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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候府做为老牌勋贵,大明开国就存在的元勋,打家族成立开始,就一直扎根在洛阳,在北地这地介儿,勉强算是庞然大物,豪权一方,可实际,不过是条过江龙罢了!!
还是残爪败身,从洛阳慌慌而逃来的‘过江衰龙’。
最起码,从洛阳往北地迁(逃离)移的时候,西北候府——除却主子之外,带来的奴仆不过一巴掌有数!!
其余,包括家生子在内,都是放的放,卖的放,如今府中佯佯百多下人,基本都是来北地后,找牙行现采买的!
真心——什么人都有!!
像安家……区区商户人家,虽有姻亲之名,但却把西北候府插的跟筛子一样,若没借凤家数次大整改,几次从外头买丫鬟仆从之利,又哪里能无声无息的安进那么多人去!
安家,商户门第,不过是借个姻亲之名,便能在西北候府这般肆意,那北地更有根基的旁的人家,比如宴北王府,或者是新来的越南川……自然更加容易!!
若凤宁兮没记错,前次凤渺从洛阳回来时,凤老太太还特意叮嘱李氏从牙行买了二十来个小丫鬟,如今仿佛有几个格外出色的,已经混到正院伺候了!
所以……
“三姑娘,我听说如今西北候府之中,正因为奉安郡主要过继二房承嗣子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越南川抿了抿唇,眸中现出一丝乐灾乐祸!!
二房凤烛夫妻虽然早逝,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凤烛为了科举上下打点之时,可也没少花安家的银子,可偏偏这位还一身读书人的‘雅气’,自认天子门生,从来看不上商户出身的安怡,甚至多多少少这两夫妻还仗着‘读书人’的身份,给过安怡不少苦头吃……
所以,这两位短命,并且没儿子送终什么的,越南川虽然不说,但只要一想想,心里还是挺痛快的。
“不错,奉安郡主确实有意过继令源,只不过消息还没未确认,令源年纪虽小,却是二房承重子,又有姐姐在,若过了他,二房就绝后了,哪怕是奉安郡主有意,也没那么容易!”凤宁兮微微蹙眉。
想起这几天,凤观兮愁的食欲减退,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风吹就飘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到底这世道还是弱肉强食,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又是女儿身的凤观兮,就算是旁人眼中‘真真正正’的候府千金,父母血脉没有半点毛病,不像她似的被‘污染’,但终归结底,不依然还是连弟弟都保不住?
在奉安郡主手底下,她那些许所谓怨恨挣扎,根本不起半点做用。
如今,凤令源几乎可以说是住进三房儿,一天中起码大半时间都在奉安郡主膝下,凤观兮除了早晚给凤老太太请安之外,根本就见不着凤令源了!!
除了还没改祖谱,其余的——凤令源竟足足瞧着就是三房儿的孩子了!!
甚至,奉安郡主都开始教他叫‘爹,娘’了!
“就算不容易,但以奉安郡主的性子,只要是她想的,在没办不到!”越南川微微抿唇笑着,“当年她想嫁凤玖,熬了几年,韶华熬没,又闹成那般……不也都嫁了,如今不过是想过继个孩子,就算是虽房的承重子,又能如何?”
“现在没成功,不过是付出的筹码不够罢了!待她在加些许诺,不过二房过三房,算来算去还是凤家子弟,不管是凤老太太还是凤渺,最终都会妥协的!”
“……唉,过继给三房对令源来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可怜了二姐姐……”凤宁兮轻叹一声。
本来无父无母,又不怎么得叔伯重视,凤令源就算是凤家稀少的男丁,但到底是别房之子,凤老太太岁数又那么大了,未必能熬到他成人,所以,他的前程……说真的确实有限,可若过继给了三房,凤玖就不说了,左右除了脸之外没什么大用,可奉安郡主就……
有奉安郡主做亲娘,永亲王府做外家,旁的不说,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甚至捞个爵位都有可能的,这对本来就是失父失母的凤令源来说,有个得势的亲娘,难说不是件好事,只是……凤观兮就……
好不容易,巴心巴肺养大的弟弟瞬间就成了别人家的,且她还不像凤令源,年纪小对父母没什么印象,要知道,凤烛夫妻去逝的时候,凤观兮已然十一,二岁,什么都懂得了。说不得在父母病塌之前还许下过什么‘定然养大弟弟,姐弟相依为命’之灶的诺言,结果如今,好不容易把早产的弟弟给养活了,就让旁人摘了桃子……
怎是一个悲惨了得!!
不过,这事儿在是悲惨,凤宁兮也不过感慨一声,根本不会去插手什么,她不是圣母,没有普照天下的心性儿,在这世道中,在西北候府那样的家族里,她能把自己和安怡活明白了,就算不错了,“过继的事儿……不管合不合理,是霸道还是抢强?跟我又什么关系?越监军你提起此事……”究竟是为何?
