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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看到一曲舞毕,面上露出欢欣的笑意道:“卢妃果然是蕙质兰心,精于舞蹈,这一出舞编排得着实精妙,再加上晋王殿下那一曲箫音,真是绕梁三日,令人难忘。”太子妃这样一说,众人便也纷纷送上赞美。
太子笑道:“好,所有人都重重有赏。”那些跳舞的白衣舞姬,便含羞带怯地走上来,一一谢过太子的赏赐。太子笑容十分和煦地道:“你们来替贵客们斟酒吧。”于是那十八名美女便都分散在各个座位之上,柔声细气,毕恭毕敬地为在座的贵客一一斟满了酒杯,而那位领舞的少女此刻也风摆杨柳一般地走到了太子身边,替他斟满了一杯酒,太子朗声笑道:“来,这杯酒,我敬在座的诸位。”
他刚刚举起了酒杯,夏侯炎却突然瞧见那白衣少女袖中似有寒光一闪,立刻大喝一声:“殿下,小心刺客”说完扑身上前挡在了太子面前,想也不想一掌劈向了那白衣少女。白衣少女冷笑一声,手腕翻飞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出现,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卢妃第一个尖叫了起来,整个人都从座椅上摔下来,而太子妃则是满面惊慌地由身边的婢女搀扶着向后退去。
而此时这白衣少女娇媚的面容变得无比冷酷,匕首已经刺向了太子的咽喉,大声喝道:“你受死吧”
夏侯炎虽然也有点三两下的功夫,但他手中并无尖锐的武器,面色一寒,抬手便抓过旁边一个婢女挡在了面前,那婢女惊叫一声,已经被少女的匕首刺入了心脏,断了气。夏侯炎就趁着这功夫,快速护着太子要逃走,白衣少女冷笑一声,猛地抽出匕首,一把踢开那婢女的尸体,再次向太子的方向刺过去,可夏侯炎却拿起一只酒壶,奋力地挡住那人一击,没想到对方的匕首削铁如泥,酒壶竟然应声而碎,夏侯炎想也不想将手中仅剩的酒壶碎片向那人脸上抛去,随后拼命地拉着太子向后退去,只听到“刺啦”一声,他的袍袖已经被刺客划破
所有人都被这惊变吓呆了,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此时太子身边的护卫也已经迎了上去,瞬息之间,护卫首领已经和白衣女子交了几招,那狂猛的杀气冲天而起,刀光剑影毫不容情,让众人是瞧得目瞪口呆。太子府的护卫首领自然是武功卓绝之辈,可那白衣女子一招一式虽然十分简单,却仿佛如同势不可挡的潮水一般,无孔不入,招招都是狠辣无比。
片刻之后,白衣女子见迟迟无法突破此人的防御,下了狠心,突然一声大喝,眼眸更如厉刃,手中匕首迅疾如闪电一般,身形更是多了几分诡异,只听“扑哧”一声,护卫首领胸前挨了一刀,面色一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根本来不及还手,那白衣少女已经如同鬼魅一般追踪而至,匕首瞬间狠狠地割断了他的咽喉,只看到那一道红色的血雾喷薄而出,场景无比骇人。宾客之中已经有女眷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即晕倒在地,其他人也在四处奔跑,周围发出的尖叫声叫人胆颤心惊。
李未央早已反应过来,她拉着郭夫人向一旁快速闪避,赵月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因为就在那白衣少女发动攻击的一刻,原本一直垂手而立的舞姬手中也都亮出兵器,只不过与那白衣少女不同,她们手中的兵器便是原本用来舞蹈的白练,只见那白练如同闪电一般,眨眼之间就已经扑杀数名护卫,赵月紧紧地保护着李未央和郭夫人,郭夫人毕竟是女眷,而且又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此时已经手足酥软,气喘吁吁,却不想连累李未央,只能拼命地跟着他们一起跑。赵月现在面对舞姬的攻势,又要护着两个人,她不得不且战且退。
李未央虽然不懂武功,看眼前的情形也可以猜到这些舞姬都是顶尖杀手,看赵月被她们缠住,她飞速地拉着郭夫人向后退去,那三名舞姬几次三番想要刺杀李未央,都被赵月挡了去。杀手对视一眼,面色变得更加冷漠,其中一名舞姬奋力一甩白练,竟死死地缠住了赵月的咽喉,而另外两人与她密切配合,一人缠着一边的手,另一人已经缠上了赵月手中软剑,让她无法动弹。以一敌三,这三个人配合又是如此默契,最可怕的是她们精于刺杀之道,赵月吃了一惊,一时无法挣脱,整个人几乎窒息,李未央纵然再镇定,看到这情形也不免一颗心猛地失去了节奏,就在此刻,突然一道劲风闪过,那白练应声而断。
