁,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场景,红绸不禁感慨:“多少年了,等这一天,大家望眼欲穿,近乎绝望,今日见到竟还有些伤感!”
“可不是,这些年若非带着公子的信念,恐怕我们早已放弃!”平日里向来不多话的琅玕,许是心头感慨同样颇深才会跟随着红绸念叨出来。
人群里熙熙攘攘,热闹程度不比大街上弱,然,井然有序的程度自然也比市井之人高,再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连这点自律都没有,这官不当也罢!
心怀忐忑的有,欣喜若狂的有,忧心忡忡的有,位置不同心中忧思自然也不同,今后是否能站得住脚,还得看这将来女帝的性情。
在众人揣测下,锣鼓声天,众人齐聚两旁,站在属于自己位置之上,大行跪拜之礼,恭迎新女帝圣驾。
“女帝驾到!”
老太监提高音量,尖锐而洪亮的嗓音几乎能传遍整个皇宫,硕大的轿顶之上坐着的便是当今九五至尊的女帝!
轻飘的轻纱将花子倾国倾城的容貌团团围住,随着微风吹过才能透过缝隙一睹花子容颜。
随着高轿向前的进发,人群中的某个人引起了高轿之上花子的注意,那张面孔,又是那张面孔。
心已经开始不断跳跃而起,砰砰之声花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多情,仿佛在他的眼中,花子是他的情人,令他痴迷的无法自拔!
他是谁,为何自己的脑海中那些零散的碎片好像正在一片一片的聚集起来,她想看清记忆力的他,想知道他是谁,他们之前又有着怎样的纠葛!
心里愈是汹涌澎湃,脸上却愈发冰冷,冷的连前方龙斩元都觉得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红绸倒吸口凉气,喃喃自语:“这公主愈发有了一股先前女帝的威严,眉宇之间尽是王者风范,只是为何她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斩元站在一旁,视线始终不离高轿之上的花子,她确实不太对劲。
自打他认识她起,他从不曾见过如此冷若冰霜的花子,不带丝毫笑意,她视线所移居的方位总是令人深思,仿佛是在探究着什么大事。
当视线与人群中的那人相对后,龙斩元剑眉紧蹙,脸颊之上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细微的蠕动着。
两人对视的那眼,龙斩元瞧得一清二楚,此刻无人知晓龙斩元在想些什么。
红毯之上,高轿落地,花子在晴儿的搀扶下缓步下轿,额前冕旒不断晃动,不言而怒的面容惊呆一旁众人。
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众人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对其惊叹,实在太像,眼前的花子与当年的女帝且不说容貌上,就那方才下轿举动,及抿嘴动作皆与女帝一模一样。
眼前的花子若不是因年龄的诧异,那些老臣恐真要将其当作女帝供奉起来。
高轿撤离,花子占居殿前中央台之上,众人齐声跪拜:“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该喊声平身的花子,不言不语,神情从容淡定,视线从左环视一周来到右边,跪拜之下的众人皆不理解花子此番意欲何为,皆以为她是不适应不该该作何回应。
揣测之余,红绸等人急了,恨不得冲上前去对花子教上一教,这等礼仪前可千万别失了面子,如若不然今后要统一东泽大陆可就麻烦了。
一代女帝若连登基之礼都无法正常完成,那日后恐怕很难令其余四国臣服。
单膝而跪的龙斩元此刻担忧却并非如此,虽心中并不清楚花子为何会如此,然他所感应到的是,她无碍!
“平身!”
侍女晴儿站至一旁不言不语,哪怕是这等情形,她也始终保持她独有的风格。
一些老官员或许因年事已高,仅仅跪上半刻便已经站不起来,若非周旁官员搀扶,恐怕再次瘫软下去。
“来人,为礼部何侍郎赐座!”
无人牵引,无人告之,这花子竟然一语命中,此人乃何侍郎。
下方侍从听后,立即搬来靠背木椅将年事已高的何侍郎搀扶上椅子。
“老臣谢主隆恩!”
老泪纵横的何侍郎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为了云鼎能再次繁荣昌盛,多年来他忍辱负重潜伏在上任皇帝身边,为晴儿递送情报。
花子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不少人心中窃喜,看来这新任女帝倒是一副菩萨心肠往后便可心安理得。
可未等何侍郎坐稳,花子双手紧握身前,冷笑声道:“文将军多年身经百战,为云鼎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着实辛苦了!”
右手边站立第三排位置的文将军,欣喜出列,笑道:“多谢女帝赞赏,此乃末将此生荣幸,不足挂齿!”
“确实不足挂齿,你如此为前任皇帝卖命,对本宫来讲自然一文不值!”
丝毫未料花子会言出于此,吓得文将军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额头虚汗更是不断渗出,疯狂求饶道:“女帝饶命,属下也是情非得已,请女帝饶命!”
“哼,饶命?你这条贱命今日还望本宫饶命,是否说的太轻巧了些!”
花子冷言冷语,话语间尽是冷嘲热讽,吓得前朝众人腿软直哆嗦,身上恐是早已汗流浃背。
龙斩元等人目瞪口呆,眼前的花子哪里是此前的花子,分明就是当年的女帝,她的处事风格,她的一颦一笑简直与当年女帝如出一辙。
红绸等人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花子一个不留神将她们也问罪,那时可就麻烦了。
不知是否被花子激怒,文将军竟有些委屈的反驳道:“女帝,末将一直忠于云鼎,当年亦是迫于无奈才效忠前朝皇帝,此事在场将士皆可为我作证!”
“没错,当年你确实被迫接受前朝皇帝的任命,可你是否记性太差,忘记了你上任后都做了些什么?”花子言语间尽是讽刺,最后那句更是加重语气,吓得众人皆是屏气凝神。
“末将不知!”
文将军抵死不认,那些事他自然除了自己,根本无人知晓,可天恢恢疏而不漏,他可曾料想,那些事早已被人探知,且一清二楚。
花子肆意而笑,随即冷下脸来,阴着眸子,秀眉上挑:“看来文将军是贵人多忘事,好,那本宫今日就来与你算上一算!”
“贞荣四八一年,北河泛滥成灾,民不聊生,地方官员多番上奏进言要求补发粮食,此时正巧遇上北河河岸山贼杀入,你贪功冒进为夺取功劳,竟然关押饥民妻儿,令他们上前杀敌!”
“且不说你私自滥用手中职权,逼迫百姓这一罪状,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朝廷派发粮饷后,你私自佣兵截下粮草纳为己用,害的北河数万民众惨死!”
“最后,你为掩盖自己的罪行,竟将所有百姓尸首抛入江中,以此来掩盖罪行。最后围剿失败,你却将所有过错推到百姓身上,说他们勾结乱党,这才致使围剿失败!此事,不知文将军是否还记得?”
“若是文将军还想否认,本宫可将北河残余百姓叫上前来,与你一一对峙!”
花子一口气将文将军令人发指的罪行全部揭露,在铁一般的事实,文将军彻底崩溃。
琅玕目瞪口呆:“她当着是我们起初认识的公主么?”
毒药已解的大胡子傻傻站在众人身后,咽了口唾沫:“她根本就不是公主……”红绸等人诧异扭头望着大胡子,早已痴呆的大胡子继续说道:“根本就是女帝再现!”
众人无语,就知道这大胡子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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