凤宁兮可不觉得越南川是个圣母?关心安怡的同时,还发散着关心她‘全家’,包括婆家侄女儿什么的……
事实上,她都觉得越南川每次提起‘西北候府’,或者是‘凤家’这几个字的时候,那眼神都是黑亮黑亮,透着一股子阴森之气的。
“过继为的无非就是传承家业,有后人供养,奉安郡主之所以挑中凤令源,为的不过就是他血脉比凤家老乡那边儿的族人亲近,更能让凤玖接受,反正过谁都是过,能让凤玖开怀,费些力气也无可不无可,但……”
越南川微微一笑,抬头瞧向凤宁兮,“三姑娘,西北候府并非只有凤令源一个男丁,三房其实还有别的选择啊……”
“还有谁?你说凤令展?那怎么可能?”凤宁兮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哑然失笑,“凤令展是候府世子,是承重宗子,是嫡出嫡长,亲爹亲娘都还俱在……奉安郡主怎么可能过继得了他?”
“莫说她只是个郡主,她便是公主,背靠着万岁爷,都没有把人家嫡出嫡长的宗子过继的道理?”
古代过继之子,是可以继承家业,给父母养老送终的,有非常严格的标准条件,似奉安郡主非要过继人家承嗣子就已经够过份的了,想过继凤令展这等父母俱在的宗子……是她疯了还是越南川疯了?
“……这,三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过继凤令源?他都二十好几了……”越南川哭笑不得。
他就算是个太监,这辈子注定没儿子,但好歹他以前是‘男人’啊,这种事情,他还是明白的好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凤宁兮皱眉,西北候府第三代就两个男丁,不过继凤令源,那除了凤令展之外,还有谁?
“三姑娘难道忘了贝姨娘肚子里那个?”越南川眸光一闪,嘴角微抿露出个怎么瞧怎么不怀好意的笑,“太医不都确诊,那是个男娃娃吗?”
“过继嘛,当然还是越小越好,这样才养得熟嘛!”
“过继贝姨娘的孩子?”凤宁兮一怔,说真的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思路……“可是,有什么用?”那孩子还没出生呢?是男是女……古代的太医又不是B超,说是男孩儿就是男孩儿吗?
在说了,就算是……真过继了,又对她们母女有什么好处?
“三姑娘,正所谓混水好摸鱼,你想跟着你娘离开……走正常程序绝对不可能,除非凤浮做为生父,写下切结书,愿意放你随母离去……”越南川垂眸低声,“贝姨娘此人虽然是个猖狂小人,欺软怕硬,但不得说,她拿捏男人的手段的确了得……”
“尤其……”是拿捏你爹!越南川态度颇为复杂,停顿了下,他接着又道:“她年近四旬,膝下只有一女,腹中之子怕就成了她的性命,若真能拿捏住这孩子,就好跟她讲条件了……”
“她是官奴籍,却并不认命,总觉得依然书香门地,官家小姐,堪为正室……”
“所以……若府中传出奉安郡主要抱走她的孩子,我们在想法子跟她讲讲条件,激她一激,说不得,她会愿意在那我爹那儿里动些‘手脚’,避过凤老太太和凤渺,让我顺利跟我娘走?”凤宁兮身形微动,挑了挑眉,看神色极是感兴趣。
做为现代女人,对于小三儿这种生物,她总是看不惯的,不过人家毕竟是合法的,又是‘半个长辈’,且背靠凤老太太,还怀着孕,只要不来惹她,凤宁兮总不愿意跟其做对,便下意识的忽略了她,但……
经越南川这么一说,她突然发现,贝姨娘这人……若真用起来,未必不是一步好棋啊!!
要知道,枕头风什么的,从来都是世上少有的厉器,更何况凤浮为人还那么蠢,但凡忽悠几句,说不得还真能绕过凤老太太和凤渺,只通过凤浮的手,就把她放出去呢?
跟着安怡,说不得还真心有望了!!凤宁兮眸光闪亮,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几分欣喜之色。
到看得越南川心中也快慰起来,语气柔软,他眉眼带笑,一双凤眸都温和起来,“三姑娘,你娘和离之事,自有我去使手段令凤老夫人和西北候允诺,至于你……我也会让暗济和西北候府中的钉子一同相助,想法子股动贝姨娘,借机撬开凤浮的嘴……”
“只是不知……”他抬头,目中带着隐隐期盼,“凤三姑娘是否真的愿意抛却西北候府,跟随怡儿……”
就算凤宁兮保证过了,越南川也依然不太敢相信她是真的愿意跟着安怡走,毕竟……就他们俩个谈话这意思,他完全听得出,只要安怡不反对,在她顺利和离之后,凤三姑娘是有些意思要把安怡交给他的……
最起码,她并不反对他有那等奢望的想法!!
若侥天之幸,安怡和离后真的同意和他在一块儿了,那凤三姑娘跟随了安怡,一同嫁进越家,那不就是……
苍天啊,他这是要瞬间有妻有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虽然是继女,但是……
越南川上下打量着凤宁兮,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笑容,想起她方才跟他谈判时的气势,甚至,宴北王对她那温和的态度……
狠狠打了个哆嗦,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若真能得个这样的继女……真心很梦幻好不好?
“呵呵,若事情真如越监军说的这般顺利,多付出些努力,我并不觉得如何!”凤宁兮瞧了眼不知为何,突然双颊嫣红,连呼吸都重了不少越南川,耸肩一笑,“毕竟,我是想随娘改嫁的!”