中间那舞姬倒在地上,赵月惊喜地向旁边一看,却是旭王元烈及时赶到,元烈武功远在这三名舞姬之上,应付她们倒还绰绰有余,他冷声道:“带着未央到安全的地方去”说着就和他身边的赵楠一起加入了战局,他们两人联手进攻三名舞姬,很快便将那三人毙命在手掌之下,可是旁边正在袭击其他人的舞姬见到这情况,竟然都朝他们聚拢过来。
大家都是来赴宴的,身边并没有带来护卫,虽然太子府的护卫都及时赶到了,但却不敌那些白衣女子下手狠辣,再加上那些女子久经训练,使出来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场面一时竟是无法控制,而地上处处都是殷红的血迹。看到这种情景,场中的高官和女眷们都是十分的恐惧。
那原本死追着太子不放的白衣少女此刻飞身而上,一跃而起,便要向太子下毒手。护卫首领倒下后,其他六名护卫冲了上去,其中一人掀翻了酒桌,硬生生挡住了那白衣少女的攻势,她似乎脚下一个趔趄,身上又中了护卫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硬生生被打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却落在了郭澄的脚下。
郭家三个兄弟坐在男宾席上,距离郭夫人他们很远,又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刚刚杀了六名舞姬,正要赶去救援郭夫人和李未央,却不料原本刺杀太子的白衣少女竟然被打飞在他们脚下,这个巧合让他们三人都是一愣。白衣少女趁着这个空档一跃而起,举着匕首向郭澄冲了过来,郭澄下意识向后退,刺客已经扑到了他身前,这时郭澄竟以手中的玉筷为武器,挥动着向对方刺入,那白衣少女原本身手极为灵敏,却不知为什么像是躲闪不及,只听见“噗”的一声,竟被一双长筷穿胸而过,当着众人的面喷了一口血,她指着郭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你竟然,杀人灭口”说完,竟然倒地气绝,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首领既死,那所有的舞女便像是群龙无首,慢慢的,一个一个都倒了下去,原本太子大声吩咐一定要留下活口,可惜那些白衣女子性情刚烈,接二连三咬舌自尽,转眼之间满园的刺客一个都不剩了。其他人看到这样子,都是惊愕到了极点,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些女子竟如此决绝,全是抱着必死的心而来
夏侯炎赶了过来,在那白衣少女身上翻查了一遍,转身禀告道:“太子殿下,这女子身上并没有明显的标记,不知是何人派来的。不过属下看她武功路数,像是这些年最为凶悍的杀手组织,艳血盟的人……”
越西多年来有一个叫人闻风而丧胆的杀手组织艳血盟,旗下网罗无数年轻高手,专门执行秘密的杀人任务,派出来的杀手默契配合天衣无缝,取敌首级有如探囊取物,据传闻在十年之间,委托给艳血盟的一千三百四十八趟任务依然从未失手,可谓是战绩辉煌。可有一点,这些人很少会到大都来犯案,要知道,这里不但是皇都,更是天子脚下……众人闻言,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太子妃额上都是冷汗,她满面泪水地向太子扑过去道:“殿下,您没事吧?”
太子淡淡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爱妃放心就是,只是这刺客……”他话还没有说完,夏侯炎躬身道:“是属下的疏忽,我负责整个太子府的安危,没有能够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竟然让这些刺客混了进来,还请殿下赎罪。”
而一旁的卢妃也是满面的惊恐,她跪倒在地上,颤声道:“殿下我,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舞姬原本就是从外头临时甄选进来的,谁曾想她们都是刺客请太子恕罪”
太子扶起卢妃道:“此事不关你的事,你且站到一边去,我自然会处理。”说完,他厉声向夏侯炎道:“你负责太子府警卫,竟然如此大意,让刺客混了进来,伤了各位贵客今天这里有一条人命,你便罪该万死,我且问你,这些女子是如何混进府中的?”
夏侯炎目光一垂,一副愧疚的模样道:“太子殿下,这些刺客想必是杀了府中的舞姬,蒙混过关,进入院中,她们具体的身份还需要属下进一步查探。”
卢妃花容失色地道:“还查探什么?刚刚大家都听见那女子死之前说的那句话了事实不是明明白白地摆在大家眼前了吗?”卢妃的声音很娇柔,却让众人都是愣住了,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齐国公府的三公子郭澄。
郭澄目光一沉,这是栽赃陷害他突然产生了一个隐约的念头,那刺客真正的目的不是太子,而是齐国公府
太子望着郭澄,沉默半响,方道:“郭公子,刚才那刺客说杀人灭口,不知是什么意思?”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在这样的诚、这种情景之下出现,众人都会怀疑这刺客是齐国公府派来的,郭澄纵然是个十分镇定聪明的人,在众人那种怀疑的眼神之中,冷汗也不免慢慢地流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太子举起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钢刀,今天这场宴会,根本就是针对郭家的他立刻走出来道:“太子殿下,若我们果真是指使了这刺客进府,为何那些刺客还冲着我母亲和妹妹而去呢?做做样子就是了,何必苦苦追杀,难道我们疯了不成,为了刺杀太子连自家人的性命都要赔上?”
夏侯炎淡淡地道:“虽是苦苦追杀,可齐国公夫人和郭小姐不是安然无恙吗?旁边的夫人和小姐可都是受了伤的”
做在齐国公夫人旁边的敲是兵部尚书夫人和逍遥侯府的小姐,她们的身上不同程度都受了伤,尤其是逍遥侯府的小姐,手臂上受了伤,正汩汩地往外冒血,此刻她已经吓得昏了过去,旁边的婢女只顾扶着她,闻言不禁对郭夫人和李未央怒目而视。不光是他们,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带了十分的怀疑,是啊,为什么其他人都受了点伤,唯独郭夫人和郭小姐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元烈冷声地道:“那是因为本王就在她身边,若没有我和护卫护着,恐怕此时郭小姐不比别人伤得轻。”说着他亮出了左臂上的伤口,“原本这一刀是砍向郭小姐的,我替她挡住了而已。”他这句话说的确实没有错,刚才他在纠缠之中砍断了刺客的白练,那刺客却转瞬之间从袖口露出了一柄长剑,他没有防备便中了一剑,只不过伤口不深,也不是很严重,现在这种诚说出来,其他人的面上便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夏侯炎看到这种情景,微微一笑道:“那这刺客临死之前说的话,又该作何解释呢?”
静王元英上前道:“太子殿下,此事兹事体大,一定要慎重调查依我看,得派人在府中仔细搜索一下看看刺客有没有同党,更要小心有些人挑拨离间冤枉了齐国公府所以,这件事情不易立刻下结论,还是交给刑部和京兆伊大人会审为好。”
秦王跟晋王闻言也纷纷点头道:“是啊,这件事情很严重,还是留给刑部仔细调查为好”“不错,齐国公今日没有参加宴会,平白冤枉了他也不好”
夏侯炎冷笑一声道:“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刚才那刺客在临死之前,吐露了一句真言,她人都要死了,还会说谎话骗我们吗?更何况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些刺客身上并没有标记,所以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本就已经是证据了。”
李未央冷眼看了夏侯炎一眼,不禁冷漠地道:“她既然是刺客,又敢来太子府行刺,必定是抱了必死的的决心,这样的亡命之徒说的话,夏侯大人也相信吗?”
夏侯炎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郭小姐,你就不要为齐国公府开罪了,若是那刺客与你郭府没有干系,为何她不去冤枉秦王,也不去冤枉静王,偏偏就盯上了齐国公府呢?如果你说是有人故意诬陷,就请你说说这嫌疑人,也好让刑部林大人有个调查的方向。”
李未央不禁冷笑,眼前这个夏侯炎言辞之间咄咄逼人,却是个心机深成之辈。她口气冷淡地道:“我是不会做这等冤枉好人的事情的,夏侯大人这般聪明,怎么事先没有想到刺客会混进来呢?真要追究,第一个要被问罪的人反倒是你这个疏忽大意的人吧。”
太子却叹了口气道:“今日是一场大好的宴会,刺客的事情就交给刑部去办吧,大家不必操心了,夏侯炎你也不用对齐国公府如此怀疑,我相信国公爷为人素来端正,颇得敬重,绝对不会做出刺杀一国储君的事情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郭澄关切的道:“三公子没有受伤吧,若你们因为参加我的宴会受了伤,我该如何向父皇交代,向天下交代呢?”他这样说这,面上却是十分的诚恳。
郭澄看着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郭敦更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却碍于身份,不能逾越,郭导则是面上似笑非笑,看着太子演戏。
旁边的晋王长叹一声道:“太子殿下宽宏大量,皇弟实在佩服。”众人听到这里,面上也是露出了十分敬佩的神情,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追究郭家责任,可是太子殿下连问都不问,仿佛十分相信齐国公府的模样,且不论他是真的大度还是假的关心,光是这一份容人之量就非同一般了。
元烈冷哼了一声,低声笑道:“这太子殿下,手段果真了得,比那蠢笨的临安可要聪明多了。”
李未央早已料到这是一桩无头公案,便是真的追查下去也只是断了线索,证明不出什么来,她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转头对着郭夫人柔声道:“母亲可曾受伤吗?”
郭夫人摇了摇头,却是目光之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望向那边,李未央淡淡地道:“母亲放心,父亲和兄长们都不会有事的,太子无凭无据,不过凭着一句刺客的话捕风捉影而已,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扳倒郭家。”
郭夫人看了李未央一眼,目光之中有一丝探寻。
这时候,太子已经向众人道:“刚才大家虚惊一场,这样吧,愿意留下饮宴的留下来,受伤的请到后院休息,我会请太医为大家好好疗伤,包扎一番。”他话未说完,那些护卫就上前清理了那些舞姬们的尸体。与此同时,由美丽的婢女搀扶受伤的人向后院走去。裴宝儿刚才早已是手脚发软,蜷缩在角落里手脚都不便了,此刻裴珍搀扶着她慢慢向后院走。
刚才太子已经向齐国公府的人表达了亲近之意,太子妃也便向李未央的方向走了过来,她面上带着歉疚的表情道:“郭夫人和郭小姐,不如去后院的花厅歇息一下,稍微压压惊吧,他们男人还有事情要商讨。”说着,她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太子。
李未央看着太子妃看的方向,淡淡地笑:“一切听从太子妃的安排了。”
太子妃点点头,便微笑道:“请。”
郭夫人和李未央以及其他没有受伤的女眷便跟着太子妃,到了后院的花厅里,婢女们奉上清茶,又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刚才众人都受了惊吓,此刻正是议论纷纷,惊魂未定的样子,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与郭家保持了一定距离,远远坐着,除了太子妃和卢氏,没有人肯坐在郭夫人的身边。郭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哪有不明白的呢?今天这事,很多人都会认为是齐国公府故意收买了刺客来刺杀太子,只是太子宽宏大量不与他们计较,还将此事交给刑部处理,其实刺客一死,根本问不出什么,还不是无头公案吗?这样,正好说明太子不愿意继续追究,齐国公不就逍遥法外了吗?虽然死的大多是太子府上的婢女和护卫,其他人并没有受到大的损伤,但那三公子分明是看无法成功,便杀了刺客灭口,大家看向国公府的眼神都带了了三分警惕,七分鄙夷。
郭夫人心头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今日多谢太子妃的招待,我们要早些起程回去了。”
太子妃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阻止道:“郭夫人,呆会儿还有晚宴,何必如此早就退场呢?落在有心人眼中,岂不是更加坐实了齐国公府的罪名?”她看郭夫人面色一变,便继续道:“当然,我和太子殿下一样是相信国公府的清白的,正因为如此,郭夫人才不能给有心人落下口实,你说是不是?”太子妃言谈之中,是一副为郭府打算的样子。
李未央将对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淡淡一笑道:“太子妃一番美意,母亲又何必辜负呢?人人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早一点回府和参加了宴会再回府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的,明眼人一瞧便知,这件事是人有意冤枉齐国公府,只有那些蠢钝之辈,才会相信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家安排了刺杀,何至于还要亲自来参加宴会?避嫌不是更好吗?再者,若是咱们安排的杀手,又何至于要亲自和对方接洽,还透露了买主的身份,不是傻子的行为么?”说着,她的目光扫过了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女眷,声音却是故意提高了,好让她们听见。
那些女眷面上一红,就低下头去,本来嘛,她们也不能十分确定齐国公是幕后黑手,听到李未央这样说,面上不禁露出了狐疑,如果不是齐国公,这件事是谁做的呢?太子妃面色一变,却听见李未央淡淡地说:“太子妃,贵府的那些护卫不但武功高强,更知道刺客的软肋,不偏不倚将她推向了我三哥方向,这是什么用意呢?”李未央这样说就是在指责太子府,说护卫们明明武功高强,却不肯杀了那刺客,反手将那刺客推到郭澄身边,若非故意想要郭澄的性命便是有其他的打算。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疑虑,太子妃的面色有些微难堪,心道这个郭嘉果然与太子说的一样,伶牙俐齿,十分厉害,可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郭小姐误会了,护卫们不过是为太子尽忠,情急之下他们失手也是可能的,说到底不过是个巧合。”
李未央微微一笑:“的确是巧,巧到她敲落在了我三哥的脚底下,又敲为他所杀,最终本该断气的人,偏偏撑着说完了那句引人遐思的话才肯断气,这不是太巧了吗?”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旁边的卢氏赶紧地道。
李未央望了她一眼,面上划过一丝冷笑道:“卢妃娘娘,太子府中的舞姬你应该都是认识的吧。”
卢妃面色一白道:“这个,素日里倒也见过一些。”
李未央目光冷峻地道:“既然都认识,又怎么会让人鱼目混珠?”
卢妃面上露出一丝为难,她看了太子妃一眼,勉强镇定了心神道:“纵然是认识的,可刚才距离那么远,我又怎么能看清谁是谁?更何况往日里我不过是编排了舞蹈,命人传授给了舞姬,怎么会和那些下等人进一步的交往,郭小姐真是太抬举我了。”
李未央神情似笑非笑,显然并不相信,卢妃还要解释,但是太子妃阻止了她,很多事情都是点到为止最好,说多了反倒越描越黑。
见李未央三言两语洞察了先机,而且她刚才选择沉默,如今却在这些最长舌的夫人们面前戳穿……太子妃微微一笑道:“郭小姐果真端庄娴雅、聪慧过人,听说郭夫人已经为你择了佳婿,不久之后定能琴瑟和谐,可是真的吗?”
不等郭夫人说话,卢妃已经在一旁笑道:“太子妃说的不错,听闻郭夫人为郭小姐选定的佳婿就是静王元英,虽然没有说明迎娶的时间,但也快了,不是今冬便是明春,郭夫人你说是不是?”
郭夫人一愣,随即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冷冷地道:“二位娘娘费心了,我女儿刚刚回到郭府,我还想多留她几年,至于婚事,现在还是不必考虑得太早。”
太子妃面色十分矜持,笑容更是美丽:“郭小姐年轻美貌,当然不用担心嫁娶的事情,但是静王元英可是文武全才、天之骄子,这样的婚事错过了那就可惜了。”
这两个人口口声声都是婚事,明显别有它意,郭夫人心中隐隐有团火在燃烧:“多谢二位关心,我女儿再过两年也还是嫁得出去的,至于静王元英么,自然会有惠妃娘娘和皇帝为他择娶佳妇,何必要二位越俎代庖呢?”这样说着,她的明眸之中现出了十分的不满,就连太子妃心中都觉得心中一寒。
此时,在一间雅室之中,太医为旭王元烈上了药,赵楠在一旁关切地道:“太医,我主子的伤势如何?”
太医点了点头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皮外伤而已,回去以后不要沾水,不出百日便可恢复如初,只是这皮肉之伤,终究会留下一点疤痕。”
元烈挥了挥手:“没关系。”说完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太医连忙补充道:“旭王殿下,今日不要在饮酒了。”
元烈望了那太医一眼,却是似笑非笑道:“多谢蒋太医了。”
这位蒋太医看了元烈的背影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在太医院为官多年,深得大家敬重,这回太子找上门来,他也不得不趟这一趟浑水,
元烈正要离去,却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仿佛就要跪倒在地,赵楠吃了一惊,赶紧扶住元烈,不由道:“殿下您怎么了?”
元烈挥开他的手,皱起眉道:“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头晕罢了。”
赵楠关切地道:“不如回到刚才的雅间之中,请太医好好整治一番,看看还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不妥?”
元烈不以为然道:“没关系,可能流了点血,有点头晕。”他虽然这样说,表情却也是很奇怪。就在两人说话期间,元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皱起眉头,仿佛想要将眼前模糊的景物看得清楚,就在此时,元烈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赵楠更加的吃惊,扶着他唤了两声,却是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候,蒋太医从身后走了过来,他看到这情景似乎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赵楠把情景说了一遍,蒋太医紧皱着眉头道:“赶紧将王爷扶回雅间去,看看哪里受了伤,是我疏忽了吧?”
赵楠别无他法,便搀扶着元烈回了刚才那间雅室……而与此同时,距离这雅室不远处的楔园之内,裴宝儿和裴珍两人搀扶着向后院走来,裴珍不禁恼怒道:“好好的一个宴会,竟然闹了一场刺客,真是扫兴。”
裴宝儿望了一眼这庶出的姐姐,却是面色不动,淡淡地道:“好了,太子殿下都不曾抱怨,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裴珍冷笑一声道:“想不到连太子都畏惧齐国公的权势。”
裴宝儿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心中十分的担心,好像旭王殿下也受了伤,不知他究竟伤得如何?可严重吗?裴珍看了裴宝儿一眼,目光之中似有几丝讶异,随后她语气清淡地道:“妹妹似乎对那旭王十分关心啊。”
裴宝儿心中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姐姐误会了,我不过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不小心,一下子跌倒在地。她捂着脚踝,仿佛十分痛苦的模样,眼睛里蓄出了大量的泪水,刚才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裴珍面上掠过一丝焦急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裴宝儿苦笑道:“我不知怎么回事,摔了一跤,沿着这条路不远,就是太子妃的楔厅,劳烦姐姐你找人来帮帮我吧。”
裴珍大为吃惊,不免为难地道:“我来这里的次数不多,跟太子妃也不熟……”
裴宝儿赶紧道:“若非刚才咱们带来的两名婢女都被刺客弄伤了,被人带下去治,我也不必麻烦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顾虑重重,难道要我一瘸一拐的去花厅吗?这不是丢人吗?”
裴珍听到这里,赶紧道:“好好,妹妹现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叫人来搀扶你。”说着她便向前快步离去了。
可是等她一消失,裴宝儿的面上露出了几分诡谲的笑意,她轻飘飘地站起了身,脚步轻快地向不远处的雅间走去。走到门前,她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这间雅间的门,却只有蒋太医出来迎接,裴宝儿道:“旭王身边的护卫呢?”
蒋太医笑道:“裴小姐放心,我已经将人支开了,说让他去帮我到前院取我的宁神药来,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裴宝儿绝美的面上浮现一丝狂喜,她压抑着这种蠢蠢欲动的心情,微笑道:“劳烦你了。”
太医笑道:“这都是太子的吩咐,我一定会做到尽善尽美,先恭喜裴小姐得到一个如意郎君。”
裴宝儿的面上掠过一丝淡淡、却又得意的笑容,随后她目送蒋太医离去。寂静的雅室之内只有裴宝儿和元烈在。看着躺在床榻之上面容苍白俊美的元烈,裴宝儿心中顿时波澜顿起。她本是名门闺秀,又是容貌绝俗,受人追捧,可是元烈对她十分冷淡,不管她怎么做,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就像今天她千方百计的打扮了,想要让别人看看她的美丽,可是旭王始终目光围绕在李未央这个臭丫头的身边……裴宝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凭借自己这样的美丽和身家,旭王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呢?她怎么看都觉得李未央不如自己,所以不由觉得这旭王元烈是鬼迷心窍了。
此刻看见元烈躺在床上,她的心头不禁闪过了一丝喜悦,目光更是变得温柔和煦,与平日的高傲判若两人。当太子向她提起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心中还是十分的犹豫,因为此事关系女子的名节,若是不慎就会身败名裂,可是每次看到旭王俊美的容貌,显赫的身份,她又情不自禁地觉得心动。想也知道,这世上只有元烈这等俊美的男子才能与自己匹配。
此刻,雅间的窗子都是关好了的,整个屋子里光线幽暗,不禁让人产生出暧昧的感觉。裴宝儿心跳加快,而且香炉之内,焚烧的香料味道十分浓郁,她的心头越发的躁动,终于,她走向了元烈。就在此时,雅间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的推开。裴宝儿吃了一惊,猛地回过头来,厉声道:“谁”赵楠快步走了进来,看见雅室中的情景,他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笑,也不说话,只一挥手,竟然有两个黑衣男子走上前来,其中一人将雅间之中的香炉盖上。裴宝儿刚要尖叫,却被另外一人用力捂住了嘴巴,裴宝儿支支吾吾想要发出声音,却听到身后传来冷笑道:“堂堂裴府千金,竟然这样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男人的床,真是丢尽了裴氏的脸面,太子殿下就这等伎俩吗?”
裴宝儿浑身巨颤,她几乎不敢相信,原本躺在床上的元烈却突然站了起来,神情清明,目光冰寒,根本没有刚才那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她心头巨震,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这时,窗户有两个黑衣人又跳了进来,他们用了一个麻袋抬进了一个人,裴宝儿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面孔之上露出了十二万分的惊慌。
元烈淡淡一笑道:“裴小姐既然如此恨嫁,我也该为裴小姐找个如意郎君才是”说着,他挥了挥手,原本捂着裴宝儿嘴巴的那黑衣人,一劈手,裴宝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刚要惊叫,无奈身躯一软就晕了过去。
元烈冷淡地道:“脱了她的衣裳,和那麻袋的人放到一起去。”这边两个黑衣护卫按照元烈所说的去做了,而元烈将目光投向了门外刚刚被人押回来的蒋太医身上,蒋太医目眦欲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旭王,饶我一命”
元烈看着蒋太医道:“我如此信任你,让你照料我的伤势,你却恩将仇报,构陷与我,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蒋太医连叫冤枉道:“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太子殿下逼迫我,我实在不想害殿下你啊”
元烈琥珀色的眸子却是散发着可怕的光芒,十分的耀目,他冷冷地一笑:“若是我今天没有察觉,着了你们的道儿,恐怕将来心不甘情不愿也得娶这个贱人进门你帮着太子助纣为虐,如此肆意妄为,就是死一千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着他目光冰冷地望着赵楠道:“拖下去,丢进蛇池”
蒋太医还要呼救,却已经被赵楠拖了下去。又过了片刻,裴珍才带着众多的婢女匆匆地向原本与裴宝儿约好的地方而来,可是在原地找不到她,只好在四处搜索,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雅间。站在门口,裴珍试探地道:“宝儿,你在里面吗?”没有人回答她,裴珍不免十分惊讶,她下意识地推了一把门,门轻轻的开了,裴珍走了进去,探头一望,却见床榻之上,纱帘之下,似乎有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影影幢幢看不真切。
裴珍吃了一惊,一挥手,便有婢女蹑手蹑脚走了上去,掀起了帘帐,这也不怪她们多事,只是这是太子的后院,哪里会有什么双宿双栖的鸳鸯呢?那婢女掀开之后,面色突然变得惨白,她倒退了三步,惊呼道:“是、是、是裴小姐老天爷啊”她捂住了自己的脸,几乎是不敢看帐中之人。
裴珍一愣,随即快步上去,惊得目瞪口呆,那鸳鸯帐下睡着一双男女。那女子容颜绝美肤雪白,一头青丝却是散乱的,身上不着寸缕,还带有丝丝青紫的痕迹,明显是受了疼爱的模样,不是裴宝儿,又是谁呢?可是那男子,却让裴珍吓得呆立当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眼前这个人,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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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太子要做神马,只是为了把裴宝儿嫁给元烈么?
小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编辑:你越来越魂淡了
小秦:要月票要月票,我想想,月底要到了,大家保佑我包住第一的月票吧,哈哈哈哈,渣妹万岁
请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